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借法,幻剑”
宁离聚气挥扇,几十道光影激射而出。
李员外本欲挥掌攻向夏云天,见锋芒袭来,只得撤手招架。
抓住空档,夏云天撑枪起身。
手中长枪如电爆喝一声:“拨开云雾!”
枪身轻盈翻挑,挡下李员外挥出的罡气,上翻去势不减,角度刁钻,直取周身要害。
李员外无奈,只能弃招闪避。
宁离压力大减,驾驭幻化出的剑芒,又一次梨花暴雨,层叠光芒激射而至。
两人互相托衬,越打越顺。
发现二人不似刚才那般各自为营,而是互通有无,取长补短打配合,李员外顿时觉得有些吃紧,渐渐左支右拙,手忙脚乱起来。
他修为要强上二人一筹,可说到底,在招式上却不如二人老练,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宁离招式狡猾诡异,夏云天刁钻刚猛,二人几乎无缝衔接,竟配合的异常默契。
没出百十回合,十几道剑芒贴身飞射,李员外招架疲乏,却见夏云天长枪横扫,枪身夹杂至阳至刚的仙家真气,猛然击在李员外胸口。
李员外来不及痛呼,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倒飞进祠堂里。
他被这这一枪打的实实成成,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
索性往灵龛上一靠,喘着粗气。
“嘿嘿,两位官爷,少年英雄,果然好身手!”
夏云天提枪上前道:“修炼旁门左道,生食人肉,作恶多端”
“说!万花楼的莲花,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李员外口鼻渗血摇头笑了笑:“看来今日李某是难逃一劫了”
“我修炼七恶道不错,李府四十六个家丁丫鬟,也的确是被我碎尸生吞,但那窑姐却并非李某所杀!”
宁离冷喝道:“你还想狡辩!”
李员外喘息道:“四十六条性命,李某都敢认,难道我还害怕再多背一条命吗?”
“我不杀她,是因为那个骚娘们……根本不配……”
“千人枕,万人骑,一副脏皮囊,李某怎么敢献祭给七主宫!”
宁离和夏云天对视一眼,这个节骨眼上,多一条命,少一条命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思索间,忽见李员外霍然起身,拿起灵龛上的割刀,对着自己心口猛然戳了进去。
“七罪共生,以躯献祭!”
宁离见状愣道:“搞……搞什么?畏罪自杀吗?”
夏云天也是一怔,猛然反应过来,喝道:“他是要用自己肉身血祭,引七罪上身!”
宁离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七宗罪要是现身,还不把这平州城变成人间炼狱?
就见神龛上七尊铜像,瞬间飘出七股黑色雾气,转瞬钻入李员外胸前的刀口里。
“让他们上身可就大条了!”
说着,手中崇明扇灌注十成真气。
“乾坤借法,封魔!”
一道硕大的红色符咒,自地面浮出,瞬间将李员外笼罩其中。
李员外仰头咆哮,七窍喷薄出黑色雾气,仿佛是终于脱困般的兴奋。
轻描淡写一挥手,便是一道黑气,生将封魔咒震碎。
他双目漆黑,面无表情,显然神智已被七宗罪侵袭。
夏云天惊呼一声:“糟了!”
李员外闻声,缓缓转头望向夏云天,面色狰狞,张口咆哮。
一团黑雾直冲而上。
夏云天匆忙间,横枪格挡,顿时觉得一股凶煞诡异的力道,犹如千钧,将他一下震飞出去,撞碎一扇门框。
他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喉咙干痒,剧烈咳嗽起来,每一个喘息,便是一大口鲜血。
宁离心里一惊:“你怎么样!”
夏云天努力压制欲呕的感觉,摇头道:“没事……小心!”
轻喝一声,宁离已然察觉力道袭来,抬手挥扇抵挡,崇明扇却被震飞脱手。
李员外周身黑气越来越浓厚,除了四肢,已经近乎看不见身躯。
黑雾凝成一只手臂,卡在宁离的喉咙处,他呼吸一滞,脚下忽然一轻,整个人被生生提起。
黑气侵袭周身,抑制他体内流转的真气,眼看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睛直冒金星。
混乱之际,他余光瞥见七尊铜像所散发的黑雾,还在缓缓向李员外身上凝聚。
偷偷给夏云天使了个眼色。
手指不可察觉的动了动,指向铜像。
夏云天即刻意会,握枪一个踏步冲过去,将长枪反手抛向半空,双拳紧握,直袭那团黑雾。
李员外依旧如泥塑般,生硬转头,漆黑瞳仁如深渊一般,木然伸出另一只手,瞬间卡住夏云天的脖颈,将他提起。
夏云天手臂早已蓄积真气,猛然轰向半空中下坠的长枪。
长枪被十成的力道击中,急速旋转飞向灵龛上的铜像。
寒锋扫过七尊铜像,迸溅出点点火花。
刹那间,七尊铜像自半身处,齐刷刷断裂,黑气戛然而止。
李员外身躯豁然一震,周身萦绕的黑气顿时烟消云散。
宁离觉得喉咙一松,身体猛然下坠,他稳住身形,半跪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夏云天抬手一吸,召回长枪,手握枪身下半部,直刺向李员外的心脏。
透体而入,“噗”一声,银光进,红光出。
李员外回缓缓低头,嘴里不断溢出鲜血,神色中有木然,有疲惫。
“怎、怎么会……这样……”
“自作孽不可活!”
拔枪收势,身体直直倒地。
夏云天撑枪站稳,内脏剧痛,疼的一个趔趄。
一只手臂忽然将他拖住。
抬起头,就见嘴角犹挂血迹的宁离,正一脸笑意看着他。
“看来小师父,说的不错,跟你合作……还挺有趣的。”
宁离笑了笑:“你也不赖”
“这李员外至死都不承认自己杀了莲花,看来凶手另有其人,难道是当晚另一个见过莲花的教书先生?”
夏云天摇了摇头:“事情看来没有想象那么简单,不管怎样,这个李员外始终是个祸患,除掉他,也算为允州解决一个麻烦”
“眼下你我都受了伤,看来要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继续追查”
宁离点点头,忽然看着夏云天问道:“打了半天,口渴的紧,不知夏捕头酒量如何?”
夏云天一怔,了然笑了笑:“长街尽头,我知道还有一家酒肆开着门,夏某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