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变成蜘蛛了还回来干什么?”
室友拿起梳子在头发上梳了梳,抬眼瞧着二位。
“程晓玲在墨城可有亲人或是男朋友?”齐朗问。
“据她说,她毕业后就在仁德医院上班,有几年了,没听她聊过男人,你们去她房间自己看吧,没什么值钱东西,她人长得还好,却不喜打扮,衣服都是旧款式,老气横秋的,也不像是在谈恋爱的样子!”
齐朗猛劲儿一撞,程晓玲的屋门便开了,翻来翻去没发现什么线索。
来的路上,齐朗和海鸥顺路去仁德医院问过,医院同事对程晓玲的了解甚少,说她不爱交际,下班就走,一直独来独往,只知她父母已故,没有兄弟姐妹。
海鸥在梳妆台上发现几张纸,上面用笔勾出女人简单的脸部线条,眉眼鼻口涂得比较重,每张画五官略有差别。
靠在门边的室友说:“她在画她母亲,她说她母亲死得挺冤!”
齐朗皱眉:“怎么个冤法?”
室友摇头,具体情况程晓玲根本没同她讲。
齐朗去警局找姐夫帮忙,查出程晓玲的母亲在丈夫死后带程晓玲改嫁,几年前被邻居发现死在家中,身上被捅了好几刀,嫌犯就是程晓玲的继父。
可当时继父找证人给自己担保,这起命案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那个年月,衙门的人官官相护,有钱能使鬼推磨,未能了结的冤案多如牛毛,能有卷宗留存已不容易。
要知晓程晓玲的继父现在何处恐费一番周折。
然而不用他们找,隔天晚上一具被掏心挖肺的男尸在破草棚被发现。
这种草棚多是附近乞丐、临时工等没有固定住所的流浪人员围群自建,一间挨着一间。
据目击者称,一个年轻女人来找死者,没多久便听惨叫连连,等他们去看时只见血肉模糊的尸体。
经调查,死者正是程晓玲的继父。
原本也算有些家产,如今却混到在破草棚度日,如若他有罪,真是苍天不饶人,得此下场实乃恶有恶报。
“想来程晓玲一直有报复继父为母伸冤的念头,借蜘蛛精附身正好杀个痛快,”关灵仙说:“可惜我们晚一步又让她跑游了,现在墨城蜘蛛精大开杀戒的传言愈演愈烈,必须尽快找到她!”
此蜘蛛精妖魂乃齐朗开启寒镜释放而出,有人惨死,他内心愧疚难忍。
多日后依旧毫无进展,他窝在办公室的皮椅中抽闷烟。
电话铃响,是桃子。
她说听见王繁星屋里有动静。
齐朗几人火速前往,被神经兮兮的桃子拉进屋。
他们来到二楼卧室探出的阳台,桃子指着隔壁阳台说:“你们仔细听!”
几人属海鸥听力最佳,她歪头听了听,神情变得紧张。
王繁星屋里有人!
桃子慌了,王繁星还关在监狱里,屋子黑漆漆,会是什么人在里头?
齐朗一个眼神,关灵仙会意,立马一招小燕飞越过阳台潜入隔壁。
唐小钱紧随其后,还没等齐朗过去,就见妖风扑面而来,击碎窗玻璃,随后一阵凄厉鬼笑疯狂袭来。
如齐朗所料,程晓玲果然没走远。
关灵仙手腕舞动,铜铃手串哗啦作响,只见屋角阴暗处飞出万缕蛛丝。
她抬手用桃木剑连连斩断,可接踵而至的蛛丝越逼越紧,好在唐小钱掷出几张符箓,蛛丝瞬间燃烧,落地成灰。
程晓玲扭动骨骼,发出磨牙般的异响,海鸥听得鸡皮疙瘩落一地。
“怎么办?”桃子惊慌失措。
海鸥退到屋内,紧握皮鞭想去支援,结果脚不听使唤,越想快走越是迈不动。
桃子跑去厨房拿把菜刀防身,海鸥塞给桃子一张符箓。
“怎么用?”桃子问。
“看着办!”
海鸥一个初学者也是说不清,她听隔壁房内噼里啪啦打得热火朝天,从二楼干到一楼。
再按兵不动怕是不仗义,她鼓起勇气来到王繁星家的大门前,可一阵妖风吹翻门板,险些将她刮去天边。
齐朗担心伤到程晓玲肉身,捉妖枪别在腰间始终不动,一把木剑在手,面对化作蜘蛛的妖灵强行突击,频频受挫。
蜘蛛吐丝不停,几人已成蛛网上的餐点。
唐小钱短刀上下齐飞,斩断蛛丝忙得不可开交。
海鸥皮鞭一甩,又给自己一鞭!
“往哪儿打?!”齐朗喊道。
“这东西难使得很,还是给我换把剑吧!”海鸥说。
说话间,蜘蛛精一腿卷起分神的海鸥,齐朗随即跳上蜘蛛腿举剑砍之。
惊慌中,海鸥甩开皮鞭,几下都打在齐朗身上。
是给自己找队友,还是找罪受,齐朗有些疑惑。
符箓贴身,蜘蛛稍有退缩,挣扎中将齐朗甩飞。
程晓玲身后长出巨型蜘蛛,而程晓玲的肉身也被蜘蛛精控制,意识丧失,脸白唇黑,仿若女鬼。
关灵仙在蜘蛛腿间闪躲,偷袭到程晓玲身前,一张符箓贴其面上,只听蜘蛛突然哀嚎,全身像着火般冒烟,唐小钱见状用短刀左插右捅,黑血流出,蜘蛛终现颓势。
齐朗高举寒镜,一道白光射在蜘蛛头上,蜘蛛瞬间如喝醉的酒鬼东倒西歪,口吐绿汁,不再进攻,从阳台跃出,不顾看客惊叫,所经之处稀里哗啦,一片狼藉。
几人欲追,不料蜘蛛化作青烟,程晓玲面目狰狞,扭头张口露出獠牙,好似在嘲笑他们。
程晓玲一飞冲天,不知所踪。
茫茫黑夜,朗朗皓月,惊心动魄。
齐朗回身不见海鸥,奔回屋内,见桃子试图将倒地的海鸥推醒。
“不是死了吧,怎么不动啦?”桃子喊道。
齐朗用手指感受海鸥脉搏,见脉象平稳,松了口气。
“估计方才受到惊吓,再加上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说罢,抱起海鸥要走。
桃子急问:“她要是再回来怎么办?”
“她拿了要拿的东西,想必不会再冒险回来。”关灵仙说。
刚才她第一个翻阳台进卧室,昏暗中见程晓玲从衣架上取下一条红丝巾系在脖上,口中还念叨着“繁星送我的东西,我怎舍得丢下”,想必程晓玲是特地回来取丝巾。
唐小钱笑道:“她不会是动了真心爱上王繁星了吧?”
“很有可能!”关灵仙道。
齐朗眼中滑过一丝犹疑:“究竟是程晓玲爱上王繁星,还是蜘蛛精爱上了王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