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府邸的大门无情的合上,霍敷官本是燃起希望的心情瞬间落上一层冰霜,脑子里嗡嗡声响,迟钝转身,她无法想象江喻柔若是知晓这件事情会不会挺得住……
那男人面孔透出惊惧之色,心中惶恐的厉害,他紧跟着霍敷官,抑制不住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道:“你得帮帮我啊!那个张员外不会放过我的……”
霍敷官则失魂落魄的顿住身子,侧过头冷漠至极的斜视着男人,一把用力甩开,那男人便猛地摔倒在地上。
“帮你?你死有余辜,罪有应得!像你这般忘恩负义,贪图利益的东西就应该下地狱!”罢,又是狠狠的踹过去几脚,那男人则紧紧的抱住脑袋哀求讨饶。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滚!”霍敷官厉吼,转身便离开。
眼瞧着霍敷官离开,男饶神情满是绝望,也不敢再跟上去。
霍敷官心魂不聚的走在逍遥镇的街市上,周围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每个人都担着生于人世的一番重任,每个人都不知道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正在经历怎样的痛楚。
她既是悲痛又是犹豫纠结,霍敷官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该不该告诉江喻柔……此时此刻的江喻柔一定在红馆忐忑又紧张的等待自己能够带回一个好结果给她,一定将全部的希望寄予自己的身上,这个只剩下父亲的姑娘……在这一瞬间还被蒙在鼓里。
霍敷官深叹一声,她真的好纠结啊……
可正巧就在此时,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突然走近她拍了拍她的后背,霍敷官警惕转身止住脚步打量。
“你可是霍姑娘?”
“是,你是?”
这时只见那矮矮胖胖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纸信封来递予霍敷官,面色沉重惋惜道:
“这是江员外写的一封信,让我代交给你一个叫做东牙道的兄弟。”
霍敷官低眸瞧着那纸信封,疑惑接过。
“那江员外可是……真的死了?”她颤着声音问道,还丝毫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那矮胖的男人沉默的点头,继而道:“我是牢狱里面的一个狱卒,前些年受恩于江员外,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江员外能够身陷囹圄……他自知自己难逃这一劫,便写下这封信托我转交给你,然后再让你交个那个叫做东牙道的兄弟……”
那狱卒着便难过的落下清泪来,霍敷官鼻头酸涩,眼泪倏然滑落,紧攥着那信封盯着他问道:“江员外是如何死的?”
“昨夜,江员外偷偷写下这封信交给我后,便有另一个狱卒端着一碟酒菜进来,后来再等我去的时候,那江员外……已经吐血身亡了。”
矮胖男人完后,抹了一把眼泪望着霍敷官又道:“我不能出来太久,霍姑娘,你可一定要将这封信转交给他。”
“放心吧。”
矮胖男人放心的点点头,随即转身快步离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人潮里。
霍敷官低眸望着手中信封,不觉间掉下一滴泪将其打湿,她将手中信封揣进腰间,阔步向红馆走去。
回到红馆后的霍敷官以为江喻柔还在房间里,她还本想暂时瞒着江喻柔,可谁知所有人都在内堂坐着等她回来,她抬眸望向内堂,步子变得很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佯装情绪,心里太难过了,甚至于装都装不住,她的脚步变得很沉重,下意识的紧攥住双拳……
尤居野转头望向霍敷官,也只有他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对劲儿,眉头微蹙。
江喻柔第一个奔了出去,激动地紧紧抓住霍敷官的双臂问道:“敷官,我爹……我爹他可以被放出来了么?尤公子刚才都告诉我了,都是那个姓张的陷害我爹,坐牢的应该是他!”
霍敷官的双臂被江喻柔紧紧抓着,她硬是勉强挤出笑,抬眼望着紧跟着走出内堂的东牙道,瞬间如鲠在喉。
“来,先进去再。”霍敷官揽住江喻柔的肩膀迈上台阶向里面走去,东牙道亦是感应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儿,可江喻柔激动忐忑的心情难以平复,急于知道答案。
“到底如何啊?敷官!”江喻柔急的差些哭出来,她紧紧的抓住霍敷官,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颜见状亦是难过,走过去挽住自家姐的胳膊安慰道:
“姐,您先别急,霍姑娘刚回来,先让她喝口水缓缓。”
听见这话,江喻柔紧抓住的手顿然松开,眼泪滑落到脸颊,乖巧沉默的退去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抬眼紧紧的注视着霍敷官,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不急……不急,你先喝口水再告诉我……”她两指交缠,心内焦急难过。
霍敷官将一杯茶水饮尽,将茶杯搁在桌子上,抬眼紧紧凝视着面前的佛像,握住茶杯的手力度逐渐加大。
霍敷官内心犹豫悲痛,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若是将实情出来,她真怕江喻柔承受不住,可是若是隐瞒终究是更大的伤害,倒还不如索性出真相来,长痛不如短痛,该承受的终究得承受……
“敷儿?”尤居野注意到她的异常,转过头剑眉微蹙的轻唤道。
失神的霍敷官心一颤,转身望了望大家伙,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倚在门口,神情凝重的东牙道身上,继而取出塞在腰间的信封道:“我在街上碰见一个狱卒,这是江员外托他转交给你的信。”
所有人都讶然,紧紧的盯着霍敷官手中的信封,江喻柔亦是。
“给我的?”东牙道惊愕,走过去霍敷官身边将那信接过。
此时的江喻柔再也按捺不住了,起身急切走去霍敷官身边再度抓住她的胳膊问,“敷官,我爹他到底怎么样啊?”
霍敷官注视着江喻柔悲伤焦急的面容,狠了狠心道:“他……死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老憨老三难以置信道。
东牙道和尤居野亦是一惊,心里一凉,所有饶目光则都望向江喻柔。
“喻柔……”
“不……不可能的!你在骗我对不对?敷官,你在骗我……”江喻柔颤抖着身子紧紧抓住霍敷官,眼泪夺眶而出。
“姐……”颜哭着扑过去紧紧将她抱住。
“不可能……”
江喻柔因为极度难过悲痛,竟突然间晕倒在了霍敷官怀里,东牙道立马奔去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内堂往房间走去。
“姐,老爷……”颜亦是掩面哭泣,老三见着心疼,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转头对红了眼眶的霍敷官道:“官爷,我先陪颜回房歇息会儿。”
罢,两人继而离开。
霍敷官颓然坐在椅子上,双目空洞,心内亦是不出的难过。
她尽量平复心情,将经过一字不落的了出来,可声音还是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