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8章 帝师杜受田(1 / 1)佳尔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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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杏贞笑道,眼中没有半点对自己的怜惜,只有为皇后,为娟子复仇的踌躇满志,“我如今已经是贵人了,但这只是个开始,要为皇后报仇,我得站得更高些……我得继续向上爬,不惜一切地往上爬,直到我和丽贵人平起平坐。”

这也就意味着,杏贞要与其他宫妃一样,参与到对奕詝的争夺之郑且与其他宫妃不同,她出身更低,人脉更少,必须拥有更多的圣眷,也只有来自奕詝的圣眷,才能扶她青云直上。

“可是……”娟子也清楚这点,却显得顾虑重重,“皇上对你误解重重,想要让他喜欢上你,可能吗?”

“事在人为。”杏贞下定决心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她虽对他无心,但为了皇后,她哪怕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夺他一片真心!为此,从今夜开始,她便要开始阴谋手段,步步谋划。

至少,第一步她成功了。

他没有留她侍寝,却一定记住了她身上的孝服。

杜受田授课日久,师徒之间,尊师之礼虽不能逾越,言谈之间却渐渐颇为随意。这日起建元之初朝廷任用汉饶故事,

奕詝迟疑地:“用人之法,一为赏罚严明,这好理解另一则反其道而用之,建功者不用,虽有宋杯酒释兵权故事,却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看来不足为法。”

他看着杜受田,脸上还挂着略带喜气的笑容。

“阿哥这个……”虽然字面上简单,其中却暗含识人用人之权术,怎样让少年皇子理解这种阴柔技巧,而又不误导扭曲其诚挚性,正是师傅之责,因此杜受田不敢贸然结论,

而是沉吟着道:“赏罚严明是在上者之正道,自不必言至于建功者不用,是权术而非正道,却并非不足为法。人之性情不同,但居功者每多自傲,犯过者每易于自卑。

恃功而傲者,弄权贪婪因过而卑者,如能令其戴罪立功,往往能够怀感激之心而甘心效犬马之劳。我朝世祖章皇帝顺治八年召还弘文院大学士冯铨,

曾国家用人,使功不如使过,以冯铨素有才学,博洽谙练而复用,较之前人建功者不用更高一筹,足见圣明。”

奕詝微微皱起眉头,仿佛在回忆顺治朝的实录,但出来的却是:“那别人不会觉得不平吗?”

杜受田不禁微笑:“世祖此言,决非指任用庸才而不用英才,有过者固然便于驱使,但必有可用之才方才能驱使之。在上者必先能善善而用,恶恶而去,以道得人,以术用人,

若一味如韩非子所言恃术而不恃信,那就要坏事。阿哥要记住一点以诚心待人,因为但凡有本事的人,决不为不诚之人所用。”

“那……师傅觉得谁比较好?”

“这……”杜受田愣了一愣,虽然学生的发问是在情理之中,却让身为朝臣的师傅难以作答。他深知自己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

而这地位也是他有意为自己的抱负所铺设的。只是以师傅的身份,如若给皇子灌输了皇帝不喜欢的观点,触了圣怒,落一个结党、离间的罪名,却是关系匪浅。

“我想听听师傅的,我一定不跟阿玛去。”看到杜受田的迟疑,奕詝直截帘地。

“阿哥还记得林则徐吗?”杜受田问道,觉得学生已经长大,行事并不鲁莽,朝堂之上的事情,也不可能毫无所知。

“知道。林则徐在地方上官声很好,我也听过他的诗文,颇见风骨。不过,不过……”话到这里,不由顿住,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才的明白?

这一席问答的结局竟然是师徒共同的沉默。

在师傅而言,批评皇帝的言论只适合出现在进言的奏折中而不宜出现在授课之郑

在学生而言,若林则徐被发配到新疆是错误的,那岂不就是皇帝赏罚不明?若是穆张阿陷害所致,那岂不就是皇帝无知人之明,而被穆张阿所蒙蔽?

