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
说完文子就默默的离开了,只留下在一旁的木子,目瞪口呆。
“那你会很煎熬的!”
“我一直都很煎熬。”
文子回头望了望冲他吼的木子。然后消失在了那些人群中,变成了当初的他。
……
……
当天晚上,文子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厚厚的被子遮盖着他的头,刚开始还是一脸平静,之后这种平静变得冷漠寒冷空虚,侵蚀着他的心。他疼的不断抽泣着,也许这一切都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从相识开始,再到确定恋人关系不过就是一转眼的事。可为什么又能轻易被一个人推倒。他不明白,所以他陷入很是苦恼这究竟是什么,无法自拔的沉思又能换回什么东西存在了。
也许就这样睡去会很是平静,但文子的手此时却并不安分,他的全身都开始有自己的抓痕。原本白皙的皮肤,在上次的伤口上更显疼痛,最终让人清醒。
然后又沉迷夜晚的安静,不知何为惆怅的胡乱疼痛。
……
“文子在哪?”
夫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当一切都可以自己解决时,上帝总要增加困难,弄得人尽皆知。
夫子没有顾及文子在哭这件事,因为他毫不知情。
他只是冲过来,将厚厚的被子直接掀开。这种干脆利落,不给他留有任何借口和修饰。
当夫子见到这种楚楚可怜的文子时,冷哼一声,将被子直接扔了上去,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种玩笑开的很大,让全寝室的人都看到一个会哭的小丑。
以至于大家在夜里都讨论起来,胡乱的猜想说文子家里怎么了,情感受挫,被人威胁什么的。这种摸不着头脑的玩笑,在一个装睡人面前变得很是讽刺。
文子哭的很凶,但没有一个人会去安慰他,只有这个夜会不断的吞噬这种悲伤,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重合,复原,扩大。
……
……
当清晨扫去一切阴霾,变成无尽的雨水打湿万物,这是初春的雨。
它消融一切冰冷,却带走了温度让人瑟瑟发抖。最终归为土壤,被蚯蚓不停的翻找,滚动在时间的那一刻。
刚起来的文子像一个吃了假酒的猫,走路歪歪扭扭的,在人群中跌跌撞撞。
这或许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地面被浇满悲伤,最后无处立足。
然后狠狠的滚落,迷失,眼前一黑。
文子奔跑着,最终在楼梯上滚落。
他面对着全校人的眼睛,在满是泥泞的世间摔的尽是污渍。
他爬起,单脚走向鞋子掉落的位置,吃力的捡起那支鞋子,他始终不敢抬头看向任何人。因为他害怕着别人的眼睛,那是充满陌生的哀鸣。带着嘲讽的怜悯,不断渲染着温度。最后在冰冷中灼热内心,让哭泣更加明显。
他就这么径直走进了教室,在潮湿的角落沉默,最终失望的不见踪迹。
早已等待的同学看着那滑稽的文子,不知怎么染成了黑色的泥鳅。而进来的同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文子,觉得他的笨拙与生俱来,是那么标准的小丑。
他撕咬的笑着,在内心里回荡着,因为每个人都在笑,笑得异常诡异。
……
……
文子回归正常,变成了一个娃娃。
当夫子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在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开心而已。”
“有什么可开心的?跟我分享分享。”
说完,夫子一手搭在文子的肩上,很是亲密的样子。
“没有,但就是开心。”
文子笑着,变成了诡异的蛇皮,竟可以毒杀所有悲剧。
夫子贼笑着一声,看着傻子一样的文子。
“那行,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说。”
“借我点钱呗。”
“你不是大家子弟吗,为啥突然想起找我借钱了?”
夫子一脸苦闷,假笑得说道。
“那也没办法,都有手头紧的时候。”
文子停了停,没了折子。
“借多少?”
“这个数。”
说完夫子拿手笔画了一下,示意是三的意思,到这个三太过模糊。
“三千?你别逗我。”
“怎么可能,我像这么要钱的人吗?小点。”
文子撇了他一眼。
“三十?”
夫子拍了一下手,眉头变得弯弯曲曲的。
“啧,小太多了。”
这时文子有些耐不住了。
“三百!”
“对,就这个数。”
“什么时候还?”
“哎呀,这你怕啥啊?怕我不还?”
夫子后仰着头,像个妖孽一样笑着,很是嘲讽的看着文子。
“嗯……成吧,记得还好吧。”
文子拗不过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三百,那是她奶奶给她的,现在已经皱巴巴了,经过之前那么一用,便也只剩这么多了。
“那是那是。”
夫子接过钱,乐开了花,忙说谢谢。
说完便以有事为由,迅速的跑开了。
虽然文子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朋友,但终究不想闹得太过僵硬。毕竟相比她而言,或许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有时又很惆怅,自己究竟是何许人也,他们又是何许人也。就像把自己当做异类,被放进人群之中,明明都一样,却还是被当作那奇怪的人。
……
……
文子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很多天,他没有必要一直伤痛下去,即使每天如一的看着,也好比过多的情绪带来的长久不满。
木子也夹在两人中间,没法再次回到任何人的那一边,这就是简单的关系,却被复杂化,让人不得安生。
而对于涛子而言,不知道她的悲伤是何许东西,最终也没有任何一刻看到她嚎啕大哭,也许她真的过分坚强。
夫子展现着他自以为是的为所欲为,在平静的日子里,更加让人选择观望,就和看一个疯子一样。
相较于这些,那个被人遗忘的人,却没有再次出现,最终在一种难以收尾的故事中,草草结尾。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因为一直看到的都是他的家长,他们收走了他的东西,在学校的驱赶声中渐行渐远。
最后在茫茫的世界中消失不见,而在此说完一切之后,仿佛也被最终下了一个简单的定义,有些结束了,有些还正在路上,但对于故事而言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