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当众惩罚(1 / 1)枫叶梦之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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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小小的教室里挤满了孩子们,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静静地站在讲台上的沈墨画。

沈姐知道这个处罚难以服众,于是尽她所能把这场“审判”搞得严肃一些,甚至命令工作人员翻出了库房里已经积了灰的麻绳,将沈墨画紧紧地束缚起来,如同押着一个死刑犯一样。若不是害怕铁链伤了沈墨画一根毫毛被那些人大卸八块,沈姐也不必这么费心地思索处置的方法。

沈墨画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平静地站在讲台上,浑身都被麻绳绑得紧紧的,她也知道这种处罚对于她而言是极轻的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要么被他们杀了要么眼睛被挖了,谁知竟然只是在教室当着所有孩子的面进行批判而已。她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绑得不舒服然后挣扎,而是沉默地站在沈姐旁边。

福利院所有的工作人员也全都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地批评、指责沈墨画,他们先前接到了沈姐的指令,所以开口毫不留情,一字一句都直直刺入沈墨画的心脏,沈墨画痛得冷汗直冒,却一直咬着牙没有让自己昏迷过去。

“你瞧瞧,听说之前还是大户人家的大女儿呢,竟这么没有教养,你说你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能放心得下你吗?”

“你们小镇子上的人都说你是个谦逊的孩子,怎么做出这么个糊涂事?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昏了头啊,早就该去房间注射一些药剂冷静冷静……”

“倒是可怜了那男孩子啊,看起来还是个小学生呢,一点都不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两个小时后,工作人员们一个个说得口干舌燥,不由得纷纷停止了批评指责,端起面前的茶杯喝水润口,

沈墨画死死地低着头,嘴唇已经被咬得泛白,耳边是那些工作人员毫不留情的指责的话语,以及他们越说越难听的污语,她强迫自己把那些话都当成耳边风,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病。

孩子们坐得端端正正,刚才心里对沈墨画的那些嫉妒和不忿随着工作人员的话语渐渐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嘲讽和蔑视,自从沈墨画来到福利院之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围着她团团转,一脸的谄媚讨好。俗话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无论她之前的家世多么好,来了这福利院就是同等的人物,凭什么连一天都不到就有这么多的特权?

他们早就看不惯她了,当他们听要审判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不服气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去惋惜那个男生的去世,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沈墨画该受到怎样的处置。尤其是看到沈墨画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的时候,他们心里才是最痛快的。

沈姐注意到了沈墨画愈加苍白的脸色和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身子,知道她是已经到了发病的边缘,背过身去,在一根细细的针管里不知注入了什么药剂。

她走到沈墨画的背后,伸出手去,猛地一推。

沈墨画本就因为心疾疼得心神恍惚,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掌,登时一个趔趄,从讲台上摔了下去,趴倒在地上。

沈姐走下台,一把把沈墨画拉起,强迫她跪在地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泛着寒光的针尖朝着她的脖子上扎了下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里面的药剂注射到她的脖子里,然后迅速地拔了出来。

沈墨画只觉得脖子一凉,细微的疼痛传来,然后,不消一刻,体内的痛楚消减了许多。

原来是止痛药剂。

沈姐朝着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会意,从屋外拿来一张被镶嵌起来的照片。

那是那个男生生前的照片,每个入了福利院的孤儿,都要拍摄的照片。

一把凳子被推到了沈墨画的面前,工作人员把照片放在凳子上,绕到沈墨画的身后,摁着她的头,狠狠地往地上磕去。

沈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不着痕迹地把针管收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工作人员逼着沈墨画磕了三个头,她似是没有看到沈墨画额头上渗出的些许血迹,而是淡漠开口:“念你年幼无知,虽然没有让你偿命,但也不能让我福利院的人白白死去,该受的处罚,还是要受的。”说着挥了挥手。

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来,手里握着一根细细的马鞭。

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一会儿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时间,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男孩子们兴奋地瞪大了眼睛,丝毫没有对将要挨打的人的同情;

女孩子们胆大的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胆小的缩了缩身子,但没有移开目光。

虽然工作人员对他们总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迄今为止,只有调皮捣蛋到了极限的孩子才会挨打,而且最多只挨五下鞭子,那条马鞭,一鞭子下去就能把人的皮肤抽出一条多日无法痊愈的鞭痕。

要挨打的孩子,无论多少鞭,都要把外套脱掉的,以防有些捣蛋鬼为了减轻疼痛而穿厚衣服,而沈墨画因为心疾发作方才正在休息,本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在那条又细又长的马鞭面前,可以说是螳臂当车。

沈墨画被推到墙边跪着,背对着众人,一个壮实的男工作人员拿着鞭子走到她的身后,扬起手来,狠狠地抽了下去。

那个男人就是负责鞭打犯了错误的孩子们的工作人员,打了许多年,自然练出了手劲,一鞭子下去,白色的衣服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红的鞭痕。

所有孩子们大受惊吓,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才抽了一鞭子就抽出了血,没有人知道沈墨画要挨多少鞭子。

“唔……”后背传来的剧痛大大超过了心脏传来的痛楚,再多的止痛剂也无济于事。沈墨画浑身狠狠一颤,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喊出声来。

而男人却迟迟没有挥下第二鞭。

一直到沈墨画觉得后背上第一鞭的痛消减了大半的时候,第二鞭姗姗来迟。不偏不倚地落在第一鞭的痕迹上。

所有孩子都以为沈墨画会忍受不住叫出声来,毕竟,只要是挨了他鞭子的孩子,从来都没有一个能忍着不叫出声来的。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沈墨画的正脸,那双本已经恢复成正常的黑色的眼眸再次泛红,血色的瞳孔,狠戾地盯着被自己笼罩的一片阴影的墙。

