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亲眼所见,契丹民族的悍勇与威猛现在半点也见不到了。
想想以后的女真,不也一样的下场,在蒙古铁骑崛起后,照样不堪一击,活脱脱就是金辽战争的翻版。
孟夫子说的太对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个朝廷要想强大,主要还是制度,还是教化,还有科学的发展
赵楷正在感慨不已,却听耶律余里衍娇喝一声,皮鞭如练,向那员辽将抽去。
“公主怒了!”
杨再兴岂能让公主一人涉险,轻磕战马,挥动游龙枪冲了上去。
三十多名辽骑见两人主动攻击,大都懒懒地没动,直到被杨再兴刺翻两骑后这才大惊失色。
辽将到也有几分本事,不过遇上杨家枪法,自然不是对手,不过两招就已经险像环生。
“斩了他!”
耶律余里衍怒不可遏,根本不理辽将的求饶,杨再兴一听,长枪一记突刺,将其戳了个透心凉。
身子还未倒地,耶律余里衍已经来到面前,拔出腰间小剑,狠狠砍在其颈上,可惜力气太小,只是入肉二分,并未将其首级斩下。
“哈。”
杨再兴看在眼中,知道这位大辽公主要大开杀戒,正合自己心意。
他平生必讨厌就是未战先逃的将领,大丈夫战死沙场才是光荣的!
手中大枪一紧,枪影重重如山,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
这位煞星全力施为,辽骑如同倒了多米诺骨牌一般,不到一柱香时间便倒下一半有余,幸存者这才惊醒过来,纷纷打马四散逃命去了。
看着公主起伏的胸膛,赵楷没想到她如此气愤与激动,伸出右手拉着她的马头,“咱们继续赶路吧,争取一股作气赶到泽州。”
“哇!”
耶律余里衍双手抚脸,在马上旁若无人地痛哭起来。
辽骑已经死的死,逃的逃,车夫们纷纷站起身来,见杨再兴轻易杀翻这么多兵马,都兴奋的鼓起掌来。
“公主,别哭了,要哭,晚上本王陪你一起哭。”
赵楷大概猜到了耶律余里衍的心理,一定是辽将见公主势单力孤,起了别样的心思,嘴里说了些大不敬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落难的公主还不如普通民女,幸好遇上了自己。
耶律余里衍哭得是梨花带雨,那泪珠从指缝中如珍珠般掉落,听了赵楷的安慰,动静才小了一些。
“女人真是水做的!”
赵楷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却不料她听见哭得就更凶了。
“别哭了!再哭打屁股。”
“凶什么凶,有本事对着女真人凶啊,对我凶有什么用。”
耶律余里衍终于开口讲话,这让赵楷舒了一口气,“说说,哭什么?”
“呜呜,刚才那些兵将是泽州城的,呜呜,他们说女真人可能来了,泽州城现在已经全乱了,呜呜,满城的将士不思保家为国,都在拼命向南逃呢。”
“哈哈哈哈。原来为了这个啊,契丹族何时变成了小绵羊了?未战先逃,这也太怂了!”
耶律余里衍摇着螓首,“你还笑人家,人家都伤心死了。”
“怕什么,楷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放心吧,大辽不会亡。”
他没见指缝中的眼睛眨了几下,流露出喜悦的光芒。
“好啦,别哭了。打起精神赶快赶路,不然遇上的就不是逃兵而是女真人啦。”
……
一行人刚到松亭关,就见关内关外已经挤满了人,城门已经闭上,争吵声、嘶喊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看见运粮车来到南城下,不少士兵探出头大声欢呼了起来。
不多时,南城门便打开,出来一个年青的偏将,脸上虽然阴云密布,不过看到粮车上的旗号后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和赵楷打起了招呼。
看来这员小将就是粮商老头的儿子,看上去还有些精神,至少没有先行逃命。
将粮车拉进松亭关,赵楷细细看了一下这个关隘,南面的城墙和防守系统都比北面要强上一筹,就光是城墙,这南方较北面的都要高出一米左右。
也是醉了!这真是防民胜于防敌,大辽的腐败较之大宋毫不逊声,萧奉先估计比蔡京老儿还猛,萧嗣先与童贯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小将看完老爹交给他的信件后,热情地将三人请到了自家府邸,奉茶之后问起南京道的情况。
“你会说汉语吗?”赵楷这几天满耳朵都是契丹语,听得不耐烦起来。
小将一直以为耶律余里衍是主人,这才一怔,方知自己看走了眼。
“兵慌马乱,你们暂时就别走了,留在松亭关,这样安全才有保障。”
赵楷直接了当问道:“现在泽州情况如何”
赵楷带兵日久,说话中自有一股气势,小将感觉到一股威压迫来,心中大惊,抗声而道:“这是军事机密,自然不能随意泄露。”
耶律余里衍在一旁摇晃着秀足,听到小将置疑的声音,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丢了过去。
当看到令牌上晋王的徽记,小将慌乱跳了起来笔直站立,这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押粮队,而是前来探查前线军情。
“说吧,现在军情如何。”赵楷摆摆手,“中京失守没有?情形如何?”
“目前女真并未出现在中京大定府,但是女真人兵马大举南下已是事实,萧七古将军并无战心,形势很不乐观。”
见赵楷并没有发火的迹象,小将胆气壮了几分,“肖将军已经抱定了与城俱亡的决心,但泽州仅有二千兵马,杯水车薪,与大局无益。”
有二千人马,不错啊,赵楷心思活跃起来,有了晋王的令牌,加上萧观音的委任,自己正好将兵马收归已用,对以后自己入主燕京大为有利。
“城下这些逃难人群怎么安排?”赵楷继续问道,耶律余里衍心中欢喜,在她心中只要楷哥哥愿意接手,便有了成功的保证。
两道秋波缠绕在赵楷身上,蜀国公主小鸟依人,显得温柔无比。
“这些都是中京和榆州来的,泽州四门已闭,肖将军早与我们说过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赵楷走上去拍了拍小将的肩膀,“不错,有你们在,这仗还有得一打,松亭关现有多少人?”
“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