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蕤手里握住一把弓箭,隐身在人群中,拉弓搭箭,朝崔扬射去。
“噗”的一声,那支箭破风而来,直直往崔扬射去。
碧奴在慌乱之中看到了崔扬的险境,慌忙从箭筒里取出一支箭,她有些慌张,手下的箭微微颤抖,搭弓射出一支银箭,往唐练那支箭射去。
“噗嗤”一声,唐蕤的那支箭为碧奴打完,但依旧朝崔扬稳稳当当射去。
崔扬只觉的背后传来一股热风,还没来得及回头,那支箭就往他后背射去,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从他背上传来,崔扬扭头一看,后背已经燃起火苗,正迅速蔓延全身。
“崔扬,快趴下!”
霍青眼疾手快拔下他后背的箭,着急大喊。
崔扬强忍着后背的剧痛,顺势往地上一滚,可这火苗却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
霍青情急之下脱下自己的衣裳,带着衣裳整个人都扑在崔扬身上,俩人滚成一团,好不容易将崔扬身上的火滚熄灭。
碧奴和莫聊忙奔到俩人声旁,弯腰一挑,将唐门中饶刀剑拨开。
霍青手忙脚乱将自己的衣裳拨开,顿时拨开一层血淋淋的血肉,崔扬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还好吗?”
崔扬咬着牙点点头,头上冷汗岑岑。
崔扬一狠心将身上的衣裳全都剥光,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余下众人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只觉不忍,都别过头去。
崔扬捡起地上的刀,继续往前砍去。
碧奴目光紧紧盯着唐蕤,身子扶摇而上,奔到彼岸馆的三楼去,眯着双眼对准唐蕤,一支细细的银箭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唐蕤胸口。
唐蕤应声倒下,周围人抬头一看,只见碧奴攀在三楼一处尚未燃火的窗户前,手中握着一张的弓,正对着唐蕤。
唐门来的人虽然多,可面对的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长街杀手,没多久就坚持不住了,落败的人已有不少。
碧奴的弓再一次对准唐易之。
唐寻一直护在唐易之身旁,眼看碧奴的弓就要射过来了,他忙躲到唐易之身后,从袖中中抽出一把的飞刀,朝周围几个人使了使眼色。
那几个茹点头,纷纷从袖口中掏出飞刀,往碧奴射去。
眨眼间,七八柄飞刀朝碧奴射来,而此时碧奴手中的箭也朝唐易之射去。
碧奴循声倒地,落在崔扬面前。
而唐易之面前倒下的却是另一个手下,那手下临死前还死死盯着唐寻。
崔扬怔怔地看着倒落在地的碧奴,扑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呼唤。
霍青大喝一声,狂怒着挥动手中的双刀,他的暴怒感染了一旁的莫聊,俩人合在一起,卷起一阵阵刀风,霎时间死在二人手下已有十数人。
长街屋顶上的伙计已经是被毒烟熏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人在苟延残喘了。
底下唐门也是陈尸满地,尸体密密麻麻堆积一片。
霍青满身血污,已经是杀红了双眼,逢人便砍。
忽然间他面前闪过一个紫色身影,这绝对不是长街的人,霍青举刀欲砍,忽然发现这人是唐轻风。
唐练正站在她身旁,护着她。
霍青忽然间有些犹豫,毕竟这俩人曾帮过自己和崔扬,正在他恍惚犹豫间,唐练已经拉着唐轻风走了。
霍青只听见唐练低低一声谢,他循声望去,唐轻风正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眼神中却没有唐门中饶仇恨与厌恶,她的眼神很清澈。
而青鸟堂的人,却已经悄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唐门的人渐渐处在下风,已经呈退败之势。
唐易之见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终于还是咬牙喊了声“退”。
余下只有二三十人,听到这声退后匆匆聚集在一起,饶是如此,依旧有七八饶头被崔扬和令辞割下。
霍青刚想提步去追,酒馆的老板却伸手拦着他,摇了摇头。
“穷寇莫追,敌在暗我在明,不可。”
老板的眼神透过霍青的肩膀,朝远处望去,
霍青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烟花巷里轰然倒塌,不是酒馆也已经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地上堆满了尸体。
霍青心痛地别过头去,不肯再多看一眼。
他身旁的崔扬则一直抬着头,愣愣地望着顶上。
火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屋顶上的尸体比地上更甚,四肢扭曲,脸色发黑,一看就是中毒窒息而死。
碧奴躺在角落里,面上隐隐泛着黑气,胸前的伤口依旧在汩汩流血,染红了她的裙子。
沈南星正蹲在一旁心地为她处理伤口。
崔扬挣扎着跃上屋顶,看着脚下一地的尸体。
他无比熟悉这一地的尸体,曾经都是同他打着招呼的兄弟姐妹。
崔扬跌跌撞撞走上前去,暗玉的衣裳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脸上也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嘴唇乌紫。
他心痛地望着这一切,望着这条破败的长街。
百里不停和飞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惨状。
长街被烧成乌黑,只余下六七个人站在那儿。
百里不停呆呆放下飞白,平酒馆老板面前,连声喊道:“这是这是怎么了?”
老板苦笑一声,回道:“唐门偷袭我们。”
百里不停不解问道:“唐门?唐门的功夫不是一般么,他们也敢来挑衅我们?”
老板指了指这一地的尸体:“所以他们差不多都死在这儿了。”
百里不停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
“好什么好,你抬头看看。”
百里不停抬头看去,只看到崔扬披着满是血污的衣裳,头发散乱,呆呆站在屋顶上。
“他怎么了?傻站在屋顶上不肯下来。”
老板被百里不停这份真给折服了,他轻轻拍了怕百里不停的肩膀,眼神往上使了使。
“你上去瞧瞧就知道了。”
百里不停依旧一副懵懂无忧的模样,跃上屋顶,站在崔扬身旁。
“崔扬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这样多不体”
百里不停咽下了后半句话,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一地尸体,双腿一团,险些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