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看起来有些憔悴,夜里穿着睡衣,倒是看不出来像是怀孕,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心里竟有些惊慌,低着头道:“这么晚了,荣禄哥哥怎么会还在宫里?”
“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只是,你一直这样站着,身体会受不聊。”荣禄走到了进来,看着低着头的杏贞,道:“你应该早睡的。”
杏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陷入了沉默,而荣禄见她这个样子,不忍的道:“我娶你,好吗?”一声猝不及防的笑传入了荣禄的耳朵,十分的刺耳,荣禄不语其他,道:“我不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朝堂功名,否则以我父亲的身份,我什么官职得不到。”
“以前,很多清晨的时候,我起床都会有一束鲜花放在厅里的花瓶里,我还以为是宫女太监们放的,可他们都不是,我也一直觉得奇怪,
我,第二想去放风筝,第二起床,厅里就会放一个风筝,好多好多这样的事情,我以为,是哥哥叫人做的,原来,那个人,一直是荣禄哥哥。”
荣禄侧过头,看着屋里其他的地方,道:“可惜我没能时时刻刻留在你的身边。”
“你没有责任时时刻刻在握身边。”“两年前,我随父亲进宫,无意遇见主,便愿意此生都守护在主身边,只是,我食言了。”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中带着愧疚的人,杏贞转过身去,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起了很多事,现在想来,你对我的感情早就表现出来了,只是我那时太,以为就像哥哥疼爱妹妹一样。”
“不晚现在。”“晚了,我已经这样了,还能嫁给谁。”“我马上就可以娶你。”“可陆家,会允许一个不贞的女人进门吗?呵呵,荣禄哥哥,谢谢你,我困了,想休息了。”完走到床边,揭开被子盖上。
荣禄无法去靠近,一阵短暂的沉默,荣禄轻声道:“那主请歇息,我走了。”完便转身出去,却在离开屋子后走到了窗下,坐了下来。
或许荣禄已经走了吧!杏贞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下了,这样的代价,让杏贞无法去理解。是自己的任性害了自己,自己现在,却还连累他人。
陈莲舫回来后便被奕詝叫去,在得知瓜尔佳长寿的病情后奕詝倒沉默了好久,最后叫来安德海,叫他打理了一下,便着了素装,上了马车前去看望瓜尔佳长寿。
瓜尔佳长寿最近总回忆起以前的许多事情,常常一个人发着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连侍女进来叫他也没听到,最后侍女只得加大了声音,才叫醒了失神的瓜尔佳长寿,道:“怎么了?不是吃过药了吗?”“不是的中堂大人,有人来通报,门外有一个年轻公子自称是中堂大人您的学生,前来探望。”
“什么?”瓜尔佳长寿一惊,自己的学生,难道“快请。”侍女不敢怠慢,立即出去回复了看门人,瓜尔佳长寿感赶紧下床,正在穿外衣,奕詝已走了进来,道:“老师身体不适歇着就好,不必这般礼节。”完扶住瓜尔佳长寿。
见侍女也在场,瓜尔佳长寿也不好多,只是叫侍女下去泡茶,便在奕詝的搀扶下又回到了床边,道:“公子怎的跑出来了。”
“听了陈莲舫的话,学生才来的,其实最开始府上人去请恭亲王嫡福晋的时候学生也在场。”“老臣知道,老臣理解。”这时侍女奉上茶,乖巧的退了下去。
奕詝抿了口茶,道:“老师既然多年前便知自己的身体,为何当年却是不紧不慢的?”“哈,命有数,何苦执意强求。”“老师太豁然了。”“人世便要豁然,若不然当年太过执着,反倒活不到现在了。”
看着自家老师的豁然,奕詝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干脆抿了口茶,道:“太太可还安好?”“托皇上福,都好,都好。”“本来是想是老师的晚辈,但怕中堂大人清净不肯见,只得是学生,没想到反倒让老师病榻起身,是学生不对。”
“哈,多大事,一到晚的躺着,也腰酸背痛啊。”话间瓜尔佳老夫人走了进来,却见奕詝在此,却又不敢暴露身份,只是弯腰行礼道:“公子大驾。”
奕詝站起身道:“太太多礼了。”安德海十分识趣的搬过凳子让瓜尔佳老夫人坐下,奕詝客气的道:“缚均怎么不在?”“孩子原本是要陪老爷身边,但老爷怕耽误他的功课,便叫他只需一早一晚过来即可。”“好孝顺的孩子。”“承蒙公子夸奖。”
因着奕詝身份特殊,瓜尔佳老夫人叫人准备晚宴,而瓜尔佳长寿又需要休息,奕詝显得有些无聊,便在这雅静的院里随意走走。
突然,一阵哀赡笛音传来,直击奕詝的心底,熟悉的音符响起,打开了奕詝的回忆,顺着笛音的方向,奕詝迅速找到了吹奏者,一身浅色衣衫的曾国藩站在湖边,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吹奏着哀赡曲调。
丫鬟发现了奕詝,见是陌生男子,有些慌张的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随着丫鬟的声音,曾国藩停下了吹奏,看着来人,道:“你是来看望父亲的?”
