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破尘之光(1 / 1)天行九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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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川想过无数种方法,想要扭转这场战争的局势,但很显然,他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

可纵是被白象践踏了无数次,岑川也未曾想过要放弃。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在梦境之中,对这些他所憎恶的人或事情,有着无与伦比的勇气。

岑川从小就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饶是在东都也是小有名气的。

可他之所以能够重振岑家的家业,除了他的那精明的头脑外,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原因,可以说,没有这些因素在,他或许也与那些普通生意人无异。

在东都做生意,可是有些门道的。

一般生意人,都会给自己求些“门路”,只要有了门路,你才能在东都把生意做开。

生意人之间的合作,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而岑川年幼,所以有些事情都是交给父亲去办;但是,他父亲也是不堪大用,很多时候往往是词不达意损失潜在的合伙人,又或是难以理解合伙人的意思,错失了好些良机;所以,在他稍年长时,便不再让父亲出面。

而后,便是那“官路”。

顾名思义,就是需要你有“背景”。

岑川很幸运,幼年时便“攀”上了这条门路,这也为他以后生意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只是,随着生意愈发做大,一众臭蝇便会找上他的麻烦。

如今正值开元,万家百姓,丰衣足食。

而按理说,这般盛世景象应是生不出那种臭蝇烂疽的,但往往有些人,就是不愿意好好地做一个人。

这些家伙,往往都是些好吃懒做之徒,不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

可就是这些人,在敲诈勒索的时候,却是显现出极高的“天赋”。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很多小有钱财,但却无甚背景的有钱人,便是他们下手的目标。

苍蝇臭虫,又都喜欢扎堆,故而在这种情况下,衍生出了诸多帮会。

其手段腌臜,又擅长在官府那儿掐媚,这也导致了有些官府对其所作所为大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也是令周边百姓苦不堪言的最大原因。

虽说岑川背后有人,可那些行官路的,却是最忌讳这江湖上的小人,故,纵是岑川有那背景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是万万不可动用那一层关系的。

而这个时候,便需要另一条路子了。

洛阳城外盘踞着一伙势力,他们虽是官府设的正规“衙门”,可管的却是“江湖”上的事情,而岑川的长随小厮,与这所衙门:“天策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

虽说,岑川很想知道虎子究竟是怎么攀上这层关系的,但既然虎子从未向自己说明过,自己便也不好去问;这也是自己对虎子的一种尊重。

毕竟,虎子虽是唤作他的小厮,但二人私下却是以兄弟相称,故,岑川自然不会像一个主子问询下人一样,去问询虎子的。

总之,因为有了虎子,那些臭蝇们不会来找岑川的麻烦,而没了这些麻烦,岑川才好专心地做生意;所以,岑川之所以能将生意做地更大,其中也有着虎子不少的功劳。

按理说,这官路有人照应,而地头蛇又有虎子帮着打点,岑川应当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烦恼才是。

可岑川还是有一件最大的心事,而这件事情,也是导致了他会迁出族府的最大原因;那便是族中的亲眷。

说是亲眷,其实就是些蛆虫罢了。

干啥啥不行,做啥啥不灵,且不停地变卖着他们自己的那份祖产,而当他们没钱花的时候,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岑川父亲的这些产业上。

岑父名曰岑顺,其成年之际,族中产业已所剩无几,好打理的都已经被其他亲眷霸占光了,故岑顺只得了几座冶铁铺子,与些卖瓜果皮革的小铺面。

自己的父亲是个不中用的,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两件大事儿,便是娶了母亲与生下自己。

实话说,自己的母亲有些小才,毕竟在她的间接管理之下,那些生意要回暖许多,可是父亲太过昏庸,而母亲又过于懦弱,在亲眷们的唆使下,父亲竟然真的不再让母亲过问这些产业。

这也就是为什么,直到自己接手前,那些铺面的生意一直都未曾好过许多的原因了。

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的身边有虎子在,而且,自己有这个能力将生意打理好,并将它们做地更大,更强。

如果,没有那群蛆虫的话。

眼看着生意一年比一年好,眼看着自家阿娘开心地笑,眼看着父亲也不会因为没有银钱而烦恼,可那群蛆虫竟是在这时又再一次地找上他来。

他们,竟然以当初并未立过字据为由,告诉自己这些产业不能算作父亲的私产,妄图从中分食一杯热羹。

可笑,也,可怕。

人心。

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或许,是以前的产业他们并未放在心上,故而每每都是在虎子的威逼之下,走人了事,但,这回不一样。

这些产业,这些财富,已经不是虎子用些小手段就能将他们威逼走了的;所以,他们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寻来自己,逼着自己。

岑川乏了,他索性甩手,将这些祖产大半归还了父亲,让他自己去做决定,毕竟自己的父亲,与那些蛆虫无异。

而自己也能做个甩手掌柜,何乐而不为呢!再怎么说,自己也才二十岁,有些决定,还是应该交给长辈去做才对,不是吗!

