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甄天川道：“嘿嘿，那人正是李家先祖，李牧野。”

苏寻没想到自己还真猜中了，心道：「我竟然出口成真了？」

甄伏霜“啊”了一声，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他？”

苏寻忽然想起苏蝉儿对甄伏霜的评价，答道：「因为你人头猪脑啊，哈哈，我跟蝉儿果然心意相通，都有先见之明。」

正在自鸣得意，脑中忽然掠过“出口成真”的念头，心情低落下来，暗叹一口气：「只可惜，前世我没有这出口成真的本事。」

「否则就可以让爸妈过得舒服些，早些享受那花花世界，到处去游玩，哈哈，玩他奶奶个腿儿。」

念及此处，忽然觉得“玩他奶奶个腿儿”这话大有歧义，脑海中浮现出玩老奶奶两条毛腿的画面，苏寻差点笑出声来，肩头不住发颤。

苏蝉儿这时捏了捏他的手，苏寻猛地惊醒，以为她寒毒发作，忙低声道：“冷么？”

苏蝉儿未及回答，苏寻已感知到她掌心的温度，暖暖的，柔柔的，再看她脸颊红润细腻，眉眼如画，似乎一切正常。

苏寻右手轻探，摸了摸她额头，奇道：“没事啊！”

苏蝉儿晕乎乎的不说话。

苏寻道：“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苏蝉儿道：“等将来你……你……”她本想说“你和李珂歆生了小孩，会不会不要蝉儿了”，但这句话终究说不出口，转口问道：“苏寻哥哥，你知道怎么生小孩儿吗？”

苏寻差点喷了，压着嗓子道：“我知道。”

苏蝉儿睁大眼睛：“怎么生啊？”

苏寻不敢开车，顿了一下，无奈解释道：“人家结成夫妻，就会生小孩。”

苏蝉儿道：“为什么结成夫妻就会生小孩儿？”

苏寻道：“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

苏蝉儿微笑道：“哼，你也不知道吧。”她歪了歪头，神秘兮兮地道：“我听蔡嬷嬷说，小孩是从臂窝里长出来的。”

苏寻望着她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内心如同猫儿在打架，暗想：「蔡嬷嬷把我蝉儿都教坏了，瞧瞧她们私下里聊得都是些什么话题。」

可惜女子不能净身，否则的话，都想把蔡嬷嬷扔到净身房去了，嗯，回头罚她去净衣房吧，让她天天洗衣服，省得乱嚼舌根瞎引导，教坏小朋友。

此时看着苏蝉儿的大眼睛，苏寻只好先敷衍过去：“你别听她瞎说。”

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了，得赶紧转移阵地，仰头看天，顺口道：“今天天气挺好的……”可是入眼一片黑雾，朦朦胧胧，哪能看得见天空？

苏寻有些尴尬，恼羞成怒道：“好了，好了，从现在开始咱俩都不要说话，免得惊动甄家父子，明白了吗？”

苏蝉儿眨了下眼睛，也不知道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苏寻道：“怎么不说话？”

苏蝉儿道：“你不是让蝉儿不要说话么。”委屈的嘟起了嘴巴，糯糯道：“人家都眨眼睛了。”

苏寻怔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摸了摸这憨憨的头，笑道：“我是怕惊动了甄家父子，不是真不让你说话，低声一些就好啦。”

苏蝉儿道：“哦。”脸上罩了一层红晕。

苏寻心底微感奇怪，苏蝉儿最近有些不对劲，总是傻傻的，难道她也跟陈姨一样，假期来了？可是时间也对不上啊！

而且，这小妮子越来越爱脸红了。

算了，不要瞎想，女孩的心思，时晴时雨，谁能猜的准呢？！

念头转了一下，随即收敛心神，又开始倾耳侧听，探知甄家父子的谈话。

只听甄伏霜问道：“爹，那李牧野名字倒是挺气派的，听着像是官宦出身，可是怎么会去当了水匪？”

甄天川冷冷道：“嘿嘿，官宦出身？李家其实就是个破落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李牧野出生的时候，他老爹正在野地里牧牛，于是灵机一动，给他起名，叫做李野牛。”

这弯儿拐的措不及防，苏寻心道：「差点闪了老子的腰。」

只听甄天川又道：“后来半月老祖收他为徒，才给他改名为李牧野。”

甄伏霜倒是心态没崩，似乎全心全意投入到了一个捧哏的角色，尽职问道：“半月老祖又是谁？”

甄天川道：“半月老祖就是你先祖予安公的师父。”过了一会，叹息道：“李牧野其实是半月老祖的大弟子。”

“当年，李牧野得了半月老祖真传，想要下山行走，便向老祖讨要灵器。老祖赐了他一柄上品宝剑、一件上品宝衣。”

“没想到，这恶徒狼子野心，竟不知足，又盯上了半月老祖的准神器——混元问道塔。”

甄伏霜叫道：“混元问道塔？”惊疑不定道：“混元塔、问道令，这……这……这混元问道塔，可是跟咱们家的混元塔有关系？”

甄天川点点头，道：“对啦。”语气中充满了感慨：“混元塔和问道令组合在一起，威力莫测，可与神器相媲美。”

“古老相传，混元塔，问道令，二者归一，天下无敌。”

听到这话，甄伏霜似乎颇为震撼，半晌不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半月老祖后来将混元问道塔传给了李牧野？”

他并没有问起关于神器的事情。

在甄伏霜眼里，灵器虽然不如神器，但两者之间，具体有多大差别，并没有概念，于是心中也未起多少波澜。

甄天川道：“嘿嘿……如果传了，就没后来那么多事端了。”

甄伏霜见甄天川神色冷肃，不敢多问，只得屏息凝神，静静地听他述说。

甄天川续道：“当年，李牧野求塔未得，忽起歹心，趁半月老祖给他举办践行宴时，在酒中下了毒药，将其毒倒，又用神金锁链，穿了半月老祖的琵琶骨。”

“半月老祖被废，余下妻儿老小，无一是李牧野的敌手，一日之间，全部被杀，可谓鸡犬不留。”

“只是天网恢恢，李牧野欺师灭祖的一幕，恰巧被人撞见，那群人共有十一人，均是慕半月老祖威名，前来拜师学艺的弟子。”

“李牧野见事情败露，连忙追杀那些弟子。结果十一人中，只有一个逃过劫难，剩下十人，全部被劫杀于大江之上。”

“先祖予安公进京赶考时，在大江中发现的那些尸体，便是那些无辜弟子。”

甄伏霜道：“这李牧野如此心狠手辣，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遭了报应吗？”

只听甄天川怪笑道：“报应？嘿嘿……”

他并未作答，又道：“先祖当年被羁绊在船上，暗中觅得良机，摸到甲板上欲要逃出生天，却见那船正急速航行，大江宽约千米，先祖又不识水性，只得悻悻而返。”

“李牧野埋头研究混元问道塔的秘密，不大管事，先祖发现船上共有十六七名水手，但掌舵艄公发令之时，始终指手画脚，不出一声，个个又聋又哑。”

苏寻听到这里，心中一寒，暗道：「那些水手又聋又哑，便有天大的秘密也不会泄露，只是……」

「只是那些水手，不知原本就有残疾，还是被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