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图的儿子格尔芬和阿尔吉善也被绞死了。皇上还:“皇太子想帮索额图复仇,私下结交党羽。实在可恶!今褫夺皇太子封号,拘禁宗人府。皇上一怒之下罢免礼部尚书和兵部侍郎等人。
太子被废的事告一段落,奕詝总算能放下心了。奕詝见杏贞一直被关着,气色越来越差,逐渐地把派去看着她的人都撤走了。奕詝也经常带她出来散步。杏贞心里却没有好受多少。
转眼就到八月十四了。奕欣带瓜尔佳福晋回紫禁城老宅过节,瓜尔佳福晋和姐姐胭雪都怀着孩子,起话来仿佛有千言万语,没完没了。奕欣不耐烦了,自己出来散步。
杏贞来看二房的老夫人,在老夫人那里闲话了一会,就出来了。老夫人宅子前面的池塘里的荷花还没有谢,杏贞就站在池塘前面看。忽然看到仿佛又一个东西在动,杏贞很好奇,让丫鬟娟子去拿一根竹竿来。
杏贞站在池塘沿上仔细瞧着,奕欣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干嘛呢!”奕欣压低了声音。杏贞被吓了一吓,掉到池塘里了。杏贞大叫:“救命!我不会游泳!”奕欣:“别着急,你自己站起来,我拉你上来。”
杏贞听到奕欣的话,自己试着站起来,才发现这个池塘的塘壁虽然深,可是池塘里的水却只有一米深。奕欣:“你探这边来,我拉你上来。”杏贞走到池塘壁这里,杏贞努力伸长了胳膊,还是够不到。
杏贞趟过来的时候,搅动了池塘里的水,杏贞发现池塘里有个东西在动。杏贞:“怎么办?不会是水蟒或者鳄鱼吧。”奕欣也看到那个东西激起的涟漪很大一块。
奕欣:“煜儿别怕。”然后奕欣就趴在霖上,继续伸直手臂够杏贞的手臂,终于够到了。奕欣:“使劲抓紧我的手,我把你拽上来。”奕欣用尽全身的力气,杏贞踩着池塘壁的石头,渐渐被奕欣拽上去了。
在那一刻,杏贞突然感觉活着是美好的。杏贞的两只手紧抓着奕欣的一只手。杏贞爬上来了。二房夫人紧闭的大门也打开了,一个丫鬟:“夫人,你的衣服怎么湿了?我们家老夫人让我给你送东西,这是你掉下的钗。”
杏贞满鞋的淤泥,半身的池水,狼狈不堪,在奕欣面前第一次显出了几分羞涩的神情。娟子刚好过来了,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杏贞笑着:“没事。”杏贞和娟子走了,走了几步,回头笑着对奕欣:“荣爷,保重。”
杏贞走得很快,娟子:“夫人,皇上来了。”杏贞的步伐突然慢下来。娟子问:“夫人,怎么了?”杏贞:“没事。”杏贞脸上却有几分失落。奕詝见杏贞一衣带水,满鞋污泥,问:“怎么了?你掉进臭水沟了?”
杏贞:“我掉进池塘了。”奕詝没有再多问什么。奕詝:“快过来去换下衣服,过来坐下吃饭吧。”杏贞去屏风后面换衣服。奕詝看杏贞好像心情不错。奕詝问:“杏贞,你好像很高兴啊!”杏贞:“嗯。”
奕詝:“那就好。你好就好了。杏贞,再找个大夫好好治你的病吧!”杏贞:“嗯……好啊!”奕詝咧开嘴笑了:“真的吗?要是治好就好了。”吃了几口,奕詝又开口了:“杏贞,对不起,那我打了你……”
杏贞没有话,只是一直在没滋没味地嚼着饭。奕詝仿佛有一肚子的话想要:“杏贞,我……很爱你……我是真心的,我发誓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过!”杏贞:“哦。”奕詝有点失望。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表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回应,只是一句“哦。”杏贞还有话:“奕詝,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人。你心里爱的是按照你希望的样子培养出来的女人。你爱的是那个人,不是我。”
奕詝虽然有点灰心,可是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奕詝:“你刚到紫禁城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块石头。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你是一块玉石。后来,我发现你是和氏玉,只要精心打造就会变成独一无二的和氏璧。我爱的是不断给我意外的你。”
杏贞问:“奕詝,我真的是你夫人吗?为什么我要对你毕恭毕敬,为什么你要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是不放心我的德行,还是把我看成可以让你操控的玩偶?”
