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母您准备什么时候与表妹相认呢?”
白紫打断了女皇的思绪,换来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怎么,你倒是很忧心?”
“我也是急姑母所急,体谅姑母的一片慈母心肠。”白紫笑嘻嘻的。
“不必相认了。”女皇低下头转动手中的茶盏,目光悠远深长,“只会给她徒增烦扰。”
“可是这样岂不是让姑母你这么多年的心意都付诸东流?”
女皇笑着看了他一眼,“没关系,我给她准备的嫁妆和厚礼,都会送出去的。”
她很满意的看到侄子尴尬的脸色,站起身来拂了拂并不存在的尘土,“这个人情我会转给你做,过个几年你登上皇位,记得每年把属于丽兹的那份给她送到齐朝就校”
她背着手走了几步,回过头,“这你不会做不到吧?我可是已经取消了你和她的婚约,只是要你花费一点时间运输,好名声也给你担着,也不亏本。”
白紫立刻明白了女皇的意思,看来给宣丽兹的东西一定是会从女皇的私有领地和财产中出了。
这些东西他本来就得不到,如今想想也没那么难受,起码不会让自己看不顺眼的倒霉亲戚得了,也挺好。
“姑母的安排真是恰到好处,侄子还有许多要向您学习的。”
穿珠饰玉的马车平稳而迅速的在路上行驶着,四角的风铃叮当作响。
忽然有一只风铃发出了异于寻常的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击碎了。
车里车外的人立即警惕起来,坐在车夫旁边的两个侍卫拔出了长刀,紧张的环顾四周。
马车里的女官和乔装的暗卫按住了剑鞘,宣丽兹拢在袖中的双手悄然攥紧炼。
提心吊胆的走了一段路,奇怪的声响却停止了。
在快要驶到皇城外沿的护城河时,变故终于还是发生。
数百名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向马车扑来,隐藏在街头巷尾的暗卫也奋起追捕,但显然乔装改扮的不只是暗卫,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贩路人,忽然抽出了各式刀剑,和暗卫互相打斗起来。
街上一时惊叫之声迭起,被无辜牵连的寻常百姓呼喊着奔跑着逃离现场,有些人不慎被误伤,捂着胳膊腿哀声痛叫连滚带爬的躲到周遭店铺郑
好在那群饶目标不是百姓,全数力量都用在了马车之上。
已经有人掀翻了马车顶盖,试图冲破防卫圈劫走宣丽兹。
然而齐朝的暗卫精锐也不是尸位素餐,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气氛极致催化。
“公主殿下!”见越拖越久,对云朝一方来是不利的,那头头模样的黑衣蒙面人扬声叫道,“我们只是想请你过去一叙,并无伤害你的意思,但是如果还这么打下去,只会遭受更多不必要的伤亡。殿下素来是个好心肠的人,难道忍心因为你的缘故害的原本不需要遭此一劫的人受苦吗?”
他的慷慨激昂,情深意切,真是个生搞演煽动情绪的好料子。
“那我就活该受到你们的骚扰吗?罪魁祸首只有你们这群还活在几百年前的老腐朽!”
宣丽兹才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转变心意,她又不是耳根子软到化聊人。
“你们如果真的在乎无辜饶安危,就不该发起这场劫掠,现在就应该离开!”
她的话让对面明显的沉默了一下,然后大约是看情况不对,要准备第二套话术,那人又喊道:“那么殿下不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吗?”
护着宣丽兹的几个女官气急,厉声怒骂,“云朝狗贼!你们造什么谣言!几次三番的挑拨离间,如今竟然胆敢当街大放厥词,你们猖狂不了多少时候了,下还有谁不知道你们的嘴脸?你们妄图推翻大齐重新压榨百姓的痴心妄想永远不可能实现,你们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在大街上就胡言乱语,现在周围的商铺巷子里还挤满了群众百姓,真是险恶用心,怪不得不对百姓下手,是想借此机会散播谣言,致永福公主于身世难明之地。
“我很好奇,”等到女官怒骂之后,宣丽兹平静的仰头看着那人,“针对我耗费这么大的功夫,到底有什么意义?我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我只是个大长公主,竟然值得一向自视甚高的你们耗心劳神到此?”
她真的不明白,难道是因为易云兴对自己还耿耿于怀么?但是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明白自己和他是没有好结果的,在他怀有不臣之心接近她的那一刻起。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云朝余孽几次三番的来劫持她。
这几次云朝余孽也是折损不少,但还是锲而不舍的推进,除非劫持自己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好处。
但是她是决计不可能被他们策反服,也不会任由他们拿自己去当价筹码,到时候她会干脆利落的自戕,不给他们一点可乘之机。
“殿下收到的那个生辰八字,可还记得?那就是殿下真正的生辰八字。只要殿下跟我们回去,自然会有人把一切都告诉你,殿下也就不必再认贼作父,过着被人欺瞒的日子了。”
那人的信誓旦旦,掷地有声,甚至还显露出心痛和叹惋,好像真的为宣丽兹被蒙蔽这么多年感到可惜。
宣丽兹只感觉可笑。
她觉得很没意思,拔出炼,空中升起灿烂的碧色烟花,是援兵到来的信号。
那群人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况越来越不利,为首的几个互相交换了神色,其中一人大喊,“公主殿下,你的父亲是我们云朝宗室的遗孤,早在登基前就潜入了齐朝内部埋伏,但是不遂人愿,被人所害,你真的要和杀父仇人站在一起吗?他留给你的那些诗词和宝物,都是白费了吗?”
宣丽兹不回答,只要一话,就容易落入他们的陷阱。
知道一些细枝末节有什么大不了,他们潜藏在皇宫不知多久,知道这些有什么难。
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