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背不出书来,竟然要丢这么大的人,方奶奶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抄个夹带什么的。虽然是没记住这诗是谁写的。但是抄的话,我还是知道去哪里抄的,毕竟司马光写过的诗也没几首。”
言毕,叶春分佯装尴尬的干笑两声。周围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当郑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让原本已经神色黯然的汉学学着心里痛快的叫了声好。
“好孩子”方老太太心里一喜。“奶奶哪里知道来参加个慈善晚宴,还有掉书袋子这出戏,我若是知道,别你了,就连我也很该抄个夹带,毕竟跟江姐比记性,我还没有这么不自量力?
再者了,你的极对。往日我们的汉学教育,便是孩子开蒙后,便开始包本通背通识四书五经,到了进府学的年纪上,便不许背死书了。就连先生讲学,也是身教多于言传。至弱冠之年,若是还一味的背死书,那真个是要挨打了。
我们可从来也没有以培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人为荣过。传统的六艺中,骑射礼乐可都是重头戏。越是年岁渐长,越是要稳着心性。便如学中医的,二十几岁还在背汤头歌,那得老成什么样才能开始问诊抓药呢?”
方老太太一口气将传统文化在一个人身上发迹的那点底子,倒了个明明白白。狠狠打留书袋子的江亦可的脸,还掀了尤老夫人那得意洋洋的面皮。
挑完事儿的叶春分已经回到最初的沉静。方老太太这话的极大声,近些年来,被压得死死的那口气终于一朝吐净。江亦可一脸温和的笑逐渐狰狞起来,太意外。原以为自己拿一些偏僻的诗词来刷脸,便能稳赢,却不知道,死记硬背也是有问题的。
方老太太的言下之意,江亦可先前的卖弄,放在过去不过是几岁的娃娃伢才会干的事儿。直言自己记性不好,便是连江亦可也骂了,可是她心里清清楚楚,叶春分恨她,才起了这个头。登时心里气得发酸,又偏偏无法反驳。
静了一阵后,周围轰的一声议论开。那些本就在方老太太学术阵营里的人,把叶春分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倒不知,如今还真有人把孩子照着古人那一套来教养呢?”
“可是不?”方老太太笑一笑。“这孩子几日前,在饭桌上的布让,竟然是地地道道的中式礼仪,若不是家学渊源,断没有这么沉静的性子。”
“乖乖”有人惊叹“要不这叶姐可人呢,坐在这里通共没几句话,句句都能在点子上。”
“还是呢!”方老太太含笑拍了拍叶春分的手。“有些家里没什么传承的人,学了些似是而非的西方派头,便把老祖宗的那点东西丢光了。
可是到底,也不是不能丢,只是这该丢的丢,不该丢的也丢。年纪,心性尚且不稳,尚未开蒙就先有思想。孩子若是个好的还罢了,若是个皮的。岂不真应了那句话训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强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