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白城夜咳嗽了一声:“你来找我做什么?”
一大早上他连洗漱都来不及,还正好被一个小姑娘看见,多少有点不自在。
小姑娘本人倒没觉得有什么,白城夜跟她一般大,看起来也挺瘦小的,感觉上就跟自己弟弟没两样,而且还比自家弟弟懂事。她到吸一口气,坐到椅子上:“昨日不是说好了一同走的,我等你半天不来,还当你被竹宣害死了,就过来看看。”
她羡慕的瞧着完好无损的白城夜:“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连自己亲姐姐都不放过,你都好了,我身上还疼着呢。”
亲姐弟之间哪会有这么多事,再说了林竹宣真没必要这么做。白城夜隐隐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得打了个哈哈:“得罪他不至于的,应该是我昨夜想起我从家里有拿过一罐药,就给用了。兴许涂到一块,反而起了大效吧。”
这种话也就只能拿来骗骗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林竹雨双眼一亮:“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那也拿来给我用用。”
白城夜有些迟疑道:“可我,还涂了身上,腿上也...给你不好吧。”
听他语气迟疑,林竹雨不免有些想歪,她怎么着也是个姑娘家,也不好细问,只能红着脸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回头我再问问别人,温有君应该有法子的。”
温有君是他们当中最大的一位,也是和他两一起学的鞭法,他本人是木灵根,听说很想修医。不过才入门呢,能有什么修为,不过只是嘴上说着玩而已。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似乎在哪个世界都很有效果,白城夜正打算把林竹雨劝走自己好换衣服呢,门口就已经有人叫到:“白城夜?你起了吗?”
“起了!”白城夜赶紧回答,这一听就是温有君因为变声期而变得无比嘶哑的嗓子:“马上就来!”
林竹雨也赶紧起身:“那我去外头等你,你快些,都好晚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大概已经出门了,这位小姐。白城夜迅速起身行动,以当年面临老师点名的速度在五分钟之内弄好了,脚底抹油闪出了门。
“走吧。”
三人一同往授课的地方走去。
习武第二天,状态依旧很惨烈。
白城夜就不用说了,要不是教课的那位师兄反应快,估计他那九节鞭的尾巴都能直接刺穿他的脖子,温有君以前也没练过武,不过他胜在比较灵活,没有太大损失。
最惨烈的就是林竹雨。
因为林竹宣给的药,她的伤口还在一阵一阵的疼,今天一鞭子又正好打到了昨天受伤的脚踝上,当即人就倒了下去。最惨的还是,你倒就倒吧,往人家身上倒不会安全点嘛,偏偏这姑娘周围四个人她一个都不碰,直接脸朝下栽到了地上。
哎哟,这就是嫦娥也经不起这么一下啊。众人赶紧上去扶起她。
林竹雨不是嫦娥,但也没什么大事,毕竟地上都是草,只是蹭出了点血迹,属于创口贴一贴,明天就能好的那种。至于破不破相,这个白城夜没有研究。
“别的也就算了,小姑娘这张脸可不能有事。”教导他们的其中一位是位师姐,伸手往林竹雨脸上拂过,再一看,她脸上已然恢复了原状。
“师姐,你能不能帮我把腿也治好?”林竹雨满含泪光指着自己都肿成馒头那么大的脚踝,觉得自己找到了希望。
师姐的笑容略显尴尬。
一旁的师兄赶紧来英雄救美:“别什么事都劳烦师姐,你这...”
