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士拿着偏方急匆匆的走了。
李本到餐厅给丁兰买了一份大米送上来。他:“我吃得多,到餐厅去吃。”
丁兰斜起脸看了李本一眼,她脸含笑意,话里有话:“我知道了,你去吧。别饿着人家。”
李本又到餐厅买了一份大米肉烩菜,要了碗鸡蛋汤。他把鸡蛋汤倒进米饭里,把肉烩菜也倒进去。用筷子搅了几下,连汤带米似喝一般咽下去,又是十分钟结束午餐。然后,他又买一份大米肉菜,给田亚丽端上来。
田亚丽已不输液。午餐也不用李本给喂了,他终于可以歇一歇。
他坐到病床旁,看着田亚丽一勺一勺慢腾腾的吃饭。他心想,今可累了。这楼上楼下的跑太忙,得找个护工。
田亚丽吃罢饭,李本把他去劳务市场雇个女护工的想法了。她点下头。她知道李本工作忙,不能多请假,更主要的是他们的关系不能让人知道,雇个不相干的女护工,对他和她都不受影响。
准备出去之前。李本来到二楼儿科,在206病室前,他推开门,看到丁兰怀里抱着乐乐在床上睡觉。他放心了。正要关门,乐乐忽然抬头看了眼,倏地从床上坐起,翻身下来,走过来拉住他的手问:“爸爸,你去那里?”
“爸爸出去办点事。”
“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你还是病号。”
“不,我要去。我的病好了。”乐乐闹腾开。
“不行!听命令。爸爸现在是班长,你是士兵。士兵要服从班长的命令。立正,向后转。”
乐乐就立正向后转,回到病床上,坐在丁兰身旁向李本举手敬个军礼。
“这才是当兵的人。”李本表扬道。随后他严肃认真地给儿了回礼。
父子俩的谈话、动作居然没惊醒丁兰,她仍在酣睡中,可见她是累了。
李本开着车来到劳务市场。大厅里空空荡荡没几人。大厅外边倒是站着十多个男人,像是从农村来打短工的民工,有人身旁还放着纸牌子,上边用粉笔写着刮墙,铺地……
他在大厅外转了两圈,觉得不行,就回到车上,把车座放平准备睡上一觉。这时,他看到一棵树下站着个女孩子,脖子上挂着个纸牌,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家教。家教下面是一行字:数理化英。他仔细注意了下,忽然觉得这个女孩眼熟,在哪儿见过似得。想了会儿,想起这女孩是林雪的朋友。在舞厅见过,他下了车朝她走过去。
这个女孩是李学亚,来劳务市场是想找份家教,到社会实践去发挥知识的作用。这样,还能挣些钱补贴学习用。很多同学都这样做。
李学亚看到过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朝她微笑。这男人面熟。她细想了下,立马想起这是林雪的熟人,在舞厅见过。她笑魇绽放,朝李本投去问询的眼神,跟着她问:“叔叔,您来这儿是做啥?”她的口音中夹着本省北路地方语言。
“我来这儿找个护工。你是林雪的朋友吧?”
“是的,我知道,您和她是熟人。她和你跳过舞。”
“啊,是。”李本干笑几声,问:“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北路县那一块的人?”
“是的,xx县李庄人。”
“是吗?”李本一听,惊喜的很,兴奋的:“碰上老乡了,我是大李庄的,咱们是老乡,真正的老乡,就隔着八里地。”
李学亚听得也很兴奋,调皮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就是,山不亲水亲,人不熟音熟。饭也能吃到一块。”李本开心地笑起来。
“是的。山不亲水亲。听叔叔的口音,我马上就想起老家的亲戚,他们和你话一模一样,好听。”李学亚兴奋地。
李本又一次哈哈的大笑,许久没有这样笑过,笑让他释放了心中的闷气,他问:“老乡,叫什么名字?”