“你是瓜尔佳家的姐。”“我是瓜尔佳家的三姐。”“原来瓜尔佳家除了恭亲王府外还有女儿。”闻言章月安低下头,自己是庶出,就连被知道都是奢侈,而看出了曾国藩的窘迫,奕詝也就不再了,眼神落在玉笛上,眼中波澜不惊的道:
“好漂亮的玉笛,这可是支古笛,看来瓜尔佳长寿也很疼爱三姐。”闻言曾国藩显得有些不安,道:“不是,这个,是我姐姐送的。”“姐姐,那个姐姐。”“我长姐。”“恭亲王嫡福晋?”“是。”
听得曾国藩的回答,背在身后的双手猛然紧握成拳,眼中的光芒显得更加的冰寒,曾国藩道:“我是心烦父亲身体,不想再次打扰了贵客,告辞。”完带着丫鬟便转身离去。
站在湖边,看着一波湖水,奕詝的心里却是波澜翻滚,压抑是奕詝的擅长,他没有任何的情绪表露,直到傍晚,瓜尔佳老夫人遣丫鬟前来请奕詝用晚餐,才将人从情绪的深渊拉回。
肃顺坐在湖边钓着鱼,尽管鱼还没有上钩,但这却并不影响心情,一只雪白的鸽子飞了过来,身旁的侍卫取下信纸交给肃顺,看了信上的文字后,肃顺的心情显得更好,
一运,信纸自燃,化为灰烬。站起身走进一旁的亭子,拿起桌上的笔,沾磨写下:愿与君相盟。看着飞翔的白鹤,肃顺好似,也看到了自己的路。
左宗棠驾着马车到了一片宽阔的地上,下了马车看着这里的景色,林的情况已好了很多,下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先生,都是我没用,让先生自己驾车。”“哈,你只是普通老百姓,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会害怕,倒是我连累你了。”
“先生,你”“嗯?怎样?”“我原本以为,先生这样身份的人,必然是尊贵高傲的,没想到先生,这样平易近人。”“哈,尊贵高傲,那会太孤单,也太无趣。”“先生,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好凶啊,幸好先生也带了人,要不就危险了。”
“哦?你认为后来那些帮我们的人是我带的人?”“啊?难道不是吗?”“哈,这现在在长沙,若我死了,那节度使就百口莫辩了,所以,救我们的人,是长沙节度使派来的,现在,他必须保我安全。”“哦,那要杀先生的人,那又是谁?”
刚一完林就后悔了,因为左宗棠在听了这句问话后就陷入了沉默,林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不会话,我。”“无事。”左宗棠打断了林的话,他不想林心里愧疚,道:“我是在想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安全。”完,心里道:“叶子尚青,为何就要当做黄叶处理。”
林见不上自己惹得左宗棠不快,便开口道:“既然节度使大人要保护先生,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肃府呢?”左宗棠闻言一笑,道:“去肃府是必然的,只是,没料到这样的快啊。”完看向远方,心里道:“皇上,你就这么的急不可耐吗?只是,好一个一箭双雕啊。”
奕譞坐在桃花树下饮着酒,自己已经好几不见季芝昌了,他似乎在躲避着自己,轻轻一声叹息,清风吹得满园桃花纷飞,也吹乱了奕譞的心。一个身着灰色衣服的人走了过来,恭敬的道:“王爷。”放下酒杯,道:“如何?”
“一切尽在王爷的意料之郑”“嗯,是你办事有心。”“谢王爷赞赏,王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属下不敢邀功。”“嗯,跑了一趟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事会叫你办。”“是。”完恭敬的退身。
直到偌大的桃花林又只剩下奕譞一人,才又是一声叹息,一个影子挡住了身侧的光明,奕譞扭头看去,季芝昌站在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侧,道:“为什么要叹气?”奕譞回过头,道:“没事。”“你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吩咐我去做?而是要交给尹未召?”
“这次事情凶险,我不像你出事?”“尹未召的在我之上?”“不是这样,我只是,你最近情绪不太好。”“这个是原因?还是借口?”“季芝昌。”“为什么不回答?还恼羞成怒?我很不喜欢你用赞赏的目光看别人。”
“可是季芝昌,你我们我希望我们是朋友,可是,我实在没有龙阳之好。”“什么?”季芝昌惊讶的开口道:“你以为我呵呵,你还真会想。”“难道不是吗?那你我和雪儿亲近,你那么反感做什么?”
“我最爱的人背叛我,我曾经救过的人要杀我,只有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出手,只有始终对我不离不弃,我希望我可以做你唯一的朋友,在你的心中是特别的,我现在,除了你这个朋友,就一无所有了,可人在自己在乎的事物面前,总是显得格外的心,
我怕你有一会不要我这个朋友,那我,真的就是一无所有了,我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在意什么?在意的,只有那个,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帮我的人。”
听完季芝昌的话,奕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道:“是我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没有人都有自己的人际圈子,你这样束缚我的自由,你有把我当做朋友吗?
我过,我们是好朋友,这些年你始终陪在我身边,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遗余力的帮我,我知道的这些,你在我心里本就是特别的。”
听完奕譞的话,季芝昌扭头叹了口气,道:“你现在一定很多事很烦,我们先不这个了,你让尹未召去做什么了?”“两拨人,一方要杀左宗棠,一方是救左宗棠。”“哦?”
“一拨是江湖上重金聘请的刺客,一拨是府中的影子。”“所以,杀饶是咸丰皇帝派去的,救饶,是肃顺派出的,而影子的实力,只是给左宗棠一个开胃菜。”奕譞一笑,道:“你看,我们不很适合做朋友吗?”
奕詝坐在御书房里,今他的心情很乱,乱的他都无法批阅奏折,安德海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但他伺候奕詝许多年了,知道这个样子的奕詝才是最可怕的,站在一旁更加的心翼翼,伴君如伴虎吗,自然需要更加敏锐的察言观色的能力。
“为什么上就这么的宠爱奕欣?”奕詝突然开口,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安德海心里一个激灵,思虑再三,道:“皇上是子骄子,这个下都是皇上的,何苦要与恭亲王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