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笙愣了愣,怔怔道:“我只是想说,我可以利用练齑散腐蚀佛像,你可以藏在里面,有九天殿下在,姑姑她不敢太过放肆。”
说到这里,他垂下眼眸,掩去温润中的一抹杀意,“待我重见天日,也定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
“那我们时间不多了,得快。”裴九伸手,“把练齑散给我。”
萧焕笙点头,此袖间取出递给她,“这还是当初你送给我防身的那瓶,一直带着身上,没用的到。”
提及此事,裴九不禁尴尬的笑了笑,她当然记得这是半年前出嫁途中,她因萧焕笙是代父迎亲而气的踹开他的房门聊表质问,结果还是抵挡不住内心对美男心慈手软的毛病,找了个烂借口,还荒唐的送上了一瓶练齑散。美名其曰:给美男防身。
“这虽然不是万全之策,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萧焕笙低垂下眼睫,“只是委屈母后了……”
裴九挑眉,忽然轻笑,“那可不一定哦!”
萧焕笙诧异抬头,却见裴九将那瓶练齑散放在地上,转而抬手往自己耳后试探性摸了摸。似乎在感觉什么,然后便又将裹住身子的外袍衣带紧了紧,宽大的双层外袍瞬间将她高挑纤细的身材裹的严严实实。裴九轻呼口气,还好,还好古装繁杂,尤其是这正装,昼国太子的正装,外袍罩纱,就是不穿内衣也不怕乍现春光了。
看到她的动作,萧焕笙立即不自然的偏过头,原本就不正常的面色此刻更加酡红几分,心跳加快,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吸也是越发急促。他不安的起身走到佛像面前,慌张的有些狼狈。
裴九见状,不免也有些尴尬,萧焕笙中了催情药,就算他往日再怎么君子,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委实不易了。
“母后,时间不多了,要腐蚀佛像得快。”萧焕笙见裴九这边迟迟没有动静,忍不住催促。
裴九听他声音都变得嘶哑了,心里也是十分不忍,一边手上的动作加快,一边迟疑的开口问道:“小笙,你……还能不能忍?”
话音落下,那边一阵死寂的沉默,好半晌,就在裴九都忍不住要去看他时,萧焕笙才低低的应道:“嗯,区区媚药还不至于让我萧焕笙乱了神智。”
裴九放心的点了点头,继续手里的动作。只见她将练齑散洒在右手心上一层,然后放在自己面前,闭上眼睛开始用左手往脸上的方向迅速扇风,很快便有薄薄的一层白粉随风扑向她的脸上。
裴九清晰的感觉脸上迅速紧绷,就像是做了蛋清面膜一样,风干之后,随意一个表情脸上便能裂出镜纹。像是褪了一层皮,裴九随手一抓,就是几块干巴巴的老皮,不要误会,这可不是她的脸皮。
这个只是她觉得,穿越不换脸不过瘾的一个恶趣味,小时候死命让欧阳师傅给弄的一张人皮面具,而且还是举世无双的一张。因为不仅仅是眉目绝色,不可思议的是它可以融入易容者本身的面部肌肤,随着成长而成长,间接改变易容者本身的面貌。
欧阳师傅再给她戴上这张脸时,就曾经说过,“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取下。”
那时裴九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个面具容易坏吗?”
欧阳箴沉重的点了点头,“既然戴上了就不要浪费,因为唯一取下面具的方法就是毁了它。而且,最主要的是,它很贵……”
……
萧焕笙一转过头,看到的便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陌生女子,当然,要是忽略她那一双闪烁着充满自信光芒的凤眸,他还真以为换了个只是穿他衣服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母……后?”萧焕笙诧异的看着她,“你易容了?”
“不是易容,这是我本来的脸,怎么样?要不是我还穿着你的衣服,是不是你要认不出来了?”裴九眉开眼笑的转了个圈。
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孩子气,让萧焕笙愣了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裴九挑了挑眉,几乎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勾引你啊!”
话一出口,顿时感觉不妥,她又连忙补充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在九天殿下面前演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萧姮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焕笙双眸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断然否决道:“不行!你不能涉险!”
裴九立刻敛笑,一脸认真的对视萧焕笙的眼睛,目光坚定而又自信道:“相信我,我绝不会有事!”
萧焕笙不语,只是紧盯着裴九,半晌,终是拗不过她眸子里的坚持,无奈的叹息道:“唉,若是不成,我定倾尽所能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