他看林竹雨伤的的确够严重,也不好多说什么,换了语气道:“你这两日就别练了,我送你回去休息,若是明日也恢复不了再来找我。”
剩下温有君和白城夜二人小心翼翼的继续练着,尽量保证自己不要受伤,就算受伤了也别倒下,就算倒下也不能脸朝地。
虽然女孩子不能破相,但他们也是要脸的,因为自己打到自己摔倒在地上留下伤疤什么的,听上去就是会被人拿来当笑话说。
两个人跟着师姐学了一整天,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成效,白城夜成功地躲过了所有来自九节鞭的腿部攻击,可以一个人顺利的走回去。
虽然这些攻击都是他自己给他的。
“饿死了,师兄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去麻烦齐源泉得了。”白城夜摸着快变成纸片薄的肚子,有气无力的打开了门,然后欣喜地睁开了无神的双眼。
“师兄!你回来了!”我的饭票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嗯。”秦尘绝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白城夜“嗷”的一声大叫,差那么一丝丝就要一巴掌打到秦尘绝脸上。
师兄你拉人能不能先说一声,你知道我现在浑身都是伤,尤其是这只胳膊吗?拉起衣服来吓不死你,保证你怀疑我被哪家劫匪给虐待过。
但是一想到后果,他就收回了躁动不安的心。
不就是一点疼吗,他连勒脖子都能忍,区区碰到伤口算什么,总比被师兄从剑上面扔出去强。
白城夜疼的浑身直冒汗,任由秦尘绝各处碰了好久才放手。
“师兄,你哪天要是想杀我的话就给我痛快吧。”白城夜满脸眼泪鼻涕糊到了一起,顺手拿起怀里的手帕擦了擦。
经脉还未曾出现问题,想来初期的修炼不会对封印造成影响,但他未免也太怕疼了,这么点小伤都哭成这样,师父给他重塑经脉的时候他怎么扛得住。
然后他就看见了白城夜手上拿的那个手帕。
有点眼熟,这不是他的吗?
他记起来了,那晚过来检查白城夜是否在修魔,看到他哭的惨兮兮顺便留下的,回头自己也不记得了。
白城夜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哟,完了,他也忘了,这玩意是师兄的,本来打算好了洗干净还给人家来着,结果...他低头看了看已经沾上了不明物体的手绢,默默地翻了个边。
“师兄,要不,我洗干净了再...”
秦尘绝果断的打断了他:“是你的了。”
“不太好吧?”送手帕有什么寓意来着?定情还是分手?
他这会儿倒是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用人家东西的时候可是一点没觉得有不对劲的。
秦尘绝在华清门长大,凡尘的男女情事不太懂,顺手一摆:“有什么不好的,是我送你的行了吧。”
那当然行了,白捡个质量不错的手帕他能有什么抱怨的,反正什么寓意那都是男女之间的情事,跟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白城夜连刚才的疼痛都立马忘到了脑后,殷勤的对秦尘绝笑道:“那就多谢师兄了。”
“不谢。”秦尘绝又捏了捏他的肩膀,白城夜疼的一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练的什么?怎么这么多伤?”
昨夜来的匆忙,只知道这小子受了不少伤,不过才头一天,加上以往的表现,似乎也是应该的。但今天怎么也这样?莫非有人还敢给他小鞋穿不成?
“九节鞭啊。”白城夜惨叫着从秦尘绝的手底下挣脱出来:“师兄您别弄,我都算好的,你是没看到林竹雨,那脚踝都快肿成香瓜了。”
难怪,秦尘绝终于放了手:“我说你昨天怎么伤成那样。”
白城夜觉得有些不对劲,稍微一想,恍然大悟:“师兄,是你昨晚帮我治的?”
他就说嘛,林竹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害他姐姐的,也不至于给自己那么好的药,看来自己昨天的伤都是源自于师兄出手相助。
白城夜感动不已,利落的倒了杯茶给师兄:“师兄您请。”
秦尘绝看着杯中的白开水,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早知道你是练鞭法,我也不替你治了。”
“不不不,师兄您不能这样。”白城夜抱住秦尘绝的小腿:“我不想晚上睡不着觉,也不想脚肿成西瓜,更不想毁容。”
“习鞭法就是如此,如你所说,连林竹雨一个姑娘家都忍下来了,你怎么这么娇气。”秦尘绝决定好好锻炼锻炼这小子,这点程度就哭爹喊娘了,真等重塑静脉,不,恐怕等不到那时候,这小子就会因为经脉灵气紊乱活生生把自己疼死了。
白城夜当然得争取一下自己的福利,正在跟秦尘绝拉拉扯扯期间,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秦师兄?我听闻您到这里来了,不知在否?”
秦尘绝硬生生拽下白城夜,却被他带起半边的衣裳,但又听外面人话语急切,只能先回应道:“有事但说无妨。”
“林竹雨,就是那个...”他试图介绍一下,但是感觉师兄可能不记得,于是直接道:“她快不行了,还请师兄过去帮忙。”
怎么回事?他就跟林竹雨分开不过几个小时,这姑娘就要死了?白城夜不自觉的松开了拉住秦尘绝衣角的手,觉得有些发冷。
秦尘绝反应果断,直接拎起白城夜就出了门,冲着门口那位低声道:“愣在这里做什么?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