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龙儿连忙伏了个身:“奴才参见世子殿下。”
连绵的小雨扑朔而下,顷刻间打湿了人们的脸。
再一看,两名士兵押着漠北小慕,雨点浇淋下他竟在微微抽搐,嘴歪眼斜的念叨着:“糟……糟了,老子……老子好像……连电了……”
夏龙儿也是一脸无奈,端祥着赢弈隽狂的眸子,解释道:“世子误会了,这人不是什么危险之人,不必劳烦世子出手,将他交予奴才就行了。”
“欧?”赢弈意兴盎然审了审,明显不愿放人:“这里乃秦国境内,你一句误会,就想让本世子放了这一身刺客装扮的女人。”
小慕白眼一翻:“女……女你,个……”
“殿下!”夏龙儿突地抬高声音:“这是个男人。”
“男人?”赢弈一脸震惊,狠狠抠了小慕两眼。
就在这时,蝶庄与燕枢从远处骂骂咧咧的小跑而来。
“该死的昶王!丈着自己领兵打过仗就在那瞎嘚瑟,要不是今晚天气不好,本郡主定亲自出马,杀他一个片甲不留!我让那狗屁姚之凝在那偷笑,小贱人。啊,气死我了!”
燕枢一边懒洋洋道:“算了吧,就你那三拳两脚,还不如我上呢。”
今晚在青鹿台,各国顶着天雷也要露天比武,可见都有多看不过对方。听着蝶庄这话头,似是没占什么上风。
这点小雨明显浇不灭她的怒火。
直到走到账前才发现这边的异样,蝶庄与燕枢对视一眼,大步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蝶庄绕过秦国士兵,与赢弈点头示意,不禁意间一扫,眼瞪如铃:“慕容小龙虾!你怎么在这!”
小慕眼皮一挑,那个气哟:“哟……哟,慕容……小笼包。”
彪悍的漠北王,貌似是个吃货。
姐弟相见,分外眼红。
“你不在漠北怎么在这?父王知道吗?”
“知道……老子还会,出现在这吗?”
“那就是不知道喽。”蝶庄插着腰,简直火上浇油。
燕枢走到龙儿身边,小声在其耳边嘀咕道:“你怎么出来淋雨了,不想活啦,连夜发烧我可不想伺候你。”
脸色苍白,一圈湿发贴在脸上,夏龙儿上前一步道:“禀郡主,小郡王刚刚被雷劈过,话还说不利索,秦世子路过却是误会了,把他当成了刺客。”
嘴角一抽,蝶庄用一张“不作不死”的眼神瞅着原地抽搐的胞弟,跟赢弈解释了慕容洵戈的身份。
“原来如此,是本世子误会了,没想这位竟是漠北小郡王,失礼了。”赢弈一个眼神,士兵连忙放开了小慕。
小慕一阵酸软,倒了下去,蝶庄不情不愿的拉起了他。
眼见雨点渐大,赢弈道了一句:告退,马上叫人重搭一顶帐篷。
步伐悠慢,带着秦兵施施然走了。
身后听见轻轻一阵声响,男子回头一看,睫翼打湿,目光冷据,眸底划过一丝阴鸷。
夏龙儿被燕枢以身挡雨,大步向帐篷里面走去。
小慕似乎恢复了一点,被蝶庄麻袋一样拉着,余光瞥见夏龙儿的脸色:“不会吧,她真是龙儿。”
“不然呢。”蝶庄没好气:“来人呐,快把账顶遮住!”
***
秦兵手脚麻利,不消片刻便重新搭好了一顶帐篷。
脸色苍白的夏龙儿围着火盆,手捧热汤,却依然瑟瑟发抖。
有时候她会想,老天爷大概是惩罚她当年以火自戕,所以才会让她现在如此畏寒。
咚啪,杯子飞近,燕枢老僧入定,闭眼侧头躲过一击。
恢复过来的小慕与蝶庄在一旁火拼。
“慕容小龙虾!谁特么让你来大秦的,还穿成这个样子,怎么的,你要造反不成!”
“闭嘴吧慕容小笼包!要不是你给老子下了半个月的泻药,你当这次能出来玩的是谁?”
“你以为这是玩吗!你知道有多少明争暗斗!你搞得定吗!”
“得了吧,说得好像你比老子强多少似的。”
“从小就知道撒尿和泥,上房揭瓦,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前两年你才不尿床吧!”
小慕气结,怒发冲冠:“你你你……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老子!小笼包,老子跟你拼啦!”
“来呀来呀,小龙虾!”慕容蝶庄开始挽袖子。
小慕也不示弱,腿一弓,离弦剑般冲了过去,转眼二人撕扯到一起,抱在地上滚成一团。旁边一队漠北侍从个个眼瞪如铃,雷劈一般愣在原地。
还是木克达有经验,这时还能发出声音:“群主!郡王!冷静点……冷静点!这里可是大秦,会被别国笑掉大牙的!”
慕容蝶庄忙里偷闲:“掉了更好,省了本郡主动手了。今天我非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可!”
“你说谁教训谁呀!”小慕也不示弱,快速躲过蝶庄一记利爪。
“两个小祖宗哟。”木克达向后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把郡主郡王拉开!”
“……是!”
夏龙儿凝视火盆,侧耳倾听渐小的雨势,明天该是个大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