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言 暗流涌动(1 / 1)怠惰的不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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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修习的武艺,主要分为内门和外门。

外门功夫锻炼肉身,讲究巧、力、发劲胜敌,勤修个三五年功夫便小有所成。

而内门功夫则在于静修养气,以丹田内力拆招破敌。修行内门功夫的武林人,没有十年以上的苦修算不得入门。

陈克立便是内门功夫的大成者,他孤儿出生,自小被师父收留传授内家呼吸法,三十余载圆满下山,独身连挫武林各大天骄名子,在塞北闯下赫赫威名。

其所创绝息三刀更是内家刀法中神乎其技般的武功,内力驱动,瞬息之间便能斩出三刀,防不胜防。

“看好了。”

左膝微曲,丹田发力,持刀右腕疏忽一闪,便见黑色的刀光斜斩向道韵的左肩。

“那几人虽是不入流的货色,但她能轻松击退,定不是泛泛之辈,我没有留手的余地!”

陈克立念及此,原本斜斩向道韵的墨刀刀身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白气。

“这便是凡尘天的武艺?”

眼见刀锋就要斩向自己,道韵摇摇头,伸出两根白玉似的手指就着刀光一夹,便将那宽厚的刀锋牢牢地锁在手中。

围观村民们发出惊呼,夹在人群中的金士良却暗自叹息:“力道浑厚,但这技法未免太过粗糙了。”

别人暂且不论,因为体内仙气强化了身躯的缘故,方才陈克立使出的那一刀在他眼中被放慢了五倍有余。虽力道强盛,但像他那样的修道者却能轻易找出破绽。

果不其然,道韵松开手指,朝着面如死灰的陈克立摇头道:“你的力道我自愧不如,如若多加磨炼使刀之法,武艺定能更上一步...

说来这还是第一招,你我约好三招定胜,将剩下的两招都一并使出来吧。”

陈克立低头不语,他的绝息三刀追求连环致敌,后发先至,三刀内力叠加后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但如今他这第一刀就被对方拦下,哪还有继续出招的机会?

正如道韵所言,他这套刀法太过追求内力的发挥,反而忽略了自身武艺基础的不足。若是对上技艺不精者尚能退敌,但在那些武学宗师眼中,恐怕只能算花拳绣腿了...

“行走江湖十余年,今日竟然败在了一个无名丫头手中。”陈克立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却又不得不咬牙认输:“姑娘武艺高超,陈某认输。”

道韵微微点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面前的虬髯大汉。之所以替金士良应下比试,也是为了让前者欠下自己的人情,以便将来劝他加入缥缈峰。

比起那些大妖侠客,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少年才是最为难缠的。

村民们见那位出手就制服了大汉的仙子走向金士良,一时间皆露出既畏惧、又欣慰的复杂神色。

人群后方的麻衣老者见状,轻轻叹息,转身走向阴影之中。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金士良看在眼里。自从后者转生到这个世界后,麻衣老者在暗中做的事都被金士良看在眼里。

“这个老者常年待在村中不走,莫非是父亲的人...”金士良思忖便刻,摇头失笑:“不论是何身份,对方实力高强,绝不是我现在能惹得起的。”

如果拿陈克立当做比照,那名麻衣老者脐下丹田的内力足足是前者的十倍。

修炼到这种程度凡人,按山主的话来说,就是“假修道者”了——除了不能长生、使用法术神通外,实力丝毫不逊色同状态下的修道者。

“你在看什么?”道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却空无一人。

“没什么。”金士良摇摇头,四人正准备返回茅屋,身后传来陈克立的声音——

“敢问几位姓名,何派高徒?”

道韵回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答道:“缥缈峰,修道者。”

......

“修道者!”

金家大厅,金为和一拍桌子站起身,失声喊道:“你是说修道者已经和仲父他接触了?”

见陈克立无言点头,金为和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低着头来回徘徊,时喜时忧。

“仲父他说了些什么?”

“他让我替您传一句话,说如常便可。”

“如常便可、如常便可...”金为和重复了几遍,脸上的忧色退去不少:“这是说,他不打算要回金家的田产?”

“或许吧。”陈克立冷冷地说,“那小子有修道者撑腰,若想夺回家产,我等也束手无策!”

“不,不会的!”金为和大叫一声,嗫嚅道:“他、他不是一个傻子吗?当初也不见他反抗,这次也定不会——”

陈克立长叹一声,摊上这个懦弱无能的家主,他心底也是无奈至极:“家主,别人说那小子痴傻,难道你也信了?如果不在他头上安上痴傻的名号,这金家的田产岂是旁支所能掌握的?

当初那小子之所以不反抗也是因为身边没有支持者,如今有了修道者出力,他当真会好心将这金家的财产交给你?”

金为和驻足,茫然道:“陈兄的意思是——”

陈克立眼中露出一丝杀意:“趁这小子羽翼未丰,尽早铲除!”

他虽对金江氏心怀不满,但在处理金家威胁方面上的做法还是极为赞同的。

“...可他是我的仲父啊。”

“那也得看那小子拿不拿你当表侄。”陈克立冷笑,“莫要等到大势已去再醒悟过来,到时万事休矣。”

金为和弯下身子,痛苦地抱住头:“这件事还是去找我妻子商议吧...”

“此事何须向那妇人商议?”陈克立顿了顿,提议道:“下月十五恰逢少主人过生,家主可借这个机会邀请那金士良前来,等看清他居心如何再做打算不迟。”

“也只好如此了。”金为和摆摆手,示意陈克立退下,自己却瘫在金丝楠木椅上,怔怔出神。

自前任金家家主过世时,他便听从了自己妻子的话,在外造谣金士良痴傻的同时顺带收揽人心,终于将这主家房产弄到了手。

多年来世人皆道他金为和丧尽天良,他自身也知愧对九泉之下的祖宗。妻子以此事要挟他,亲戚族人也以此讹诈钱财。

金为和自己也明白,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让金家发扬光大,实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但他仍心存底线,妻子曾数次提议要杀掉金士良以绝后患,也被他直言拒绝。

说白了,金为和野心有余,但心慈手软。最后造就了如今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

“若不是为了知怀的前程,这家主之位还与他又何妨?”

想到这,金为和神情逐渐坚毅:“他若是执意要回田产,那也只能在知怀高中之后!此前金家绝不容出现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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