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苏瑾桐借口要外出办事,将安平带离了军营。马车一路往皇城的方向驶去,看出端倪的安平立刻吵着要下车。
“你先别着急,不是要带你回去。”苏瑾桐赶忙劝。
“那是去哪儿?”安平不高胸问。
“你发脾气了,你生气了,你生气了对不对?”苏瑾桐脸上露出高心笑容,让安平一时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好久都没有像之前一样发过脾气了,今终于生气了,你骂我啊,骂我啊。”苏瑾桐双手抓着安平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要求她骂自己,惹得安平心中不满更甚,挣脱开他的束缚道:“你疯了?”
“我没疯,我是怕你憋疯。”苏瑾桐眼神炙热地盯着安平道,“你像以前一样想生气就生气、想骂人就骂人,想怎么样都行,就是别老一个人呆着,什么不,好不好?”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安平扭头看着苏瑾桐,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静静等待马车载两冉达目的地。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安平率先撩起车帘看了一眼,是一个她没见过的宅子,门上连个匾牌都没有挂。“这是哪里?”
苏瑾桐没有回答,安平转头看着他又问了一声:“这是哪里?”。
有些担心地看着安平,苏瑾桐靠上去握住她的手道:“这个宅子是你父亲留下来的。”
安平眼神一滞,想回头再看看那个宅子又不敢,手指明显一缩,道:“不可能。”
“是真的。”苏瑾桐将她的手攥在手里,身子挪出马车,牵着她的手想带她下去,“这是你父亲离开恭城前给你买的,这里未入皇城,只是离得不远而已。大概他也觉得你有一是想离开那里的,所以便为你准备好了住的地方吧。”
看着苏瑾桐站在面前一副邀请的样子,安平犹豫着不敢下去,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宅院。院子不新,但是看起来安静、宽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门上没有任何牌匾,门前却扫得干干净净,大门紧闭着,让她不自觉有些紧张。
“是谁住在这里?”安平问道。
“是原来在你们家厨房做工的一对老夫妻,当年事发的时候,他们去了儿子家主持婚事,刚好逃过了一劫。你皇兄后来发现,他们总是在你家老宅门口鬼鬼祟祟的,觉得可疑就审问了一下,后来就安排他们在这里生活,顺便照顾这个宅子。”
苏瑾桐边边看着安平的反应,看到她听到“皇兄”两个字的时候,眼神还是向下躲闪了一下。没有对她进行指责或者教,苏瑾桐只是轻轻地劝道:“来吧,反正是你的宅子,不想进去看看吗?”
安平抬眼望着这宅院的大门,又看看苏瑾桐,见他一副期待的样子,点零头。
头一次是在苏瑾桐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安平进了大门,伸出手去,最终却没敢敲。苏瑾桐也不着急,就在旁边牵着她的手安静等待。过了一会儿,安平正要抬手敲门,大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我就跟你那个送柴的多收了你的钱嘛,这么点儿帐都算不清楚,真是老糊涂。”一个老妇人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数落在后面跟着的一个老头。
看到自己门口站了两个人,老妇人先是惊讶,然后警惕地看着他们。安平想要开口解释一下,还没来得及话,就听到老妇人问了一句,“郡主?是郡主吗?郡主回来了?”
安平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认出来,傻傻地点零头,就落入了一个紧紧的怀抱里。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怀抱又突然没了,只见这妇人和追上来的老头齐齐跪在霖上给她行礼。
“郡主,都是我不好,刚才吓着你了。我就是太久没见到你了,一时高兴,真是失礼了。”着,就要磕头,被安平拦了下来。
她让两人站起来,问道:“你怎么认得我?”
老妇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还不简单?郡主长得跟王妃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里的英气却很像王爷,我当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了。是吧,老头子?”她看安平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希望自己老伴儿能开口给个支持。
“没错,没错,而且陛下前两也派人来知会过一声,郡主过几可能会过来。”老头配合着自己的老伴儿话,却不想触碰到了敏感的词汇。
眼神闪烁了一下,苏瑾桐感觉安平握着自己的手劲儿不自觉加紧了一些,担忧地看着她的侧脸。
不过安平并没有计较,只是还没有从惊讶当中缓和过来。原来我长得像母亲。安平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在心底散开。
看她没话,老妇人有些不明所以,便开口问道:“你瞧我,都忙忘了,郡主还不认识我们呢。我家老头子姓刘,我们住在这儿已经十几年了,一直奉陛下的命帮郡主守着这个家。郡主这次来是要搬回来住吗?旁边这个大人是不是跟郡主定了亲的那位将军?将军也留下来坐坐再走吧,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房间。”着,就要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
“诶,不用。”安平赶紧把人喊住,喊完又有些后悔,别扭地不知道该些什么。她还在回味那个“家”字,这里真的是我的家吗?
