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远吗?”没住旅馆,倒是把钱花在吃上面了。
“有点远,不过我骑车来的,你坐在后面拖着行李箱好了。”林岳骑了个电动车过来。温度15度不到,他穿了我一件卫衣,不然待会吹风吹成傻狗。
开了一段,平稳的水泥路变成了泥路,我坐在后面也没那么舒坦了。他家看来在山上啊,一路都在缓慢地上坡。快凌晨了,路上格外安静。
以前听他说过,他老家在这“偏远的山区”,读书时是跟父母在一起的,放了假回来帮公婆他们干些农活。
大约半个小时车终于停了,这是个小村落,和前面的不同,这里的房屋都是木屋或者白色的石块砌的。
“为什么你们这没有修成别墅的样子啊?我看见前面基本都是别墅了。”
“过段时间应该就可以了,政府拨款修房,还没到我们这,”他把车牵到一樶树林里面停下,“委屈你住木屋啦。”
“还行,不然我就要睡马路了。”他住的地方是挺小的一个木屋,有两层,底层堆积了很多柴火和农具,左边有个小厨房。
“哦,我是单独住的,平时这里都空出来,公婆他们住另一栋大点的房子。”见我惊讶,他解释道。
“床在楼上?”我把行李箱放在一个不碍眼的地方。这么晚了,洗澡太麻烦了。
“只有一张哦,你要跟我挤一挤啦。”他锁好了门,从这个门的缝隙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老实说,我还真没想过体验住木屋的感觉,说一句不好听的,晚上有人想要进来行窃,把锁弄开也是轻而易举吧……
我把定位发给了我妈,跟她说在同学家玩几天,让她放心。木板铺的楼梯只有几层,二楼的小客厅也堆了些杂物,打开房间门,里面有张矮矮的床,两个人应该不挤。灯还是耗电的白炽灯,光线很昏暗。
“今天那么晚了,早点睡吧,”林岳说完便脱衣服上床,“你的被子看起来有点旧,之前洗了晒干了的。”
“还真是麻烦你了,”我也脱了衣服,睡在靠墙的位置,“你声音变了好多啊,我都快听不出来了。”
他拉了灯的开关:“得了鼻炎,声音有点变化。”熄灯之后,他很快就入睡了,呼吸声很沉。床有点硌,我真的很难习惯陌生的环境。现在居然想念起家里舒服的床了,哎,希望不虚此行吧。
我整晚睡得不好,总是梦见白鸟湖然后惊醒,发现林岳横着睡挤着我,他倒是睡得挺香的,我又把他往外面挤。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视野很亮,我睁开一只眼,发现林岳好像坐在柜子前照镜子,虽然长得是有点帅,倒是也不至于那么臭美吧,我翻过身继续呼呼大睡。
再醒来的时候看了下手机已经早上10点了,林岳也不见了踪影。我听到外面有雨声,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霉味。穿好衣服下了楼,看见林岳正在生火。大厅里多了一双粘着泥土的雨靴。
“不凑巧,外面雨很大,你要不要吃点饼干?”他往灶口里面塞干树枝,可是里面还没燃起来,现在只有往外冒的灰烟,熏得他眼睛快睁不开了。
“不了,我不饿。你会不会生火啊?”我走到他面前,把柴拿了出来,点燃了一把稻草放了进去把里面的柴火引燃了。
“太久没回来我都不会了……”他尴尬地笑了笑,“平时我都是在阿公家吃的,现在你来了嘛,我怕你不习惯就打算在家自己弄饭吃……”
“你刚才出去干嘛了?”我坐着小板凳继续烧着火。
“去爷爷家摘了点菜。然后把米淘了,现在在锅里。”说完他把那些青菜拿出来洗。
“我们这一般只吃两顿的,所以午饭会早一点吃,晚上吃点夜宵,要是你饿了,可以吃零食。”他边洗边说道。
“这样啊,”我继续烧着火,“看来今天只能宅在屋里了……我还想让你带我去山上玩呢……”
“这下雨去山上太危险了,等晴了再说吧。”我们又聊了聊其他话题,他好像不太愿意提高中的事情,我们就讨论大学里的经历。我没做过啥,他倒是经历了一些奇特的事情。饭煮好后,他炒了一份卷心菜和青椒炒鸡蛋。还热了一盆这里的特色酸菜汤。
我不喜欢太酸的,就没喝多少。吃了饭,雨没有减少的意思,我竟然犯困的厉害。坐在板凳玩手机都昏昏欲睡。
“你先去睡吧,我来收拾就好。”林岳正收拾着桌上残局。
“好吧。”我到楼上倒头就睡,衣服也懒得脱下来。睡得很沉,当我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脑子像重感冒时那样痛,眼睛还是酸的厉害。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6点了,怎么回事?我睡了那么久了?林岳也不来叫我一下?
我缓慢地下床,身体都不太听指挥,四肢都乏力。我以前睡午觉睡久了也没那么恐怖啊,难道是水土不服?脑袋也晕晕的,我花了几分钟才下楼,林岳不知去向。
外面还在下雨,雨势减小了许多。我打了个电话给他,过了一会他才接。
“你在哪?怎么丢下我跑了?”
“我在外面,这里有点事情,你别出来。”感觉他身边闹哄哄的,好像有些人聚在一起。
别出来?我偏要出来,我拿出伞走出了屋子。体力感觉恢复了,脚步不再沉重。路被雨水冲的很干净,漏出了光滑的岩石,凹陷里面填满了碎石,这可比家里泥泞小路好走多了。我顺着下坡路走,发现这个村落没几户人家,甚至连一只家畜都没有。村落三面环山,唯一的路也不宽,就勉强一辆面包车能够行驶进来。人多的地方,也只有更靠镇子的村落了吧。
走了10分钟左右,转过一个弯才感觉道路变得宽敞,屋子也多了起来。远处的一段上坡路上围了一些人,还有一辆小汽车。那里是发生纠纷了吗?我沿着曲折的山路向那里走去。昨天来的时候太晚了没怎么看,今天出来才发现这里有挺多少数民族的。我看见的妇女大多穿着色彩艳丽的民族服饰,带着头巾,大多在淘米洗菜之类的。空气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
我走的近了发现那辆车好像倒在旁边的小坡上,车屏幕也碎了。下雨天路滑开车的确容易出事故。
我看到了林岳,因为那条短裤很显眼,他打着伞呆呆地站在一块石头上面看着那里。
“林岳。”我叫了他一声,他好像没听到。走近一拍他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不让我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吗?”车窗上有一些血迹,警察也在询问一些民众。看来人已经送去医院了吧。
“走了吧,我们又做不了什么。”昨天看见的东西已经是我心中震撼榜NO.1了,其他的我都不会惊讶了。
“那个人死了……”他幽幽地说道,语气非常沉重。
“你认识他?”那个人的死好像对他打击挺大……
“不认识。”他丢下这句话便迅速往回走了,留下我在雨中凌乱。
我觉得有点奇怪,既然不认识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大吧……便向旁边的一个村民询问情况。
“请问你知道这是谁出了车祸吗?”
村民听我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打量了我一番说道:“不认识,是个外地人,三天两头地往村里跑,可能是来偷山上的东西,现在死了也活该。”口音有点难懂,但是我还是听清楚了。
是个外地人啊,林岳平时都在外地上大学,肯定不认识啊,难道是第一次看见意外车祸打击太大了?还有山上的东西,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