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欣为人爽快,很快就和杏贞熟了。宫女们见杏贞年纪,不听她的话,杏贞就把奕欣搬出来。
杏贞像个大人一样装凶:“你们不听我的,我就让奕欣回来,用军棍打你们的屁股。”
禧妃:“三个人你都猜对了,那要你是谁也不行了?”杏贞望着禧妃:“自然有人是可以的,只是做不得掌柜。”禧妃默然。
这一,内务府下门板的时候,禧妃召集大家:“我想大家心里应该琢磨过了,有人谣传,
我想选一个自己信赖的、精明能干的人去京城的分号当掌柜,负责把京城分号的异地汇兑业务办起来。”
钮轱禄皇后突然停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嗯,我是想把京城分号的汇兑业务办起来。这个人已经选好了,是肃顺。
可是我没有想把京城分号的内管领换掉。肃顺,你去了以后要多和内管领沟通,好好办理起京城的汇兑业务。”
肃顺心里直嘀咕:“昨那么大费周章的,明摆着就是挑内管领,现在怎么就不是了呢?”肃顺旁敲侧击,
从禧妃身边的人那里打探出了一点消息,猜到是杏贞了什么。已经定好了后出发,肃顺已经想好了一个主意。
第二是月底结漳日子,内务府缺人手,杏贞也要在内务府里整理账册。肃顺暗中塞了一封信给她。
这么恶心的词不知道才哪里搬来的:“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杏贞抬头看看肃顺,他真正那里得意地笑着,杏贞没有理他,低头继续算自己的账。肃顺见不起作用,佯咳了几声,杏贞还是不理他。
中午休息的时候,杏贞出了内务府的门,想家去,肃顺一直跟在她后面,一直罗里吧嗦,这那。
刚出了内务府的大门,杏贞的随从就看到一个伙计一直跟着自己主子,走着走着竟然还拉扯自己主子的袖子。随从马新贻和荣禄一起箭步冲上去,马新贻刚扯住肃顺的领子有打。
杏贞:“别惹事,走吧。”肃顺赖皮地笑着。几个随从跟着主子走了。下午杏贞就不想去内务府了。奕詝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
马新贻忍不下,了肃顺的事。杏贞看着奕詝:“奕詝,别和他计较了,他明就去京城了。
奕詝穿好官服,对杏贞:“你不必害怕,照旧去,且先不要搭理他。”就到衙门去了。刚出门就让人去给奕欣传信。虽然差点挨揍,肃顺的嚣张一点没有减少。
明就要去京城了,肃顺也没有了顾忌,在酒楼叫了一桌酒菜,邀来几个混混,大吃大喝的。不多时,奕欣也进了酒楼,叫了一桌子菜,一个人静静吃着。
肃顺眉飞色舞地:这丫头不知道是哪家的姐,寂寞了,到内务府来打发时间。我要是能把她降住,不定还能攀个有钱的丈母娘。
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一个混混:“万一她是哪位大饶千金?”
肃顺:“笑话,你们也是咱土生土长的圆明园人,这里有几位大人,咱们谁不清楚。她顶多就是家里有几个钱,又不是本地人,胆子又,好办。”
几个混混见他面生,又见点的都是最贵的菜,不禁起了歹意。
剔着牙朝奕欣走了过来,毫无顾忌地坐下。奕欣放下酒杯:“这里有人了。”混混异口同声:“笑话,我们不就是吗?”
奕欣:“我这么看到的是一群乱叫的狗?”
一个长得彪悍的,气哼哼地走向奕欣,把大手放在奕欣的瓜帽上。
这时候,一群绿营兵冲了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一个军官冲着那大汉,伸手就是一耳光:“还不把手拿开!”
奕欣:“他们几个要袭击朕,带回军营,每人先赏八十军棍,再交给衙门发落吧。同桌的那个,你认识他们几个吗?”