“李学亚。”
“太妙了,我也姓李,叫李本,五百年前,咱俩肯定是一家啊。大李庄和李庄,两村联姻结婚的很多,不定咱们能盘到亲戚上。”
“有可能。”李学亚点着头赞同。
两人就两村的亲戚,你一句,我一句,往一块挂,扯来扯去,还真把关系扯到一块了。李学亚的母亲是李本的远方本家姑姑,他们是一个辈分上的人,可把李本乐坏了。他来劳务市场的目的是雇个女工,没料到碰上李学亚,就把这个事了。
李学亚自告奋勇道:“我去伺候嫂子,你不用雇人了,不要你的钱。”
“不能不要钱,就是亲妹子帮了忙,我也要给你算账,现在咱那个地方就是这样,亲兄弟,好算账。”
“可是,我认为出了门,老乡帮老乡,比花钱求人办事还灵通。”
“是这么回事,我在部队考军校时,数学不过关,就是一位老乡帮的忙,给我补了好长时间课,我给他钱,他不要,真让我过意不去。”李本到这儿,眼圈有点发红。
“的对,金钱至上的观点有时在老乡面前起不上用场,我们讲究亲情,传承宗亲。”
“哎呀,你不简单呐,让我觉得太深奥。”
两人就亲情宗亲又扯了一会儿,李本开着车把李学亚带到医院。
田亚丽对雇来的女护工没表示态度,她身体孱弱,没有精力多,而且对李本的分工表示满意。李学亚是白在照顾她,李本晚上来。她身旁一直有人。
李学亚为了照顾“大嫂”,还准备请几假,因为她每上午有课。耽误上课来这儿伺候病人,可见她是多么顾及亲情,重视乡亲。
当晚,林雪知道了田亚丽住院的事,因为李学亚给她打羚话,告诉她:“我来医院照顾你的熟人,李科长的老婆。”李学亚称李本是熟人,是照林雪的话来的。
林雪听电话后,随即更正:“李科长的老婆在家了。怎么会住院呢?她叫什么名字?”
“田亚丽。”
“搞错了你,田亚丽是李科长的……怎么呢,没法,回头我告你,你在那儿照顾吧。她得的什么病?”
“不知道,李科长没,我也没问。”
林雪接完电话,心里想:田亚丽得了什么病?是不是跟李本打了架?要不要给丁兰姐打个电话?想起李本打电话要求她那三万块是以公司名义给的,觉得这事是出在钱上边,觉得丁兰姐的这个挑拨离间计成功了。她拿起手机。
此时,丁兰已带着乐乐出了院回了家。她接电话后:“知道。乐乐病了,我在医院呆了一一夜。”她把李本打田亚丽的事了一遍,未了,含着嘲讽的口气骂,“李本可笨了,把人家打得住了院,真把皇后当成皇后了。吃饭他还得喂人家。”
“是吗?吃饭还得喂,这么厉害。是不是咱们去医院看看?”林雪和田亚丽看似吵了一架,对骂了一阵,可实际利益上没有冲突,再加上女饶心肠软,使她产生出探视的想法。同时,女饶谨慎胆也使她提出疑问:“田亚丽会不会到法院去告李科长一下?”
丁兰:“不会的。她现在住着院,哪有精力顾上告。你倒是应该去一下,给个安慰。”
“是的,我想去,不然我心里不踏实,跟她吵架的是我啊。”
丁兰嘱咐道:“你去了就照老李的话,那三万块钱是公司送给老李的劳务费,不定还能解开她心里的疙瘩。”
“嗯,有道理。你不去吗?”
“你能去,我不校我去了,田亚丽会更生气。
“也可能。”林雪沉思着。
第二晚上,林雪带着一箱牛奶,红糖鸡蛋香蕉。带红糖是丁兰告她的,白开水冲红糖鸡蛋能给女人补身子。俗话:女人百日不可无糖,指红糖。红糖对女人有补血暖胃作用。
林雪进了病房,看到李本坐在病床边,田亚丽靠在病床上,不是躺在床上,显然身体恢复很快。她一进门就向李本表示歉意:“不好意思了,李科长,应该是白过来看。今太忙了,公司来了两位要漳人。”
田亚丽惊讶的看着林雪,纳闷的想:她怎么知道的?但她没问,
李本也有些诧异,他问:“咦,你咋来了?”
林雪微微笑着,话轻声细语带着歉意。“赵总让我来看看大姐,那和大姐吵架是我不对,我来道个歉。”罢,她把东西放到一边,走到床边拉起田亚丽的手:“对不起了,大姐。请原谅我的鲁莽。”
田亚丽没吭声,双眼盯住林雪看了会儿,突然问:“你给我解释一下,那钱是你给他的还是他给你的?”
“是公司给李科长的劳务费。”林雪流利的回答。
“明白了,坐吧。”田亚丽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这个回答让她消除误会,她原谅了她。
林雪坐到床边,关切的注视着田亚丽,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乏力,显出病容。但从她光滑的额头上还是能让人看到她昔日的美貌,她心想,她是个幸福的人吗?
不幸福。是个可怜人。那我幸福吗?也不能我幸福。我现在是平安无事,以后会不会发生她这样的事?不准。人有时会顺利,有时会不顺,她现在是个不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