只是,他本欲带着母亲一同迁出的,可是母亲不愿,说是要与父亲共进退。

他没法,只得匆匆逃离了岑府。

而现在,眼前的景象,仿佛又让他回到了那些场景之中。

大伯,二伯...大哥,三哥...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一幅幅扭曲的笑容,仿佛在他眼前围绕,在他身边盘旋,好似在说:“岑川,你是这般无用,这般无用!”

可他摇头定神,眼前却又再无那些人脸画面,有的,只是嗜血的小人儿与无尽的杀戮罢了。

‘或许,这些都是自己的心魔罢!’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小小的人儿依旧跪在他的身旁,乞求着他出手。

岑川看了看脚底下的神风,又看了看悬浮于半空之中的克利斯。

他微微一笑。

如果自己的身体与这梦境有关,那克利斯,或许就是破除这个梦境的关键吧!

而他也终是下定了决心,势必破了这白象国的死局!

岑川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帮。”

也是在岑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将军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欣喜;当然,这幅画面,岑川已经见过多次了!

从他第一次被那巨象踩死后,只要他睡着回到梦中,时间便会倒退到自己“死亡”之前;而身边,总是会跪着这位大将军,乞求自己继续帮他们白象国。

当然,岑川每次都会答应,而这之后,那黑袍巫师便高唱咒语,紧接着,天空中的乌云便会降下落雷!

可是岑川实在太过庞大,纵是那落雷轰到了岑川的头顶,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因为岑川他,实在是太大了。

而每次,在克利斯使尽浑身解数后,便会在最后,召唤出那头白象。

白象比岑川要大的多,故而岑川每每都是不敌白象,转而从梦中惊醒!

当然,岑川想过许多办法,可惜没有一样奏效过!

今时与往日无异,那克利斯是卯足了劲儿地朝着岑川施展各种咒法:天雷,地火,水剑,冰雹,虽然每每都会惹得岑川惨叫连连,但对于岑川来讲,还是受不到太多的伤害。

紧接着,便是岑川最为恐惧的一幕。

巫师悬浮于空,好似九天神明,睥睨众生。

浅白色的光芒,从巫师的背后激射而出,令人看着好似天上出现了第二个太阳一般。

可岑川知道,在那光芒散去后,那头巨大无比的白象便会从天而降,带给这个小小的国家,以毁灭性的灾难。

“吼——”

巨象嘶吼着,挥舞着它的大鼻子,不满眼前所出现的一切。

粗而长的鼻子轻轻一扫,便将地下那些正在搏命的士兵们横扫一空;其中,有巨象国的,也有乌涂国的,可见这头被控了心智的巨兽,根本就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友人。

岑川看着那巨大的白象,一时间也是没了辙。

往昔,他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看不得它在那儿滥杀,便主动冲了上去;而被岑川所吸引的白象,在看到这般庞大的“人”,也是立马就对他来了兴趣,索性便只攻击他一个人。

显然,以岑川这种体格,根本就不是白象的对手,所以每每都是“死”在巨兽的践踏之下。

不过这一会,岑川并没有急着上前,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乌涂国的大巫师,不在一开始就召唤白象;为什么,每次都是与自己斗得捉襟见肘时才将它放出来?

包括岑川第一次出现,误打误撞将那乌涂国的军队击溃时,那些乌涂国战士在撤军之后,大巫师才又折回来,召唤出这头白象?

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存在?

岑川看了看周围。

果然,原本一直悬浮于半空之中控制着战局的大巫师,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

如果岑川猜的没错,这头被控制了心神的白象,应该如他所想一般,敌我不分;而那个神通广大的大巫师,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完全控制住它;否则,他为什么不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将它召唤出来?白白牺牲他乌涂国的战力?

在想明白这件事后,岑川似乎有了对付大巫师的办法。

他在战火之中,搜寻着那一袭黑色身影。

实话说,在他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能够帮助这个国家脱离战火的荼毒,他的心里就会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这有可能是他这辈子所做过最疯狂的事情了;虽然,这件事情是他在梦中所做。

不过,此刻的岑川,或许早已忘记,他只是在自己的梦境之中罢!

岑川努力地搜寻着那一袭黑影,可身边的哀嚎声,与那巨兽的咆哮声,却不免叫他一阵心烦意乱。

可也正是在这种情境之下,竟然还真叫他给找到了。

此刻,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巫师,正躲在一块残破石块的阴影之中,其神情凝重,好似随时提防着那头巨兽会冲到他的方向去

而这也让岑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今天,定要让你也吃这白象踩踏之苦!”

