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既不算皇室修道者，也不属于其他。”

江流仔细聆听。

“你想想，皇姐属于云海皇室，却不姓云。”

她不姓云？我怎么知道她姓什么。

“为什么？”江流很配合地提出疑问。

“你想想，云皇的传承，都无法主导子女的姓氏，说明了什么？”

“域主母亲来历很大？”

“对了，应该来说，皇姐只算半个皇家人，她的姓氏、她的成长以及她的归宿，都不由云海做主。不过，她在云海长大，作为‘娘家人’，皇室还得尽量配合她的成长。”

靠，那女人来头这么大！难怪朝廷的督军说杀就杀了。

“所以，就算我父皇，也不好对南域的事过多插手。”

江流现在终于明白了，为啥这女人当个域司，能像个土皇帝一样如此地无所顾虑。

“不过皇姐一直都很低调，也没做什么让父皇难堪的事。”

嗯，看得出来，女将还算蛮讲到道理的一个人。

“不过，最近一次，”少年偷偷撇了两眼江流，“……最近一次，就是武尺君的事。”

你看着我干嘛？和我没关系啊。人是他杀的，她不把头提过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可能是武尺君做得太过分了吧。”

“我听说，你的伤就是武尺君弄的，是吗？”

“额，和他有关系吧，不过是那只吼吼兽咬的。”

“所以呀，皇姐应该很器重你。以后我要是不小心热她生气了，你一定要帮我说说话呀！”少年一脸谄媚。

妈的，我现在地位这么高了吗？怎么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没点实力，也没有下人照顾，也没人巴结送礼。这算哪门子情况？

“这是自然，既然域主让我做你的伴读，那我肯定需要时时刻刻为你考虑。”江流态度依旧恭敬，也没有因为云恕的几句话飘起来。

两人又简单聊了一会儿，主要围绕女将和伴读的事。

江流对云恕的性格很有好感，倒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客气，也不是因为有武尺君的对比。而是因为他明知自己是“下等”皇族子弟的情况下，依旧对人对事有着积极的态度。

谈话做事也很高效利落，短时间就和“目标人物”（也就是他自己）拉近了关系。

现在弄清楚武尺君的事也和他完全无关。一个积极向上，没有坏毛病的少年，带着亲切低调的皇族光环，江流没有任何理由对其反感。

“对了，南域男子的地位，是不是去比他地方低一些呀？”江流在临走时问出了自己好奇的话题。

“不能做么说吧，任何地方，人的地位都有高有低。不过在皇姐管辖的地方，女人的最低地位得到了保障，下限更高了。我所知道的，南域还专门有两条保护女子不受买卖的条令。”

“比如，风月场所招纳女子，不得以任何暴力和胁迫的手段；家族、长辈，不得已任何手段强制为子女安排婚事。”

“为什么呢？只是南域这样，还是其他由女子统领的地区，都有这种情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有个姑姑，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因为种种原因，被许配给了外族人。听人说皇姐小时候和她的关系很亲近，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有关。

“对了，那外族人好像就是皇姐母亲的娘家人。”

江流点点头：“原来如此，多谢解惑。”

“山外大哥是想纳妾吗？可能是受皇姐意志的影响，南域近些年好像不是特别盛行这样的风气。不过并没有相应法令。”

“额，那倒没有。我的故乡也是一夫一妻。前些天听人说起过纳妾选妃之类的习俗，有些好奇，找身边的人了解，有没发现谁家有这样的情况。”

“哦。其实纳妾也就在上层族群常见一些，普通百姓里还是较少的。否则每个男的都有好几个配偶，哪来那么多女子呢？”

嗯，江流点了点头。这少年看着只有十几岁，对社会也不是完全没有体悟。

得到想要的信息，江流也该走了。“快到和玉柳大师约定的时间了。你要一起去看看大师的表演吗？”

“算了，和皇姐请示也不好，不请示也不好，我先老实呆着吧。而且我在宫里也经常听这些，还没你唱得新鲜。”

女将给这个老弟的压力这么大吗？可真是个大恶人。

“那好，之后再聊，有开课的情况随时通知我，我尽量不缺席你的第一堂课。”

“好的。”

……

水玉柳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很久，因为她住的地方就在旁边。

不得不说，江流没有看过这片府院的全貌，还真没发现山上的建筑规模有这么大。找了半天才找到那间叫“池柳园”的院子。

门口看着是一座简单的院子，里面居然别有洞天，花草鸟兽不说，还有亭有塘，光是沿池的“柳树”都有二十来棵。

无耻的资本家啊，你们可真会享受。

江流进门后不久，就看到池边的站着一个窈窕俏丽的身影，穿着打扮是水玉柳没错了。

“抱歉，让大师久等了。”

女子应声而转，衣裙轻摆，飘柔的长发随之舞动。那一袭青衫长裙，恍惚把江流带回来古代江南。脑子里突然下意识冒出一句诗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仔细想想，比这句诗更贴切的形容是她的名字。如柳如玉，一位极具古典风韵的女子。

“有劳大人了才对。”水玉柳没有蒙上面纱，表情略带笑意，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不敢当。”江流算哪门子大人，“叫我山外就行。”

……

江流本以为她会像云韵宫的那群乐师一样，让自己唱歌，她来收录。但这女人很想真就向之前所说，是来交流探讨的。

问了江流各种各样的音乐问题，江流哪懂这些，他又不是科班出身，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就听过一个“十二平均律”，何况两个世界的音乐体系还完全不同。

就算水玉柳问创作背景、表达情感等问题，他也只能一半猜、一半编。

好在江流对歌词的内容还算清楚，不至于啥都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