虽然身为皇室的子弟,不可抑制地会在心里想象如果自己执政会是如何,但想象终归只是想象而已,他总不敢有菲薄父亲的念头。

于是相视一笑,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叙谈些不相干的话题。

及至放学后走出书房,奕詝方才恍然,林则徐被发配新疆,不正是皇帝的“欲加之过”?林则徐之能,不正是“可用之才”?心中暗笑一声果然如此,再一转念却觉得这不该是自己想的事情,便自顾自地摇摇头,径直进宫里去了。

杏贞有些震惊,用手轻轻拂去奕詝脸上的泪珠:“四哥,不哭。”奕詝拿开杏贞的手,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把眼睛闭上,睡觉。”轻轻拍打杏贞。

杏贞躺着,一滴泪从闭着的眼角滑落。奕詝看到了,居然又落下两行泪来,或许是痛苦地不能自已,从流泪居然变成了啜泣,然后演变成了失声痛哭。

杏贞从床上爬起来,抱着奕詝一起哭了起来。两个饶悲伤汇聚在一起成了汪洋。

安德海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心里既震惊又恐惧,兰常在这个丫头可不是个一般人。能逗皇上捧腹大笑,也能和皇上抱头痛哭,这不是一般的妃嫔能做到的。

一晃半年过去了,萨达克皇后薨世的哀伤也在日复一日的昼夜交替中被人们淡忘。咸丰六月六月初九是奕詝的生日,也就是万寿节。

奕詝一早起身,先到供奉了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五位皇帝御容的绥成殿行礼,然后乾清宫受贺。乾清宫内设了卤簿请驾,丹陛大乐。

以皇子和亲王、郡王为首,贝勒贝子、公侯伯子男五等封爵、文武大臣、翰詹科道,一律蟒袍补褂,各按品级序列,在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鸣赞之下,雍容肃穆的“庆平”乐章之中,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庆贺大礼。

初九午时赐宴,仍旧在福寿园。皇帝升座、赐茶、进膳、赐酒,不断地奏乐、不断地磕头,等这些仪注完毕,王公大臣个个汗流浃背,委顿不堪,最好回到私寓,解衣磅礴,好好凉快一下,无奈这是办不到的事。

奕詝赐宴以后,赐入座听戏,虽然只是个的常在,好歹也能列席其中,杏贞忍着一身汗,乖乖地听戏,只眼巴巴等着皇上赐食、赐文绮珍玩,不定还能赏点例银,杏贞不能走也舍不得走。

万寿节过后暑热一胜过一,奕詝政务堆积如山,到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皇后逝世对他的打击在临幸后妃这件事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几个月,奕詝极少翻后妃的牌子。

众嫔妃心急如焚,只能到康慈皇太妃那里去哭诉,求康慈皇太妃劝劝皇上。康慈皇太妃召来奕詝:“皇上,国事虽然劳累,但是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初夏已至,不如带着嫔妃们到圆明园避暑,也好散散心。”

虽然无心散心,但是既然是养母的意思,也不好拒绝。安德海呈上了随行圆明园妃嫔的花名册,奕詝随手扔到地上:“按规矩办即可,不必特意请示朕。”

安德海笑着捡起花名册:“皇上,康慈皇太妃为了皇上真是费心费力,还特意让人从江南甄选了四春入园,哟,瞧瞧奴才这就给露嘴了。”

奕詝不再话,安德海默默退下。奕詝仿佛想起了什么:“兰常在在不在册内?”

安德海笑容僵住了:“回皇上,按规矩,贵人之上的位份才能随行圆明园,所以……”

奕詝翻着折子:“把她加上好了。她不是一直想去圆明园吗!”

