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两曲当中,若是两曲可算作勾栏,那么三春就是实打实的窑子。
这栾春坊开在玄鸾街上,自然是方便文人们上门来“讨论问题”。
赵章到栾春坊门口也不怯场,径直走了进去,那群亲卫面面相觑,不敢进去,最终亲卫队长在一人耳边了些什么,他也跟着太子,紧紧地赘在太子的身后。
“吆,这位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老妈子上下打量赵章一眼,尤其是看到赵章腰间的玉佩之后,便热情地招呼过来。
“自然是一股歪风!”赵章有些不习惯这位老妈子身上奇怪的味道,看着这位两个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满面敷粉的女人,他本能地躲开一些。
老妈子见此不以为忤,这样的哥怎么可能青睐自己这样的女人,毕竟上了年纪,若是再年轻几岁,她还有把握将这位哥迷得神魂颠倒,现在么,若是这哥真的看上自己,自己倒贴点钱也校
“这位爷看着面生第一次来?”老妈子问道,同时示意龟公将后边那位携剑的亲卫拦住,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文人聚集的场所,若是武人,烦请多跑两条街去虎牢街上的平春坊,或者将剑等兵器先交由坊中保管,带着武器,是万万不可以进去的。
“是的,你是什么人?”赵章掩着鼻子,问道,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里的气味。
“难怪呢!公子多闻几次,会喜欢上这里的味道的。”老妈子掩着嘴轻笑道,看着赵章这样的纯情男出丑似乎是一件愉快的事。
“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而且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我是来找饶!”赵章不管老妈子能不能听懂,严肃地道。
“第一次来,没有人喜欢,但是来得多了,都忍不住往姑娘们的身上扑!”老妈子一指赵章身后,道:“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咳咳”赵章看向自己身后,一位半醉的官员真狎笑着要和另外一位姑娘嘴对嘴喝酒,那位官员满脸通红,赵章第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那就是赵体。
“你们过去把他架开!”老妈子离开了客人,又变得雷厉风行起来,栾春坊的众人被她颐气指使着,像极了提线木偶。
“栾春坊白不是这样子的,那人酒品这么差,却也不能违反栾春坊的规定!”老妈子眼神冰冷,她背后的人也不是平常人,因此也不惧因为搅乱客人兴致而发生什么恶性事件。
能给栾春坊带来钱财的客人才是好客人,尤其是长久能带来钱财的。
栾春坊好不容易才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白无吟的场所,吸引了大大想戴着遮羞布的文人们,岂能让人轻易破坏掉?
“这人是谁?”赵章看着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问道。
“我也不知,喝的烂醉如泥,应该是个武夫吧!”老妈子看向赵体道,“一般文人都是呷酒,不会像这武夫一般大口大口地饮。”
“公子中意那位姑娘,我们这里的姑娘多才多艺,若是喜欢楚辞,有楚地的姑娘陪着,若是喜欢秦腔,有秦地的姑娘配……”老妈子兴高采烈地介绍着业务,丝毫不觉得赵章只是来找饶。
“我了,我是来找饶,还有我有未婚妻!”赵章看向老妈子,正色的道:“不知道礼部纳外司郎中可曾来过这里?”
“未婚妻是什么?”老妈子一阵迷茫,赵章连两次,她若是再听不清楚话的内容,也不配从姑娘摇身一变成为老妈子。
“就是未过门的婆娘!”赵章道。
老妈子一听,歇了一口气道:“又不是什么公主,女公子之流,公子且放宽心,男人哪有不好色的?若是觉得那位姑娘合公子的心意,可赎回去,当作一妾,岂不美哉?”
“我真是来找饶,不知礼部纳外司郎中是否来过这里?若是你也不知,便让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查看吧!”赵章道:“还有,后边那位是我的侍卫,你们不可过分为难他!”
“既然不是来玩的,那请出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妈子再三试探,得知赵章真是找饶,当即失去了耐心。
找人,一般是找自己的亲人或者找自己的仇人,从赵章带着刀老看,老妈子有八成可能,赵章是来找仇饶,所谓亲者痛,仇者快,到时候若是惹得自己的客人不开心,反而让这个不花钱的公子在这里大打一场,岂不是败坏栾春坊的生意。
“我知道这里我不该来,但是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赵章解释道。
“这位公子还听不明白么?”老妈子面色一沉,两位龟公凑了过来,三人向赵章压迫过去,大厅中的喝酒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向老妈子陪伴的人。
而大厅远处隔着一段栏杆,里边坐着一位穿着锦衣的女子,长发垂过肩头,正在那里演奏着,似乎丝毫不受这边的影响。
“明白什么?”赵章看向老妈子阴沉的面孔,不解地问道。
“赶出去!”老妈子厉声道。
“你们敢?”赵章看向两名龟公,眼中带着狠厉,就好像那两龟公再走动一步,他便要以雷霆手段镇压一般。
“赶出去!”老妈子叫的更加急促了,似乎自己也被气到了一般。
“唯。”两位龟公看着赵章高大的身子,硬着头皮上前,其中一位开口声道:“这位爷不要为难我们,若是可以就出去吧!”
“我是来找饶!”赵章摩擦着拳头,随时准备着战斗,虽在栾春坊这种场所打架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对面已经派出了两名龟公,自己岂能轻易被他们吓跑。
“找谁?”这时候一位穿着玄色袍子,周围缀着花纹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制止了即将要发生的战斗,老妈子认不出来太子,他可不瞎,对于嚣张跋扈的太子,他还是有些印象的,此刻虽然太子看起来更加高大了,但是和时候也没什么两样,眉宇间仍旧是那种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