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帮你了裤子啊。”林爽发现对方表情不对劲,笑了笑,摆摆手,又说:“放心,只是脱裤子而已,我没做其他事情。”
“小贼你不得好死!”女飞贼忽然暴怒,身体弹起,扑向林爽,因为她的手脚被捆住,所以她还没完全站起来,身形一弓,又马上摔倒了。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房间里又没有开灯,我帮你脱裤子的时候根本什么都没看清楚。”
可是林爽这番话并不能平息女飞贼内心的怒火,黑灯瞎火,就算什么都没看到,那……肯定有肌肤之亲啊!
对于观念传统根深蒂固的古代女性来说,光凭这一点,就相当于清白被玷污了,怎么可能坦然接受。
“我说,你作为一个江湖儿女,不是应该不拘小节才对嘛?就为了这点小事大动肝火,不觉得过头了吗?”
林爽走过去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榻上,翘起二郎腿,然后看着躺在草席像毛毛虫一样的女飞贼。
“你不应该生气,而是庆幸,我只是脱你裤子,而不是干其他的事情,至少你的损失没那么大,不是吗?或者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想,如果我没有救你,而是报官,你现在就落在那些捕快手里了,他们会怎么对你?不难想象吧?相比之下,你现在的处境不是比落在捕快手里好一百倍、一千倍了吗?”
女飞贼冷哼一声,蠕动着坐起来,对着林爽悻悻然说:“我现在落在你手里,如同贱婢一样,任你宰割和戏弄,又能好到哪里去!”
“此言差矣!”林爽竖起右手的食指摇了摇,“我救你只是一时兴起,并非为了钱财美色,是你怀着恶意去揣度人心。所以,我们才需要好好谈谈,增进对彼此的了解。不知道娘子你该怎么称呼?就算不愿意说出真名,那你总该有什么外号吧?”
女飞贼扭过头,一声不吭,明显不想搭理林爽,大概暴露身份是很严重的事情,轻易不会说出口,也不屑去编造一个假名。
“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把我的毛毯拿回来了,这大半夜的,天气有些冷。”林爽弯腰抓起毛毯的一角,作势要一把扯回来。
“不可!”女飞贼娇呼一声,赶紧用双腿去夹住,这毛毯要是被收走,那她岂不是要光着两腿展露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嘛!
林爽假装扯了扯,没有扯开,他缓缓加大力度,说:“小娘子,这毛毯可是我的,我拿回来有何不妥?呵,如果你愿意说出你的名号,或许我可以放开这毛毯,让你借用一个晚上。”
女飞贼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叫红——红线。”
“红色的红,针线的线?”
“嗯。”
林爽松开抓着毛毯的手,坐直身体,摸着下巴,感兴趣地说:“这个外号挺有意思,那你跟月老有什么关系吗?”
“月老?我不懂你所言何意!”红线微微摇头。
“我还以为月老是你的助手之类的。”林爽越说越来劲,“对了,你的作案手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每次偷完东西,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截红线,然后别人看见红线就知道是你做的?然后给你取了‘红线’这个外号?”
红线白了林爽一眼,说:“我是叫红线,但我不用红线。没人傻到会在偷窃后留下标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林爽拉过枕头,然后躺下来,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闭上双眼说道:“很好,午夜故事时间开始了,你现在就给我说说你作案的经历吧,真实的杜撰的都可以,我这人喜欢在睡觉前听喜马拉雅的有声故事,你把我哄睡着了,然后自己想办法逃跑吧,我相信你能想到办法的。”
红线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然会提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而且他还一举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想要趁着他睡着后设法逃跑。
“怎么还没开始?”林爽睁开一只眼睛,问:“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一整晚都不睡觉,长夜漫漫,说不定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也不希望这样吧?”
“我……说!”红线痛下决心,娓娓道来。“我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第一次出手,没想到那一次就遇到了意外,险些送命……”
故事还没听完,林爽就睡过去了。
他的呼吸变得均匀又深长。
红线怀疑林爽是在装睡,就故意把故事后边讲得乱七糟,不合常理,什么满天神佛都出现了,靠神佛的保佑才让她渡过难关。
接着,她干脆一个字都不说,让整个屋子完全安静下来。
许久也不见林爽出声抱怨,甚至不见他动弹一下。
这家伙是真睡了。
红线开始试着挣脱手脚的绳索,之前她就已经偷偷尝试过了,发现绳子绑得很有技巧,你越是用力就收的越紧,靠蛮力是不行。
双手被绑在背后,没办法去解开脚踝上的甚至,所以她平坐着,双脚伸直,踢开改在腿上的毛毯,然后头往脚的方向伸过去。
最后,嘴巴碰到了脚部的绳子,靠牙齿咬住绳头,尝试着解开绳结。
这当然是高难度动作,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必须身体具备极好的柔韧性,可见她是个练家子,至少有练过柔术。
由于房间昏暗看不清楚绳结的构造,她试了好多次才解开脚上的绳套,双脚可以自由活动了,这种感觉真好。
可惜,脚上的绳套虽然解开了,背后的绳套却还是找不到解开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