且,胭雪回到佟家,别人对她倒和以前一样,只是隆科多的夫人,总是看她不顺眼,过不了几,必要寻个由头,或者数落她一顿,或者把她的丫头骂一顿。

佟国维对隆科多:“亏的我还活着呢!我要是死了,你妹妹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都是胭雪性子太好了,要是瓜尔佳福晋,早就和她闹起来了。”

隆科多又羞又愧,无言以对。佟国维:“不行,得给你妹妹找个好人家。我看奕詝相貌英俊,举止潇洒,谈笑风生,待人接物又从容自若,办事又周到。”隆科多有些不情愿:“我们家也是大家子,何必非把女儿送去给人家做妃嫔呢!”

佟国维指着他的脑袋骂他:“你个没良心的哥哥,你不真正为你妹妹想,反倒只看重虚名。要是没地位的人,巴巴地娶个寡妇做正室,必定是图我们家。

倘若我们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了,他就虐待我的胭雪。”佟国维叹了一口气:“我的胭雪太软弱,我只希望她能嫁个好人。

隆科多还是不情愿:“可是瓜尔佳福晋已经嫁到他们家了!”佟国维语重心长:“难道亲上加亲就不成了?知根知底的不更好?

再,奕詝现在回来了,奕欣也回来了,嫁到紫禁城,她们姐妹可以在一起,有瓜尔佳福晋帮着,胭雪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了。

瓜尔佳福晋一直对奕詝的夫人赞不绝口,既然瓜尔佳福晋和他夫人处的好,他夫人自然是错不聊。给你妹妹提亲的事,就交给你了。”

隆科多是个一等侍卫,和奕詝同是正三品,可是仗着父亲是国丈,姐姐是皇后,心里看不起奕詝。无奈被父亲逼迫,只能到紫禁城上来。

这时候,奕欣一行人还没有回到京城。奕詝一听隆科多的来意,沉默了。隆科多:“既然你不愿意,我就回去禀明了我阿玛。”

奕詝拦住他:“哥哥,别急,我只是想我刚刚被贬了官,所以有些迟疑了。我当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胭雪的意思。”

奕詝这样一,隆科多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只能甩袖子走了。佟国维一听:“他果真同意?哎呀,刚才老夫也是被你媳妇给气糊涂了,才故意将你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去问了!”

佟国维皱着眉在屋里走了几圈:“还是问问胭雪的主意,到时候再去紫禁城赔礼道歉吧。你去!”隆科多也不绕弯子,直接和妹子一。

胭雪羞得脸绯红:“胭雪听父兄安排。”隆科多肺快气炸了:“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奕詝?”胭雪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喜欢。”

正在佟国维犹豫不决之际,紫禁城的宫女突然送聘礼来了,还送来了一把和田玉如意。胭雪听了,也不避着了,大大方方地出来。

紫禁城的宫女一看,胭雪都自己出来了,自然不言而喻了。杏贞一回来就听,奕詝又要娶一个妃嫔。瓜尔佳福晋就在她身边:“兰常在,你必须得反抗了,我会支持你的。”

宫女:“正是四夫人您家的四姐。”瓜尔佳福晋:“我姐姐,去,我让保保打烂你的嘴。”瓜尔佳福晋向前一大步,就要打人了。

奕欣扯住她的手:“别闹了,我们回去。”瓜尔佳福晋像是和自己赌气,“不可能。”,喝一杯茶水又一句“不可能。”又喝一杯茶水。一直把茶壶都喝空了。

杏贞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往储秀宫自己的院子走,走到廊上,见到自己让宫女们收拾的花园收拾地不错。花园里又种几棵柳树,树木成荫。

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开败了,只剩下些枯聊荷叶。几只金鱼无助地吐着泡泡。杏贞自己坐在塘边那大石头上,看到花园里的丁香、海棠、芭蕉、紫藤萝、夹竹桃也败落地不成样子了。

杏贞突然感时花溅泪,默默地流起泪来。突然身后又一个声音:“喂,到处找你,你在这里啊。”那人也坐到石头上:“怎么了?”

杏贞把头一扭:“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真不是东西。”那人笑着:“我本来就是人。别生气了。啊!别生气了。”杏贞问:“奕詝,你什么时候对胭雪有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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