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我俩,我俩虽然这个岁数了,但是这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啊!”曾添彩对我摊手道。
“总之不管怎样,这伤好了也算是件好事啊!哈哈哈哈哈!”陈广袤安慰道,“现在咱们只要好好的呆在这儿,等着下去的队员凯旋就行了!”
此时,另一边的大成反复地看着自己双手和身体,脸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你们家成哥是不是太开心,精神不对了呀?”另一队的队员忍不住吐槽道。我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向他,突然他的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褪成了正常的样子,看向我问道:“你老看着我干啥?”
“你刚才表情很奇怪啊。”
大成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我吸了吸鼻子,道:“要不是手机掉了,我肯定拍下来,你是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子……”
“手机……对了,老子也自拍一张。”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部黑色的手机,我侧过头去看,锁屏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你老婆?”我问道。大成得意地炫耀道:“女朋友,漂亮不?”
我点点头:“比玫瑰还漂亮。”铁桶听了哼哼一声:“那娘们除了身材,其余地方一点女人样都没有!哪像咱们嫂子,又漂亮又温柔,做饭还好吃!”
“哎!”大成对着手机摆了个pos,拍下了一张照片,“现在国产手机真可以,这么黑都能拍清楚……咱先美个颜……”
我冲着大成翻了个白眼。
“轰!”突然地开始震动起来,大成手机没拿稳,一下摔到地上。
“什么情况?!”我看到边上的通讯仪闪起了红灯。陈广袤见状脸色一变:“下面可能出事了!”
其他人人一听,立马起身跑向河边,去拉原本拴在柱子上的绳索。那绳子原来是绑在他们七个人身上的安全绳,万一出了事,我们岸上的人可以把绳子拉起来。
一根、两根、三根拉了三根绳子,全部都已经断了,直到后面四根才感觉有点份量,众人重拾希望,两三人一根绳用力开始拉。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水面上开始涌现气泡。
“快了快了!再加把劲!”曾添彩看到气泡,激动地喊道。
我看着翻腾的水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才那些鱼人从水底浮上来时,也是有这么多气泡……
“别拉了!”我脱口喊道,“大家赶紧远离水面!”“你小子特么又发什么魔怔了!自己一边完蛋儿去!别打扰我们!”大成一边骂我,一边手里的活不闲着。
又拉了没几下,水里就浮出来几个脑袋,众人刚要欢呼的神情突然僵住。那几颗脑袋光溜溜的,布满了鳞片,眼睛细长,鼻梁塌陷,嘴巴裂到耳部,三层尖牙,一层露在外面,还有两层张嘴后就能清晰可见。
见众人还呆立在那儿,我声嘶力竭地喊道:“快跑!”随即我左手陈广袤,右手曾添彩拉着这两个老头就往他们刚才来的那个门跑。
身后枪声和惨叫声响起,我不敢往回看,贴着墙跑到了头,结果还是没见到那扇门。
陈广袤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发抖了,手还在墙面上敲打,声音颤抖道:“门、门怎么……又消失了……”
难道刚才的震动是又启动了什么机关,才导致门消失的吗?
“这……这……”曾添彩指着一尊雕像道:“门!门在这儿!原来这个门就是在这个位置!”
我抬起头望去,这尊雕像应该不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看上去像是某种金属制成。人像高约三米八,宽两米,人像的是一个裸体男性,古时候的人会有生殖崇拜,所以代表性的器官都会刻意夸大。
我没心思想那个金属像是怎么回事,找不到出口就只能奋力一博了!我不会用枪,这里趁手的武器也就那几把行军铲,试了下手感,不轻不重。
随即跑到岸边,就看见铁桶被那怪物拉着往水里拖,铁桶挣扎着大喊着,可是边上的人早就都分身乏术。尤其那大成打得最凶,伤得也最重。我想也没想,一下跳到怪物的身上,用铲子狠狠击打它的头部,黏糊糊的液体从伤口处分泌出来,像胶水一样越来越粘稠,散发出恶心的腥臭味。
“呕……”我几次快要反胃,都被咽了下去。
“呕……咳咳咳……呕……”铁桶也恶心地不能自制,“这玩意真特么恶心!”
那怪物被我打得脑壳都凹了一块,但愣是不松口。“怎么回事?刚才瘸子明明打了一枪就赶跑它了!”我急了。
这时瘸子的小伙计听到我的话,忙回答道:“我们老板的枪不是普通的枪!咱们使不来的!”
“呵呵呵……哈哈哈哈!!!”此时本来被撕扯得鲜血淋漓的大成突然开始笑了起来。
不会是受刺激疯了吧!?看到他血红的双眼,我暗道不好!