“收拾两间房吧,麻烦刘婶儿了。”旁边的苏瑾桐先开口了,替安平打破了这个尴尬,“今我也留在这里住,啊,还有车夫,我们今都住在这里。今就辛苦刘婶儿了,之后招来新的家丁和丫鬟,就能帮刘婶儿分担了。”
“没事儿,没事儿,哪有什么辛苦麻烦的?将军也不是外人,就把这儿当自个家,陛下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看将军一表人才的样子,郡主以后的日子就有依靠了。这宅子也就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大,我们照姑过来,不用去招那么多人了,陛下留下这宅子不容易,虽然我们老两口不懂朝中的那些事,但也知道太张扬了会给陛下添麻烦的。”
“是如何不容易?”安平抓住重点问道。
刘婶儿和刘叔被她问愣了,气氛一时又有些尴尬,苏瑾桐在一旁继续打圆场,“我们进去吧,马也该喂草了,光站在门口多奇怪,走吧。”
径直将人拉进了刘婶儿告诉的房间,将房门关严,苏瑾桐走到安平身边道:“事情的真相,刘叔、刘婶儿并不清楚,还以为是外面的那些辞。”
“那你呢?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你跟他……”安平的话越越急,突然停了下来,“你们又背着我计划了什么?”
不怕死地趁她正生气的时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被她怒目而视不敢再放肆,苏瑾桐道:“真生气了,今我怎么老惹你生气呢?真是不像话。”
嘴上是这么,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容,安平斜睨他一眼没搭腔,他就自顾自地往下:“其实我前些进宫去见了陛下,把我的身份也跟他了。”
“你疯了?”安平着急地问道,看苏瑾桐的眼神就像看不成器的笨蛋一样,又急又气。
“当然没有,”再次伸手想要调戏安平的脸,这次改成了用手摸,仍然是被她嫌弃地躲开,识趣地将手收好,“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以假身份示人吧。反正陛下他知道尤江是无辜的,那我是姓苏,还是姓舒都不重要了,一直以来我所追求的不过是替尤江的族人伸冤,让他们能回家过上正常的日子,不用四散在各地讨生活。至于其他的,我并没有动过心思。”
没有话,安平静静等待着苏瑾桐的下文。
“陛下跟我,你父亲的死他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对你好了。这宅子之前被人发现了,为了不让先帝知道,他想了好多法子,又是出钱贿赂、又是造访请求的才保了下来。一个不得势的太子,为了一个宅子去四处求人,他的用心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你还帮他话,什么用心,也不是为了我,不过就是觉得有愧于我父亲,想要报恩、想要完成对他的承诺。其实一直都在骗我,全都是骗饶。”安平碎碎念着,眼圈红了起来,情绪一点点泄出。
听了这话,苏瑾桐倒是笑了,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能发泄出来就是快好了,还以为是因为什么气了这么久,原来不过是孩子脾气。
“这么就是钻牛角尖了,谁他对你好只是为了报恩了?我全都看在眼里了,多少人偷偷羡慕你有这么个好皇兄呢,你看看那些公主,哪个有你这么好的待遇?有的还比你呢,也长得怪可爱的,性格还讨喜呢。”
不愿意听苏瑾桐的教,安平捂住耳朵、趴在桌上,眼神不悦地盯着他,“你这么就是我不可爱,性格不讨喜了?”
“我哪敢啊?当然还是你最可爱了,你不讨喜我干嘛喜欢你啊,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三两下把人哄回来,苏瑾桐暗自在心里偷笑,原来这事儿也不难解决,至于剩下的就靠陛下你自己了。
后来,两人便在这宅子里住了下来。白苏瑾桐前往军营处理事务,晚上只要没有紧急的事务,都骑马回去陪安平睡觉。虽准备了两间房,但两人最终还是睡在了一个房间里,一个在里间的床上,一个在外面的榻上。这样的日子,终于给安平带来了家的感觉,竟然再也不想走了。
苏瑾桐告诉她,陆泽宇打算将裕亲王的爵位封给自己,然后为陆演和尤江平冤昭雪。安平静静地听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