她现在是背对着所有人的,而若是现在,如果有人看到了她的眼睛,势必要被那抹鲜艳的血红吓破了胆——当然,他们还没有被吓坏,就已经倒地而死了。因为,那是误杀男生眼睛的眼色,一模一样。

男人手起鞭落,似乎是觉得浪费时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等着疼痛慢慢消减再打下一鞭了,速度越来越快,又快又狠,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女孩的后背上,不知不觉间,那片纯白已经被殷红的鲜血覆盖,众人眼中的白色衬衫,竟然再也找不到一丝白色。

强壮的男人甚至都打得有了些许的喘息,额头上甚至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鞭了,恐怕已经有几十鞭了吧。

鲜血顺着衣衫的下摆缓缓地淌了下来,滴在地上,映衬着有些灰白的地板,格外刺眼。

但是。

坐在教室里的所有孩子们,没有一个露出不忍之色,女孩子们也放下了捂住嘴的手,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情景,男孩子们更甚,他们眼中的兴奋愈来愈盛,甚至都有的开始鼓掌。

他们时而盯着持续不断落在后背上的鞭子,时而瞅一眼灰白地板上的越来越多的一滩鲜红的血,他们的眼里是映衬着鲜血的快意,在他们看来,沈墨画既抢走了工作人员们的偏爱,又杀害了一个无辜的男生,没有杀了她就已经是最大的恩典,就算被打得瘫痪在床了,也没有资格反驳半分。

无论那个男人打了多少鞭,沈墨画都一声不吭,硬生生地挨着,她的眼睛随着鞭子的落下愈睁愈大,瞳孔的颜色从鲜红变成血红,又从血红变成深红,眼前的墙壁,在她目眦欲裂的瞪视下开始出现裂痕。

她的后背挺得笔直,双手就那么平静地垂在身侧,只是握成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手心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而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今天的屈辱和仇恨,她都记在了心里,连同着父母的怨恨,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次划上锋利的一刀。

不知为什么,明明被打得越多,心智应该是恍惚的才是,可是为什么,她却越来越清醒呢?鞭子落下的剧痛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清晰,身后鞭打自己的男人挥舞着马鞭,就像是在龙飞凤舞地写着草书一样,下手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把她的后背当成了上好的宣纸,舞上他的印记。

耳边是所有孩子越来越大的窃窃私语声,以及时而的鼓掌声和嘲笑声,他们就那么赤裸裸地嘲讽着她、欺辱着她,而沈姐却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就像一个局外人似的,优哉游哉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就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一样。

又一鞭落下,沈墨画的双眼倏地瞪到最大。那双眼睛彻底成了冰冷的紫红。

墙壁应声而裂,灰白色的墙体开始脱落,一块一块地掉落在地,露出凹凸不平的白森森的内在。

沈姐终于起身,慵懒地挥了挥手:“好了,停吧。”

男人闻言,将最后一鞭狠狠落在沈墨画的脊梁骨上,才收起了已经被鲜血浸湿的马鞭,站到了一旁。

沈墨画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在慢慢地恢复,虽然因为伤势过重,较之以往要慢了许多,但依旧是常人恢复速度的三倍不止。

沈姐待要说话,却突然瞪大眼睛,孩子们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吓得高声尖叫起来,惊恐万分。

明明已经挨了那么多鞭的沈墨画,却不急不慌地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就像是没有挨过鞭子一样,毫发无损,一点都不像是受了重伤的孩童。

更为吓人的是,她眼神扫过之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例如开始一块一块脱落的墙壁,再例如仅仅被她扫过一眼就像是被一把斧头劈成两半的凳子。

沈墨画缓缓地转过身来,抬起头,血色的眼睛把所有孩子都吓得脸色刷白,她淡漠地看向那个打了她不知多少鞭的男人,男人张了张嘴,未待开口,就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双目瞪大,死不瞑目。

沈姐一阵慌乱,迅速冷静下来后吩咐道:“所有人,都立刻躲到桌子下去!”凡是被她看到的,必死无疑。

孩子们手忙脚乱地躲在了桌子下面,没有一个人再敢嘲讽沈墨画,也没有一个人敢露出方才那种不怕死的神情,一个个涕泪横流,甚至都吓得尿了裤子。

沈姐找准时机,抄起讲台上的黑板擦,迅速绕到沈墨画身后,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

沈墨画的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额头正好磕到边沿,鲜血登时冒了出来。

沈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工作人员将沈墨画抬走,她看了看已经脱落了大片的墙壁和四分五裂的凳子,然后对着教室喊了一句:“都出来!立刻离开教室!”

教室里一阵骚动,孩子们纷纷从桌子下钻出来,没命地往教室门口冲了去,委实像一群亡命徒。

但是,孩子们还没有冲到门口的时候,一群鼻青脸肿的人便扑到了教室门口。把所有孩子们又吓得一窝蜂涌了回去。

沈姐本就心情不好,正想破口大骂,定睛一看,是她吩咐把沈墨画抬下去的那些人,不由皱眉:“出什么事了?谁打你们了?”

虽然多年来只是在这么个小小的福利院窝着,但她沈珏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是云汐市最大的孤儿院院长还要给她三分薄面,又是哪个不怕死的兔崽子打了她的人?

再一看,沈墨画不见了,又问:“那个女生呢?不是叫你们送到小白楼里吗?人呢?去哪儿了?”

“沈……沈姐……”为首的一个男人颤抖着手指了指身后,沈姐面带疑惑地往后一瞧,脸色登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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