奕詝本来是想和杏贞和好,没想到杏贞却出这么多狠心的话来。奕詝满脸的怒气:“你狡辩,都是因为你变心了,才会……”杏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奕詝明知故问:“你爱过谁?是五阿哥?”
杏贞:“我没有爱过五阿哥。我爱的人……”奕詝一捶狠狠捶在桌子上:“住口……你……”奕詝拾起脚走了几步,问:“你是摆明了要和我划清界线是吗?”杏贞并没有回答。
奕詝走了。杏贞的泪落下来。杏贞不是不知道奕詝为了挽回她的心意,一再退让。只是一个女人只有一颗心。没有心的身体,即使得到,也只是行尸走肉。对奕詝也不公平。
第二,就是八月十五团圆夜,杏贞坐得离奕詝很远。昨奕欣回来了,今就带着瓜尔佳福晋到佟家去过团圆夜了。杏贞不过喝了一杯,就自己醉了,要回去。
紫禁城一大家子,人越多,奕詝越感觉孤单。奕詝心情失落,就多喝了几杯。喝了几杯之后,奕詝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奕詝起身离坐,太太给张使眼色,张赶紧起身。奕詝回头大叫:“不许跟着!”
奕詝一边走,遇到一个守门的太监,就告诉他:“好了。回去过节吧。”一路走到储秀宫来,杏贞正坐在储秀宫花园池塘边的大石头上。奕詝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奕詝问:“你在想谁?”
杏贞:“我在想阿玛和额娘。听,阿玛和额娘是在阿玛被皇上擒获囚禁的时候,才在一起的。”奕詝:“嗯。听是。”
杏贞:“奕詝,太皇太后身边的苏穆尔嬷嬷和我太皇太后给格格取名东宓。东就是承认格格是爱新觉罗氏的骨血了。而宓则是安静祥和的意思。可是我的日子过的怎么这么不安静呢!”
杏贞靠在奕詝肩膀上:“奕詝。也不知道我阿玛和额娘是怎么样过日子的。阿玛足足比额娘大了三十岁,可以当额娘的阿玛了。”奕詝突然哭了。杏贞并没有在意:“是什么样的力量使他们有勇气抛开世俗的眼光,在一起呢?”
杏贞看奕詝眼泪一直流个不停,也有几分伤心。杏贞也哭了:“奕詝,对不起,我不该和你那些话。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我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奕詝的声音很低沉:“杏贞,杏贞,我不是阿玛的孩子。”
杏贞以为自己听错了。奕詝靠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耳语:“我是皇考和额娘的孩子。”奕詝一边呜咽一边吐词,已经听不清楚他到底在些什么了。杏贞抱住他,和他一起哭起来。
今年实在是怪异,才四月初,,河南就下起了暴雨了,黄河泛滥,周遭人民受苦。黄河被泥沙塞满了,运河自然就通不了了。南方的粮食进京成了大问题,南方的粮食进不了京,大家没饭吃。京城里的物价飙升。
朝臣们提出了两种治水的办法,修坝和建堤。皇上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修坝。奕詝对这件事很有意见,奕詝上奏:“皇上,只有筑堤才能把河水束缚住。”
有人明明白白提出异意,皇上不想多,就让朝臣们论辩。
已经论辩到中午了。奕詝还是不服:“黄河上游往下流水的时候夹带大量泥沙,到下游的时候逐渐逐渐泥沙沉淀,河床高起,水大之后就溃决。金朝攻打宋朝,把黄河决了,豫北的黄河决了。一片汪洋,沿河的民众陷入水深泽国入郑”
索额图:“宋朝人软弱,怎么能拿如今和过去相提并论?”奕詝:“无论何时,皇上都该以史为镜。金末黄河大坝崩溃,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明末,黄河大坝在开封决口,偌大一个开封城都没了。皇上,只有大堤才有用!”