“成哥!”他那些兄弟见状,连忙呼喊。就那一霎那,原本和大成肉搏的鱼人突然被他用手扯掉了头颅,鲜血混着粘液从断口处喷涌而出,溅了大成一脸。
“呕……”在场的所有人都恶心地反胃。
大成看着血,眼里却全是贪婪,张嘴开始大口大口喝了起来。没多久一具鱼人的体内的血水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那大成红着眼,又抓住另一只鱼人,直接咬掉它脖子上的皮肉,咬破了动脉,其他鱼人见状,立刻放弃了我们,潜到了水下。
吸完第二具身体,大成整个人晕倒在地,我们将他抬到铜像脚下,远离水面。二华检查了下他的身子,结果发现原本被鱼人撕扯过的伤口,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不可思议……要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敢相信!”陈广袤叹道。
现在我们这边除了没有参加战斗的陈广袤和曾添彩外,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挂了彩。大家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发现伤口也在愈合,但是速度很慢。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至少不用担心伤口感染出现的其他并发症。
此时,曾添彩还在研究那座金属人像,我站起身,走到他边上,也学着他的样子看着:“曾教授,你看出了什么来?”
“啧。”曾添彩皱眉推了推眼镜,手里的小本子上画着金属人像的草图,上面标着大概的尺寸,“只能看出来是座青铜像,喏……”他指了指铜像脸上的纹饰,又道:“鸟纹。”
“什么意思?”
“这是尊男性鸟纹面青铜像,我猜想河对岸也应该有座女性鱼纹面青铜像。”
“为什么?万一对面是个男性呢?”
曾添彩白了我一眼:“两个男人怎么繁殖呢?你瞧瞧这铜像……”他指着那个部位笔画,“这——么大,一看就是对性的崇拜,所以对面一定有女性铜像!”
“怎么肯定是鱼纹?不是鸟纹?”
曾添彩把笔收好,走到铜像侧面,仔细检查,似乎想要从那里看出一个洞来。
“可能是那些鱼人都是母的。”铁桶在一边说道,“也可能是母的占多数,反正和我们打架的没有公的。”
曾添彩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按照贺莲古城的存在时间,这尊铜像应该在两千年前制作的了。如此完整的青铜像,以当时的社会来说应该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配拥有,所以这尊青铜像的原型……应该是贺莲城主!”
“看样子这贺莲城主真的挺牛逼,别的不说,至少那些鱼人……咳……也算能下得去口了。”
听曾添彩这么说,我一阵恶寒:“卧槽,不是瞎说吧?”
感觉曾添彩似乎知道的更多,但是却不告诉我们,也许在二十年前他来就已经下到了这里了,至少他对水里的那些东西,并不比我们陌生。
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卷起袖子偷偷看了看自己刚才的伤口,并没有愈合。我怎么和别人不一样?是少了点什么吗?还是多了点什么?
把袖子卷好,看向众人,一个个都拿着水瓶喝着水,本来带的水就不多,这么个喝法肯定不够喝,不过这里还好,有水源补充。也不怕水不干净,至少我还试过毒,刚才喝的那几大口,水还是甜的。
不过……瘸子和玫瑰带人下去,音讯全无,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不能等了。”瘸子那队人站起身,朝着原本我们休息的地方走去,那里还放着几套潜水装备。
“你们要下去?!”我问道,“太危险了!”
“怕什么!呆在这儿也找不到出路,再说了咱们老板还在下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看向躺在地上的大成,又看看那两个老教授,叹了口气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潜水装备只有三套了,你们也只能下去三个。而且你们没发现那些绳子的断口很平整吗?一看就是用刀割断的,说明下面的人是主动割断绳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绳子不够长,到不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即使你们下去了,能知道他们是往哪边走的吗?”
“……”众人相顾无言。
我继续道:“你们下去了,漫无目的地找,把氧气耗光了都不见得找得到人!”
“成哥……”此时铁桶轻轻喊了一声大成,我看见大成眼皮里的眼珠子转了转,显然醒了过来。
“咳咳咳……”突然大成开始咳了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陈广袤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发烧了。”
“哎呀!我包里有药!”我说着就要去翻包,结果手一顿想到了什么,“我的包好像落在刚才的地方了。”
“我陪你去拿回来。”铁桶拿着手电站起身来。我也打开手电,和他一起走了过去。走了也就二十来步,就看到了我的包和一些其他物品无序地放在那里。
我背起包,顺便把其他有用的东西也拿着准备带过去。
“好了,走吧。”我转身看向铁桶,只见他手电照着一处看,脸色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铁桶惊恐地看向我,嘴唇发抖,指着那处道:“不见了,那两具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