岑川小声嘟囔了一句,便开始了他的计划;他也必须趁着大巫师没有精力来管自己之前,完成自己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其实就是将白象引到克利斯身边,借由白象的力量来打败他;只是岑川心里没底,他不知道那头白象究竟会不会攻击克利斯。

不过,不管他心里有何种顾虑,如果他未曾尝试,便永远不知道此招可不可行,故而他在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便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岑川身躯庞大,潜行显然不适合他,所以他索性便豁出去了,以自身为饵吸引巨象的注意力,随后快速跑到克利斯身边去。

这种做法虽然冒险,但却值得一试。

岑川此刻依旧倚靠在白象国的城墙旁。

而后,他用左手掰着身旁的城墙。

也不知道这城墙究竟是用什么筑造的,岑川费了半天劲儿,也没法将他掰下来。

不得已,岑川又用上了右手,而两只手的力气显然要比一只手要大,但纵是如此,岑川也只掰下了一小块筑城石罢了!

随后,他攥着这块筑城石,朝着白象扔了过去!

因为岑川本身没有练过什么功夫,所以那块筑城石只扔到了白象的身后,不过好在这块石头还是有些分量的,那石块落地的声响已是足以引起白象的注意了!

跑!

这是岑川在看到白象回头的那一刻,心中所涌现出来的唯一的念头。

也正是在岑川拔地而起的时候,不远处的克利斯终于注意到了岑川的行动。

克利斯刚想施展巫术逃跑,但却为时已晚。

那大巫师虽说躲在离战场稍远的地方,可他似乎忽视了岑川的体型,是远大于他的;所以,这些距离对他而来虽长,但对岑川来说却很短;当然,对与岑川一样都是庞然大物的白象来说,那就更短了。

况且,岑川早就想好了后招。

他在奔跑前,手里就攥了一把砂石,且在克利斯发现自己的一刹那,将那混杂着石块的砂石丢了出去。

漫天泥块与黄沙,正好锁住了克利斯,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唱出咒法逃脱或是防御。

而以岑川的体型,没几步,便跑到了克利斯的身前。

岑川知道,自己的身后,白象的肉蹄早已是高高扬起。

“轰——”

千钧一发之际,岑川向身旁倒去,刚好避过了白象夺命的肉蹄。

而在烟尘弥漫之前,他已经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想必是那克利斯,终于在这巨兽的肉蹄下毙命了罢!

而随着克利斯的死去,巨兽浑浊的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它不解地看着岑川,又回头看了看汹涌的战火。

它看着地上那无辜枉死的白象国士兵,悲怆地吼叫起来,随后便奔赴战场,徒留下几乎肝胆俱裂的岑川傻坐在原地。

他瞅了瞅身旁,看着沙土中的脏污。

尘烟四起,那一滩脏污,随着肆虐的风沙,逐渐被大漠所埋藏。

岑川不禁唏嘘。

堂堂乌涂国的大巫师,睥睨各国沙场未逢敌手的克利斯,死后,竟是连具囫囵尸首都未留下。

他看了看眼前的战事,因为有白象的加入,战事瞬间便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不过,乌涂国的士兵本就不敌白象国,其国内连年征战,许多有经验的老兵早已是死的差不多了,现在在战场上拼杀的大多都是刚入伍的新丁。

若不是因为有克利斯的巫术,就算岑川不出手,单凭乌涂国的这些兵力,也实在难以攻破白象国。

现在,克利斯已被踩踏致死,护城神兽白象也恢复了意识,故而这些散兵游勇便更加不是白象国士兵的对手了。

那些士兵纷纷投降,只求让对手给自己留一条活路,而在战场中驰骋的神风大将军也乐得这个结果,忙叫手下的士兵将降兵们控制起来。

随后,神风御着骏马,来到了岑川的身边。

只见他再一次地翻身下马,叩拜岑川,嘴里还说着:“白象国神风,叩谢天神护国之恩。”

岑川哪受得了这个,忙让他快快起来。

“大将军快快请起。岑川也是不忍无辜百姓被战火荼毒,实在受不了这般大礼啊。”

“哪里,天神自谦了,不知天神是否愿意留在白象做上宾,我白象举国上下,定以天神为尊。”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天神,而且,既然乌涂国兵败了,那我便没有理由再留在这儿了。”

“天神为何也不肯留下,莫不是神风何处怠慢了天神?”

岑川听着神风的话,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他说的又,是什么意思,莫非...’

岑川似乎明白了什么,忙对神风恭身唱喏:“岑川当真无法留在此地,还望将军见谅。”

说罢,便转身离去,不再停留。

岑川独自一人,在这无垠的大漠中走了许久,也未曾看到什么边界,或是其他城池。

四周围都是一片荒漠,这叫他心生茫然!

他似乎失去了方向!

风沙骤起,迷得岑川睁不开眼睛,只得在原地打着转转!

远处,一丝光亮袭来,犹如破城之剑,劈开了这漫天的黄沙!

“岑川,还不速速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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