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金玉可不像是以前的她了,以前蛮横无理任谁也不放到眼里,今儿倒是和和气气的还知道想好了说辞来与她说,也不清楚五姨娘都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客气。
白苎听金玉的说辞,和白露站在那里也不过去了,金玉顾又向前了几步请道:“小姐还站着做什么,快些进来罢。”
白苎瞧着金玉憨痴的样子,跟着她便进了屋子,五姨娘嫌这会子刚下了雨,空气湿润着差人搬了椅子在屋门口放着,见金玉领着白苎进来了,五姨娘也起身来迎。
“你还知道来看我呀,上次去请只让了丫鬟出来唬我,我也就应付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五姨娘看了一眼白苎身后的白露才认得出来,这个丫鬟便是今儿过来的那一个。
“五伯母操持的事儿,我是最放心不过的,五伯母说什么我也信什么。”
“属你说话我最爱听。弟媳她走的不好,是今儿早上溺死的。”五姨娘说起江氏还是擦了擦眼睛,表示不幸,白苎拉着五姨娘坐下,递了自己的帕子过去。
“尸身可安放了?”白苎问道。
五姨娘立刻止了动作,把脸上的帕子放下来摇了摇头说道:“这尸身若是寻到了可是和二弟一齐葬了?”
白苎听五姨娘这是让她拿主意,按说这江氏死后是要和白固一个棺椁的,可是既然是被发现和柳执行不轨之事,更是另当别论了,只奈何这白家怎么会允许这个丑闻让外人知道,只得找个由头了事,这找由头的事儿是交给了五姨娘了,今儿五姨娘来问我无非是来提醒我,不要忘了当初答应的事儿。
“这本也是侄儿的家事儿,若是寻不见便不寻了,只是姨娘养的那一群戏子该如何?”
五姨娘的眼睛转了转,说道:“这群该死的不知好!趁着二弟与弟媳去了便顺手偷东西,被发现了都打发出宫了,唯有那个叫柳执的戏子不肯走,念着二弟弟媳在下面听不到戏也跟着去了。可怜。”
如此一来二人是双双赴死了,白苎也不管江氏与柳执的事儿是怎样的了,只是往后是再也见不到了,也念想着柳执这个浪子却之可惜,全给了白固陪葬。
白苎叹了一口气是在叹柳执早亡,可说出来便不是那个意思了,“既然走了也不枉姨娘疼他,便找个清净的地方葬了便好,扔到了荒郊野岭的倒是便宜了那些走兽。”
五姨娘只点头,算是答应了,两个人正说话,传来一声孩童的嬉笑,白苎扭头便看见白琰高兴的拿着丫鬟手里的柳条赶鸭子。
静静看着白琰也觉得有人再看,回过身便看到五姨娘和白苎正说话,这孩子懂事儿放下手里的柳条把身上的书袋子卸了交给身边的小厮也过来给白苎行礼。
五姨娘极疼白琰,见他读书回来了怕他累着也心疼,搂进怀里便问道:“今日在学堂读的书可都会背了?”
“会了,今儿先生还夸赞我聪颖好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白琰年级小,旁人夸他几句便记在心里,这是先生夸的自要炫耀一番。
五姨娘也知道那些外人心里盘算的都是些什么,只是摸了一把白琰的头说道:“先生说的你是要听的,先生这话底下也指不定和多少人说过,你也更需努力每做一件事都要比上一件做的好,如此先生心中也只赞许你一个人了,连着一齐上课的也都赞许你。万不可听一句便记一辈子。”
“是,母亲说的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我便回房看书去。”
白琰的个子还不高,轻松便从五姨娘的怀里挣开,白苎瞧着这么活力的孩子心中也是喜欢,想着往后也能为白家建功立业,博得白帆的喜爱。只求着五姨娘能好好护着他,莫要让大夫人动些什么歪心思。
白苎看着白琰从长长的走廊上跟着小厮离开便笑开来,道:“这个弟弟我看着喜欢是非认不可了,赶明儿找个有名的先生来教他,也免得日日不在五伯母眼下,害五伯母担忧。”
五姨娘听白苎要认这个弟弟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只说道:“琰儿早晚要离开我的,我要习惯的。在者说同学堂里的公子在一起往后也不像白琮那样子,身边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白苎轻笑一声,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请辞离开。五姨娘没有多留她片刻,让金玉送到了院门口便走了。
“白露,你知道这江姨娘的尸身,为何现在还寻不到吗?”白苎半道儿上忽然问了一句白露。
白露回道:“奴婢不知。”
“因她纵人吃了我的猫儿。”白苎阴沉的语气让白露竖起了汗毛,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句玩笑话,可真的说话的人在眼前,还真是害怕这阴沉沉的语气像是来索命来的。
“小姐是与奴婢说笑,江夫人同小姐的猫儿也无甚关系,怎么能扯到一件事儿来呢?”白露的手握紧了一次又一次,只等着白苎接下去可别说些奇怪的话了。
白苎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白露冷笑一声说道:“你权当是笑话听罢,江姨娘也是当笑话听的。”
白苎清脆的嗓音在白露耳边转了又转像是印在了脑子里,怎么赶也赶不走,白露的脚也开始颤着,心中猛的一顿,心想着这白苎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倪端来?可白露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信的过大夫人,一点也没敢往这边想,只当是白苎是这几日经历的事儿多了,净说些胡话出来。
白苎这才倒是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白露的脚,再也不是往常的频率了,白苎笑不出来,想来白露是个谨慎的人,遇事从不莽撞这次只是自己提了几句便差点露出马脚来,着实不像她,还是说以前是高估了她。
偏的白苎到现在还是不相信白露会将自己的事儿都说出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来去做大夫人的狗?白殇与她平日待白露不薄,更不曾得罪过或是罚些什么,这大夫人倒是开罪了她不少,何来与大夫人狼狈为奸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