肃顺一听这位官爷叫他,忙连滚带爬地来了:“人不认识他们,他们看人老实,就蹭吃蹭喝的,爷明鉴。”
奕欣看都不看他,:“这样啊。”抬脚便走了。一下午,肃顺都胆战心惊的,杏贞被肃顺戏弄,心里也别扭。
好不容易到了内务府下门板,关门了。杏贞无精打采地出了内务府,肃顺也随着人群出了内务府。
肃顺一抬头看到一个人,杏贞大叫:“奕欣!”紧接着就朝他跑了过去。肃顺看到了这一幕,两腿发软,竟然自己跪在霖上。
人们看到肃顺这样,议论纷纷。杏贞回头看肃顺,匪夷所思。奕欣摸着杏贞的头:“我们回家吧。”
转过了一个巷子,杏贞和奕欣坐上了马车。一回到家,杏贞就嚷嚷:“奕詝!奕詝!”奕詝应声出了门,
杏贞朝奕詝奔过去,一头扎到了奕詝怀里。杏贞前言不搭后语了:“是你想的主意?奕欣告诉我了。你真好”
奕欣站在院子里,抱怨着:“瞧瞧,和那些混混斗的人是谁啊?杏贞,可不是你抱着的人。”
杏贞搂着奕詝的腰,回头看着奕欣:“你啊,只是个喽啰,奕詝才是运筹帷幄的人。”
杏贞因为两兄弟给自己出了气,从下午回来兴奋到晚上,奕詝在书房看公文,她就在书房给奕詝磨墨。
奕詝:“别赖着了,在内管领处打了一算盘不累吗?快回去睡吧。”杏贞春风满面地盯着奕詝:“不,我偏不。就赖着你!”
奕詝也抬头看着杏贞:“傻丫头,是不是想和我圆房了?”杏贞突然止住了笑,低着头,放下了手里的砚,自己回房去了。
奕詝无奈地叹了口气。
更名地的事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就是招民垦荒了。衙门下令,允许各处流亡人民开垦无主荒田,所垦土地由州县官给以印信执照。
农民垦荒的,可以免税三年。奕詝已经开始部署了,可是衙门门口还是冷冷清清的。
奕詝和官员们议事:“百姓们都知道这两年,皇上出征准格尔,军费开支浩大,朝廷严令地方官吏迫逼赋税。
所以百姓们不敢贸然前来认领无主荒地垦荒。”奕詝很忧虑:“朝廷下达了命令,政策实施不下去,就这么裹足不前也不是办法啊!”
这一,奕詝回家以后,看到杏贞的随从已经回来了。马新贻:“主去书房写字了。”奕詝推门进了书房,看到杏贞正咬着笔杆,冥思苦想。
奕詝走过来:“写什么呢?”杏贞:“想给额娘写封家书,告诉她我在这里发生的事。”奕詝:“你想好写些什么了吗?”
杏贞认真地:“我要把你整治肃顺的事告诉她。这件事比较复杂,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既有趣又不啰嗦。”
奕詝:“打狗章法,你把这个词写进去,她一定会笑的。”奕詝握住她的笔杆:“不要咬笔杆了,心把墨喝进去。”杏贞有点不好意思了。
奕詝看着她写字,问:“你怎么想到要写这些事情,其实只要问安就好了。”
杏贞停住笔:“赫德兰先生和我起过,他常常把自己在中国遇到的有趣的事写成家书,寄给家人。最近内管领处挺清闲的,我就想给额娘写封信。”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陆陆续续有百姓来认领荒地,可是还有大量的荒地荒废在那里。
奕詝向皇上上奏折:请求放宽垦荒起科年限,将三年宽至四年,一些本来就贫困的地区应该放宽到六年,又贫困土地又贫瘠的地区应该放宽到十年。”
一晃已经是初夏了,奕欣给杏贞捉来蛐蛐,杏贞好好地养在罐中,自己给蛐蛐取了名字。奕欣:“要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玩才好玩。
让马新贻,荣禄他们陪你玩吧。马新贻用“蛐蛐儿探子”引蛐蛐们相斗,杏贞的蛐蛐总是输,就不想和他们玩了。
来府里时间长了,马新贻,荣禄他们几个也疯起来。圆明园的夏并不怎么热,晚上几个人跑到周围的树林开始寻找知了,一个晚上会捉到很多知了。
杏贞不似他们野惯了,杏贞总是抓不住,就好好呆家里,给奕詝磨墨,或者是陪他下棋。
朝廷里放宽垦荒免税年限的法令已经下来了,除了个别特别贫瘠而且偏远的土地没有人认领,大部分土地已经有人耕种了。
奕詝终于又有了一段清闲时光。
这一是不多见的闷热,马新贻他们也懒懒的。吃过晚饭,杏贞就懒懒的,不打算盘,也不动,只呆呆地坐在榻上。
奕詝:“你要累了就先睡吧。”杏贞就换了睡衣洗洗睡了,躺在床上热得怎么都睡不着。
杏贞又回到榻上,打开前面的窗子。杏贞念叨着:“怎么没有风啊?”奕詝看着书:“马上要下雨了。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榻上歪了一会,杏贞干脆趴在窗台子上:“怎么最近奕欣回来这么晚?”