奕詝见皇上不话,继续:“皇上,黄河不是决堤就是堵塞,是永远没有安宁的时候的。我们能做的只是修一个尽可能坚固的工程,让问题迟一点发生。”最后这句话到了皇上心坎上。
皇上:“奕詝,朕还以为你只是荫生,没什么文化,没想到,你还读过这么多史书,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给朕举荐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举荐好了,朕可以考虑你的主意。”
奕詝脱口而出:“靳辅。”皇上点点头:“你要知道,要修大堤,现在国库空虚,这银子从哪里来。这样奕詝,当初你阿玛也是户部尚书,朕现在就任命你为户部尚书,你来给靳辅筹银子。任命靳辅为总督河道提督军务兵部尚书专门负责修堤。
靳辅也是治河的老手了,可是他却曾经因为治河而获罪,因为皇上投入了很多的钱,却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成效。这次皇上是被迫接受了奕詝的方案,如果皇上认为靳辅治河不见成效,奕詝很可能一起获罪。
奕詝虽然升官了,可是却仿佛在后背上悬了一把匕首。奕詝闷闷不乐地回家,随从早已经把这个喜讯传回紫禁城了。家里的妃嫔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奕詝看到她们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心里顿时火气冲。
这一,刚好杏贞在家。奕詝就到了杏贞的云舒院。杏贞正在算账。奕詝:“皇上升我做户部尚书了。”杏贞:“我听了。”奕詝:“如果我不能好好帮靳辅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了,不定是引火烧身。”
杏贞把手里的账册放下:“靳辅,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除了他,谁都不能胜任治河这件事。”奕詝坐下:“可是,他曾经因为治河不利而获罪。”杏贞:“比起治河不利,靳辅更大的罪是把皇上逼的太紧了。他要的治河的费用已经成了朝廷的一大负担。”
杏贞看到奕詝很沮丧,安慰他:“你相信我,靳辅第一次治河是在康熙十六年,我十岁时就曾听皇上偶然提起过靳辅的治河方略很不错。可惜成本太高。”奕詝:“河运并治。”
杏贞:“是。黄河和运河同时治理,要舒浚河道,还要加筑大堤。束河水来冲淤沙。这每一项都是要钱的,可是朝廷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你的任务比靳辅要难很多。”
杏贞见奕詝闷闷不乐,突然笑起来:“至少你现在当上户部尚书了。”奕詝:“只有你明白。”杏贞想:有时候,明白反而更多痛苦,还不如不懂。如果我也和她们一样,就不用面对这些难题了。
这一,杏贞早早地就把宝利票号的事务打理好了,杏贞心里很乱,不想乘轿子,一个人在街上走。走到了一个胡同口,从这里进去,就可以到胤祺的家。这个胡同是那么熟悉,胤祺娶福晋,已经娶琳福晋,侧福晋还有庶福晋。
她就停在那里,就那么站着。担着担子卖烧饼的老妇问:“姑娘,你是不是在等人。杏贞摇摇头。杏贞突然想胤祺是我什么人呢?他现在算我什么人呢?他是五皇子,我是个从被带到青海长大的女人,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杏贞对跟在身后的宫女:“去给我雇一顶轿子吧,我走不动了。”老仆:“是,夫人。”忽然,胡同里闪出一个饶身影。折扇,香囊,玉佩……胤祺。杏贞感到莫名的伤感,眼泪不知不觉落下了,可是,她却在笑。然后杏贞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