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声音,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一个小小的孩子出现在那光影之中,直到走近,君迁子才看清他的模样来。
刚刚及腰的身高,纤瘦的身形,一身墨色长衫,明明还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却表情严肃得如同成人般老练。
“你为何闯入这里?”
仲礼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君迁子,他在此地存在多时,却是第一次见到有外人闯入,眼神中自然带着一丝好奇。
君迁子看清这不过是个孩子,习惯性的蹲下身来,免得他抬头看自己太费劲。
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孩子,他身上衣着倒是和刚才青玉让他看见的亦周的服饰有些相似,犹豫了一下,问出了心中疑问。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夭夭的意识海里不仅没有自己,居然还有别的人存在,这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得先搞清楚这人是谁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别看刚才仲礼有老实的回答他自己的名字,这时候却精明了起来,不像君迁子意料中的好对付。
这反问让君迁子有点尴尬,不过还好,他厚脸皮惯了,也就不在乎了。
“仲礼,这个问题可是我先问的,你是不是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啊?”
跟孩子说话,他的语气总是会忍不住的放软,说话的方式也会柔和很多,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站的这人外形看起来像是孩子,内里却如他一般的狡猾。
“如果论起先来后到,那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才是。”
仲礼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目光尖锐,不容拒绝。
“呃……”
这就有点尴尬了。
君迁子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他先问的自己在先,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乖乖回答。
“我是为了来找我的宝贝徒弟来的。”
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老实点总是不会有错的。
“那……”
仲礼张嘴预言,却被君迁子用手指堵住了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他听到空气中有着异样的风动。
“嘘。”
他轻声说道,站起身来,四周张望着,想要查看一下风从哪里来的,却在起身以后,再也没有感受到那阵风动继续。
思索了片刻,他又蹲下身来。
“说好的,一人一个问题的,现在到你了。”
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的小人,君迁子也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仲礼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眼中放出一道墨光,表情瞬间黑了下来。
“你不该打听这些的。”
一个沧桑的声音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哪里还有刚才那种稚嫩之音,本能的君迁子猛地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只见那仲礼瞬间变幻身形,刚才明明还只是个孩子般大小,转眼间就长成了成人体型大小,此时已经顾不得自己乱用法力是否会影响到夭夭,在他成长的同时,君迁子召唤出了金光结界,把两人相隔开来,而仲礼也在结界出现时完成了变幻。
成长后的他仿佛蜷缩过久一般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了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周身关节发出“卡嚓”的拉伸响动,他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嘴里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
“啊——”
结界后,君迁子不敢怠慢,手中金光隐现,只待对面有任何动作便能随机应变。
揉着发硬的脖颈,仲礼看着眼前的结界,和结界后面一脸戒备的君迁子,冷哼一声。
“如果你不想伤到她,我奉劝你还是收了法力。”
他的声音并不是刚才那种沧桑的声音,反而是一个很清爽的声音,这让君迁子有些迷糊。
到底眼前的人是幼童?青年?还是老叟?
“快一点!”
见君迁子在发呆,仲礼皱了皱眉,大喝一声催促着他。
不知为何,君迁子本能的相信了他,瞬间收起了周身结界,但是手中金光依旧隐现,随时保持戒备。
“都收了!都收了!你是听不懂吗?!”
看他居然还保留金光,仲礼不耐烦的上前,刚想要抓住他的手,一阵疾风而过,刮得他忍不住的抬手掩面。
君迁子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让自己收了法力!
黑暗中一双精光大眼正紧紧的盯着他,那眼中冒着盈盈青光,凶悍无比。
君迁子立马收起了手中金光,霎时间周围漆黑一片。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君迁子立刻懂了他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拍了拍捂住嘴的手,那手迟疑了一下,松开了。
黑暗中的那双大眼在四处搜寻着,在什么都没看到以后,这才眯缝了眼,转到了别的方向去,空气中隐约有风在流动,直到周围连风都安静了下来,身边这才传来一声低叹。
“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帮闯入者。”
你们?
君迁子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他这意思是除了他以外,还有人进来了?
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仲礼靠近了他身边,用很低的声音说到。
“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是朵该死的莲花。”
这时候的他反而比刚才的孩童要可爱很多,也不再计较什么先来后到的问题,君迁子莫名的有点喜欢这个青年的他。
莲花自然不用说就是金莲子的本命元神了,那这样说来,刚才在空气中攻击他的就不会是金莲子的元神,而应该是刚才那双大眼的主人,只是这青光……
“刚才那是什么?”
两人相互挨得很近,君迁子也学着他的模样放低了声音,生怕又引来那大家伙。
黑暗中,仲礼犹豫了一下。
“是守护兽。”
守护兽专职看守,通常是用来看管那些被镇压的邪物的,可夭夭怎么看都不像是邪物,为何她的意识海里会有守护兽的存在,这让君迁子不得不好好问问了。
“为何此地会有守护兽?”
“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仲礼在黑暗中翻着白眼,不耐烦的回答。
“是啊,是啊,还不是因为该死的你!”
明明他一直在这里逍遥的,都是君迁子多事,才会唤醒了守护兽。
“可是我没做了什么啊?”
君迁子一头雾水的看着身边人,虽然一片黑暗,倒也能看见个大概的身形。
他这话算是戳在了仲礼的愤怒点上了,也顾不得那守护兽是否走远,他一把揪住了君迁子的衣领,恶狠狠的反问。
“难道当初那血灵果是她自己吞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