刚回来歇了一,杏贞就要回内管领处上工了。
奕詝去了衙门,奕欣去了圆明园驻军营地,只有瓜尔佳福晋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这晚上,奕詝终于回来,大家都等他一个人了。
奕詝还没有坐下就开口了:“杏贞,朕前年组织了十个西洋传教士测绘全国舆图。
前年那个洋人张诚进行试测,把北京和直隶省的地图画好了。”杏贞屏息凝视着奕詝,期待着他接下来会什么。
奕詝坐下来,不紧不慢地:“皇上让洋人们兵分几路,前往其他的省份测绘地图。那个叫赫德兰的洋人被派到了京畿。”
杏贞:“啊!”杏贞跳起脚来。杏贞马上走到奕詝身边,搂住奕詝的脖子。奕欣咳了一声:“注意点,这还坐着两个人呢!”
杏贞媚声:“奕詝,让赫德兰先生住咱们府里吧。他可是教了我好多年呢!”
奕欣:“你用膝盖回忆回忆,你才几个月大就被叶赫那拉惠征带到了青海,他一直在京城,他哪里能教你好几年呢?”
杏贞拉着脸:“气鬼,你别忘了这是巡抚的府邸。”
杏贞有可是撒娇了:“奕詝会答应我的对不对,嗯,奕詝?”奕詝拉住她的手:“答应你,答应你,快去坐下吃饭去。”
杏贞一边嚼米饭,一边笑着。奕欣:“你快放下碗笑个够吧,一会再噎住了!看美的你!”
杏贞摇头晃脑的:“我就是美,我就是美,你们不知道赫德兰先生多厉害。好几年前他就带回了法国绘的世界地图,那跟我们平常的地图比起来,简直就是壤之别。”
奕欣:“什么世界地图,谁稀罕?”杏贞夸耀着:“吃不到葡萄酒就葡萄酸,你见都没有见过……”
瓜尔佳福晋:“我家里的藏书也不少,我也没有见过。你在哪里看过的。”杏贞才发现给自己挖了个坑:“我,内务府造办处舆图房。”
瓜尔佳福晋突然感觉杏贞来头不,实在不简单。杏贞吃了几口米饭,又开口了:“奕詝,赫德兰先生来了以后,我想和他一起出去勘测地形。
我保证不胡闹。还有如果内管领处的禧妃要是想辞退我,你能不能让保人给我求求情?”
杏贞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还闪着光,直勾勾盯着奕詝。奕欣感叹:“哎,不忍直视啊!”瓜尔佳福晋也忍不住了:“也太了。”奕詝还是那句:“知道了。”
回房间以后,瓜尔佳福晋问奕欣:“兰常在也太没有礼貌了,怎么直呼你四哥的名字呢?那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吗?”
奕欣:“你想叫就叫吧。”瓜尔佳福晋:“三个字有点长,要不然叫六爷?好吗?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