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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达有些不明所以,祁琳是谨慎之人,白日里,还急忙要带他远离是非,夜下又怎么会如此仓促地,助他逢人学艺呢?

何况这老顽童来的蹊跷,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但见祁琳此刻下榻起身,请老顽童到院子里略坐一坐,她亲自去灶台上准备蒸煮,虽只是一锅清粥,却好似有几分招待逢迎的意思,阮达耐不住要问上一问。

阮达:“那簪子,果真是奇药?”

祁琳未置可否,小声问道:“阿达对这个师父,可还算满意?”

阮达亦小声来问:“奈何要如此仓促地求师问道?”

祁琳看着他眼中的赤诚神色,却也知他是明知故问的。

低头沉思间,不免竟有些落寞,总是不能将‘大限将至’这样的话说出口的,何况多年下来,人世无常,这副残躯早已看透,平添的几分落寞,终也算不得什么。

祁琳浅言道:“莫怪琳儿自作主张。”

阮达:“又怎么会怪你,其中隐言,不过是想听你亲口来说,何为那一句‘朝夕已矣’?”

祁琳此刻,没法去解释自己大限将至,转言道:“可听见了刚才说的寒涯五子?”

阮达:“听见了,是什么样的武林人士?”

眼前灶台上的水米之粥,渐渐有些滚沸,阮达低身无声添柴。

祁琳瞟了一眼院子里的老人家,低声娓娓道来:“江湖卒众,免不得的江湖之事,大约十五年前,盛传江湖上的用毒之首,乃是大别山麓的‘门氏族’。”

阮达:“古有‘西门氏’,或是我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听闻此姓氏。”

祁琳:“不知是何经历,当年惨遭血洗,传闻中存世生还者,不过是门氏族的五名徒儿。”

阮达:“就是所谓的‘寒涯五子’吗?”

祁琳:“寒涯五子,当年早有名气,已并非少小儿郎,只因‘门氏族’惨遭血洗之时,他们五人为了研究药材,并不在大别山,不知在哪方寒涯绝壁之上,才躲过一劫。只是不知这位老人家,是寒涯五子中的第几子?”

阮达:“既然学有所成,又非少小儿郎,可有为师门报仇?”

祁琳垂目颔首,有些隐晦,多半不好提及,悄声道:“据我所知,并没有。”

二人沉默一时,虽谈论着别家的旧事,寒涯五子,杀师夺门之仇不报,这其中的关节,恐怕不好言说下去了。

祁琳只当给阮达讲了一个故事,增长了他的见闻,或说与这老人家相处时,多一层了解也好,至于其他的,并不好告诉阮达。她卧病时,幽居曲南殿,所读的江湖记录簿,是北祁内宗编录,专供留存,何其详细,珠玑太多,确实是不适合公诸于世的。

只是不知此刻的阮达,是否能明白这一方江湖的习气,门氏惨遭血洗,寒涯五子夺门之仇而不报,不知阮达是否能看得出祁琳脸上的隐忧,藏着她的主父,也藏着一个‘北祁’。

阮达:“琳儿知晓的如此详细!”

祁琳:“十余年前的旧事,那时你我,又有几岁,只因家门有专人撰写江湖记档,诸事皆记上一笔,各家武学描述,方便了我等后世子弟,适才见老人家的武功步术,用药巧妙,便大胆一猜。”

阮达:“又为何要求他授教?”

祁琳:“往后你我漂泊,路途遥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这副残躯,总是随不了你几年的,你习武时候尚浅,还不能修习我身上的武艺,只得帮你谋求他人长处,以求无虞。”

阮达听得她的落寞,有些焦灼,道:“老前辈说过,或可救你。”

祁琳自知病势严重,北祁都不能救,何况其他,她虽不信,面对阮达的赤诚眼眸,却不能言说。

祁琳:“一则,知晓了他的身份,便也料到他是用药高手,或可一救,才多逢迎;二则,这等江湖老手,长居此地,又奈何会不知你父母家冢在附近?”

阮达:“有何玄机?”

祁琳:“寒涯五子,以据险而得名,此地并非药材繁茂之地,又无寒涯绝壁,并非药材炳炼之处,他来此又有何图谋?何况而今所见,他寒涯五子已经分散,他常住于此,无异于舍身犯险,与你父母有所瓜葛,也不一定。”

阮达听闻,心中有些澎湃,脑中想起来的,是幼年那一夜,父亲满身的血水。

阮达:“若然如此….”

祁琳:“可想过追查复仇?”

阮达:“是也…非也…”

祁琳:“往后再议不迟,但知仇家是谁,一切尽在掌中。”

阮达:“家门不幸,你前事烦扰,多事之秋,不必为我多费精神。”

清粥熬好了,清水白米奉于人前,用来尊师重道,倒也算极干净的东西。

祁琳浅言:“在他面前…

半句隐晦,没有道完,琳儿眉目微蹙,阮达尽收眼底,知道她此刻的隐忧。

不外乎惦记着她自己曾经的氏族,门氏旧人面前,还是不要提及北祁,即便是半幅师徒缘分,阮达自知要如何自处。

阮达与她,最不需要太多话语,眼前的老者,能让琳儿话语间微微戒惧,阮达头脑中的犹疑猜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门氏与北祁,到底又有怎样的瓜葛呢?阮达深知立场不同,交往尚浅,不好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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