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衿和封助理从房间下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早已候在那里的江秘书迎上去打招呼，同时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与早上干练的风格不同，顾子衿换上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头发扎了一根马尾，显出干净的额头，清爽利落，又俏皮可人。

江秘书赞道：“之前邮件往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您比我们綦总要年长，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有为，若说您是大学生，估计也有人信。”

如果不知道夸一个女人什么，就夸她年轻，这绝对是万能灵药。果然，顾子衿也很受用，她莞尔一笑：“江秘书过奖了，其实说起来，我比你们綦总还年长一岁呢，你们綦总才是真的年少有为。”

“真的大一岁吗？”江秘书一副吃惊的表情做得足足的，不停地说：“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江秘书嘴上奉承，心中嘀咕：看来已经调查过我们綦总的个人信息了，瑞宝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位，顾子衿不可小觑。

包厢里吃饭的人并不多，綦墨城和另外两位集团的高层、江秘书、顾子衿及助手，六个人。简单寒暄之后，大家落座起筷。

江秘书正想提醒自家老板该敬第一杯酒了，却发现綦墨城一瞬不瞬地盯着顾子衿的手，于是问道：“顾总，您吃饭用左手？”

“是啊，我是左撇子。”

“说起来真是有意思，我们启晟以前有名员工跟顾小姐长得很像，而且她也是左撇子。”

顾子衿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她放下筷子，轻声问道：“是叶子佩吗？”

“是，顾小姐认识她？”

“她是我妹妹。”

包厢内一时鸦雀无声。顾子衿的声音虽轻，却像是一个响雷，綦墨城脸上难得显出惊讶的表情，直直地盯着顾子衿的脸，仿佛在辨别她的话到底是是真是假。江秘书又开口问道：“亲妹妹吗？不同姓？”

“是的，我父母在我六岁的时候离婚，之后母亲带我去了瑞典，我就改随母亲姓了。当时子佩才三岁，年纪太小她不记得这件事，父亲后来也没有告诉她，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有我这个姐姐。直到四年前我来中国出差，我才找到她，与她相认。”

江秘书瞟了一眼老板的神色，继续追问：“那叶小姐现在和顾总一起在瑞典生活？”

“没有……”顾子衿沉吟了一会儿，一字一顿道：“她结婚了，嫁了一个法国人，婚后定居在法国，我们这两三年几乎没有联系。”

又一声惊雷炸开。綦墨城脸上看不出表情，耳中却响起那个小姑娘肆意的声音：

【你们都让开，綦墨城是我的！】

【这辈子我只会嫁给綦墨城，綦墨城的妻子也只能是我！】

物是人非。四年，已经换了人间。新人哪见旧人哭。

接下来江秘书没再问起叶子佩，顾子衿也没提。一餐饭吃得中规中矩，大家互相敬酒，说些客套话。綦墨城似乎不胜酒力，结束时捏捏眉心对顾子衿道：“顾总，不好意思，我就不送了，江秘书会送你们回酒店。我来安排一下，过两天我们开个晚会举行签约仪式，对外公布我们的合作，也邀请商界朋友一起聚一下。”

顾子衿对上綦墨城有些醉意的深眸，言笑晏晏：“那就太好了，我们正需要多认识商界朋友，开拓市场，感谢綦总鼎力相助。”

回到酒店，封助理忍不住问道：“Echo姐，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实情呢？”

顾子衿幽幽叹了一声：“唉，目前备忘录刚签下来，我怕再生变故。看样子，他们与子佩关系不浅，如果因为这个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就不好向总部交代了。”

封助理点头，boss就是boss，岂会因儿女情长砸了事业线和手下一干人的饭碗。只是，他还是有一丢丢疑惑：难道说她在国外结婚了就比说她不在了要好吗？反正都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