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之后,各方退散,楚君屹今日被劝着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身子本就受创,现下只觉得胸口火热,如同烈火在灼,饶是在这冬夜里仍是不自觉地出着冷汗。
“齐王殿下,可是醉了?”
是公孙锦的声音,楚君屹的脚步停了下来,却迟迟没有说话。
公孙锦一步一步走近,楚君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胸口的痛意,“原来是公孙大人。”
两人一路同行,朝着宫门处前行。
“齐王殿下抱得美人归的感受如何?”
“甚好……”
“既然如此,那还望王爷多多珍惜,莫不要再去些花楼之类的不归处,否则美人可要生气了呢!”
公孙锦一番话意有所指,楚君屹自然也明白其中缘由,宴席之上公孙锦就是在给自己警告,因为下午抚月楼之行所给的警告,警告自己离魏景禾远一些。
“本王还多谢公孙大人提点。”
宫门处,黎月等的焦急,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王爷的身影却发现站在一侧的竟然是公孙锦心里不免震惊,惊的是这人竟然是在朝官员,以他的身份竟然可以隐藏至此。
楚君屹缓步而来,可黎月还是看出了不对劲儿,一路上一刻也不敢耽搁,驾着马车回了行宫。
行宫内,楚君屹解开了自己手腕上有着淡淡血痕的棉布,用匕首在原有的黑褐色的伤疤处又划上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内力催动,使得黑血从伤口处流出。
黎月在一旁看的心急,王爷这次并不受伤而是中毒,这毒毒性强硬,越是内力深厚反噬越是厉害。大约盘坐运功调息了半个时辰,楚君屹才缓缓睁开眼。
与楚君屹分开后,公孙锦也上了马车,可与来时不一样的是车内侯着一个人,此人便是灼云。
灼云是公孙锦身边最是得力之人,不过虽然他帮他做的事很多,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接触的,可如今前来想必是有要事。
“主子我刚刚在当铺遇见了小姐。”
公孙锦靠坐在车厢一侧,眉毛微皱仍旧闭着目,嗯了一声示意灼云接着说。
“小姐似乎在找一个叫做静竹的人,找到了当铺那里。”
公孙锦转动着扳指,“公孙庆如何说?”
“他说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禄丰当铺是他一手所建,其实力远远大于外人所知,公孙庆却说没有任何消息,对于禄丰当铺来讲没有消息才是最有蹊跷的。
可既然子风能找到当铺,那就证明这件事当铺一定有消息。
“嗯,这件事我亲自来,明日一早你便去岭南,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三千货还要你亲自来押送。”
灼云一愣,要他亲自押送还是头一次,看来这次的货主子很是看重,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到达府邸之时,柳非燕仍在大堂坐着,手肘拄在桌子上,垫着一方丝帕在掌心,头靠在掌心上睡得五分沉。
身后的管家站着迷糊着眼看要睡着的管家,听见一点动静便睁开了眼,一看是公孙锦,便下意识想要伸手叫醒夫人。
可手还有碰触到柳非燕的身上,就见公孙锦伸手叫停,他的脚步更加静上两分,走近了柳非燕。一只手拖住膝盖弯曲处,另一手拖住脖颈处将人整个抱起。
柳非燕心里惦记着公孙锦,所以一直也没有睡熟,如今这一阵晃动自然是醒了两分,迷迷糊糊的看了眼眼前之人是他,便又安心的在他的怀里睡下了,比之前睡得更沉。
第二日醒来之时,意料之外的是,往日每次都是天一亮就起身的公孙锦竟然到此时还没有醒,一反常态地安静的躺在她的身侧,手臂还环抱着自己。
柳非燕的脸有些发热,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悦之感,成婚三年了,这是她的夫君第一次与她有如此的亲密接触。
当年她对他一见倾心,一身玄色衣袍竟能让他穿的那般有气质,所以她一直追在他的身后,后来她知道了他家,第二日便缠着父亲上门提亲。
没错!说来好笑,这门亲事是她提亲而来,而他同意的很痛快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不久之后他们便成婚了,一切都很完美,可只有柳非燕自己知道,和她成婚的这个人并不爱自己,更不爱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成婚当日他对自己说,既然娶了你那以后你便永远都是我的夫人。他没有骗自己,三年来从未亏待过她,
除了心似乎一切都可以给她,可他却娶了二夫人,很突然,突然到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按理来说她应该厌恶他,甚至恨他,毕竟他娶了二夫人,让自己被父亲母亲一顿数落。
可每每看着他睡着的背影她总是讨厌不起来他,他的身形并不健壮,反倒是有一丝丝消瘦,使得那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孤独可怜,让她本就爱他的那颗心更加心疼他。
想到此处她第一次用指腹触摸她的眉眼,那眉眼的温度有些凉,让她只敢触一下便缩回了手。
可下一秒怀抱缩进,她整个人都差不多贴在了他的身上,她一动不敢动,嗅着他胸膛间的气息,僵硬的不知所措。
“夫人,睡得可好?”
柳非燕哪里听过公孙锦这般温柔的话,不免一愣,可就在愣神的片刻,他便往下去了一些,使得两个人面对面。
“夫人,睡得可好?”
四目相对之时,眼前之人的目光温柔让她有一丝丝迟疑,难不成老天爷将她的夫君换了一个人不成?
往日话都没几句的人,今日说的都是些什么?
“夫人……”
第三遍询问被柳非燕的一个超级大声好字给打断,公孙锦先是一愣,随后竟轻笑出声。
柳非燕不免内心咒骂自己一句,平日里也没见她这么笨,偏偏只要在他面前自己总是不那么聪明。
她看着公孙锦,突然脑海中想起了一些画面,画面的震惊感比今天早上的幸福感来的要更加真实,她瞧着他的脸缓缓的问道“夫君,昨晚……我……我怎么回来的。”
公孙锦的目光盯着她,故意没有回答,可眼前的小娘子却急了,挣脱开了他的手臂,“我到底是……?”
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便离开了,可她错愕的说不出话来,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睛里似乎有她怎么也看不够的风景。
在她的注视下,又一个吻来临,深沉且热烈,带着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情愫……
来不及去想是什么让自己的夫君变化至如此,她便已经在那从未体验过的温柔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