傅相思原以为自己只是倒霉透顶遇见了采花贼,此刻才霍然明白,原来是有人出钱找人来摧残她。
是谁呢?
傅相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太后,但又隐隐觉得不太可能。
无论太后多么阴险狡诈,对她这个荷妃有多么恨之入骨,但在跟两个儿子关系刚刚恶化的节骨眼上,应该不至于再做这种火上浇油的事。
可若不是太后,她哪里还有什么仇家?
在灵云山,她没有跟任何人结仇,进宫之后,她也尽量不跟荷甜宫外的人接触。
不知道究竟是谁,居然恨她到了恨到了要直接毁了她的境地?
眼看着中年男人肥胖的双手伸过来欲剥她的衣裳,傅相思忙道,“且慢!动手之前,你不是应该给先把我的面具揭开,看看姿色如何,才决定要不要采花呢?”
可中年男人竟对她设下的圈套毫无兴趣,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姑娘,我是个采花无数的男人,这世上什么样的花没采过?这一年又一年的,虽没有乏却着实有点厌了。所以现在对我而言,一朵花儿长得漂不漂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要比曾经我采过的所有花儿都显独特,那样采起来的时候才特别来劲。”
“而你呢,”中年男人伸出手指触了触傅相思的软皮面具,又轻轻地弹了弹,啧啧称赞道,“光凭这一张面具,就能让我热血沸腾,来劲得很。”
傅相思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心思与正常人迥异,变“态”得很。
她咬紧牙关,想要把手抬起来,赶紧把自己的面具揭开。
她相信,这个男人再喜欢独特的女人,也不会喜欢她那么一张可怖的脸。
只是,她的左手才刚刚抬起,便被中年男人扣住了手腕。
中年男人似乎对傅相思的心思了如指掌,一边将色眯眯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前,一边吧唧着嘴道,“姑娘若是觉得我对长得丑的女人下不了手,那就太小看我这个采花人了。女人的脸虽然能令男人赏心悦目,但若是没有一副好身段,再好的花也只是空有其表,吃起来没啥滋味。姑娘你这身段还没有脱掉衣裳就已显得极好,待会若是脱了,那还不得要了我半条老命呀。”
眼看着自己的身躯被中年男人一寸一寸地打量,傅相思的身上生出了无数个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傅相思的胃里泛滥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可她还得强忍不适,竭力佯装平静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请你揭开我的面具,不是觉得自己相貌不好,而是想让你看到我的如花美貌后,吓得不敢碰我。”
中年男人不解道,“既然你貌美如花,我为何要吓得不敢碰你?”
傅相思哄骗道,“大叔,你虽见多识广,但肯定还有许多没有见过的世面。这世上不止丑颜能吓煞人,美颜也能吓煞人。不信你揭开我的面具试试看?”
“看姑娘这诚挚的眼神,真不像是在骗人。”中年男人紧盯着傅相思的面具左看右看,明明被她那番话说得心痒痒,可却牢牢地把自己的双手给控制住,硬是没有伸过来,“可是姑娘,我收了金主的钱,就得按照金主的规矩办事,实在是金主有言在先,我怎么玩都行,就是绝对不能揭开姑娘的面具。若是破了规矩,非但拿不到钱,还会丢了性命。”
傅相思的心猛地沉了沉,看来那个金主对她的恨意很深很深,否则,怎会把规矩定得那般妥当?连一丝侥幸都不给她?
中年男人突地又感慨起来,“采了无数次花儿,我这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诚心的姑娘,非但不骂人不反抗,不哭泣不求饶,还处处为我着想。”
傅相思只能在心里狂翻白眼,若是骂人哭泣有效,她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
“姑娘,我相信你貌美如花,甚至倾国倾城,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今晚,就当我跟下凡的仙女共度良宵。姑娘,你若是仙女,我保证让你比仙女还要快活,甚至从此不想做天上的仙女,只想做男人的仙女。”许是傅相思的身段绝佳,声音又清灵动听,中年男人像是真的把她想象成了仙女,颤抖着双手来解她的中衣。
明知希望不大,但傅相思还是继续尝试道,“大叔,若是我能给你比那个金主更多的钱,譬如十倍百倍,也能保你性命无忧,你能不能不碰我?”
“姑娘,我可不是见钱眼开、忘恩负义之人,做我这一行不但要讲规矩,还要讲义气讲情面,人家正是看得起我,才会下重金拜托我,我若是为了多赚点钱而倒打一耙,下次谁还敢来找我?姑娘,我可不能因为你一两句话,而自断生路呀。”
男人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女子纯净的香味一阵又一阵地袭入他的鼻息,挠得他心痒难耐。
此刻,就是让他拿命换与这个神秘女子一夜快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很快,傅相思的中衣被中年男人颤抖着的双手缓缓地解掉,露出她的白颈与香肩。
“我的姑娘,果然是仙女下凡。”中年男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狂涌,他激动地吸了一口气,猴急猴急地朝着傅相思的肩膀一口亲下。
一股浑浊又油腻的温热瞬间覆在自己肩膀上,傅相思感觉到一种天崩地裂的恶心与绝望。
泪水从眼眶里不受控制滚落的同时,傅相思用尽力气大喊一声,“大叔且慢!”
温柔如水的女声霎时变得凄厉,中年男人着实被吓了一跳,立即探起身子看她,“姑娘,你怎么了?”
傅相思咬了咬唇,一脸决绝道,“大叔,我求你先杀了我。”
“仙女姑娘,何必这么想不开呢?我们将要做的不是什么痛苦事,而是快乐事,甚至欲仙欲死的事。”男人好脾气地劝道。
傅相思恨恨道,“你先杀了我,哪怕我死了,也是仙女花,乖巧的仙女花,你想怎么采都可以。”
中年男人还没有从傅相思这番话里反应过来,屋顶处突然传来一阵忍俊不禁的豪迈狂笑声,“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