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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清雅觉得她的娘亲就是个大才女啊！娘亲的字很漂亮，画的画也惟妙惟肖的。清雅想起之前看到的娘亲画她和三哥小时候跟狮子狗玩儿的那幅画，当时觉得，她都要进入画里了呢！

清雅说出自己的疑问，可却惹的莫氏哈哈大笑起来。“傻孩子，那是因为你和你三哥就在你娘的心里住着，只要她用心，自然就能画的传神！”

莫氏见外孙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莞尔一笑，“傻孩子，你爹娘能在一处，自然是你外公看好你爹。不过，却也不是早早就把亲事定下来的……”

初秋的晚上微风徐徐，室内的烛火忽明忽暗，祖孙两个躺在一处像讲故事一般，把二十年前的大小事，掰开了揉碎了，娓娓叙来。而清雅，也从那段历史里抽丝剥茧，看到了一个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娘亲。

“娘亲很聪明呢！”清雅最后得出了一个看似简单，但却也不简单的结论。

毕竟年岁大了，莫氏已经有点困了，但她还是想对今天这些话做一个总结：“雅儿，女子艰难，想有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就更艰难了。你娘，如果不是我和你外公全力谋划，如果不是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恐怕咱们家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清雅也困了，但外祖母最后这些话，还是让她打了个激灵。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也到了被世家大族挑选的年纪了。

“外婆，雅儿明白了！您放心，雅儿不敢说能像娘亲那样聪明，但至少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不会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也不会随意轻贱自己。只要是您和外公，还有爹爹娘亲不满意的，雅儿一概不要。”

莫氏噗嗤一声笑了，这孩子！

“你不是长辈们的玩偶，不用什么都听我们的，也要有你自己的想法。不过，凡事要多看多想，长辈们的意见能听进去，这样就行了！”

“雅儿知道了！”

“好啦，咱们快睡吧！不然明早儿咱祖孙两个一直不起，你外公就得笑咱们了！”

“好！”

莫氏敲了敲床柱，负责守夜的丫鬟进来熄了烛火，室内彻底被黑夜笼罩。清雅心里有许多疑问，刚想要翻身，却因为身边的外祖母不敢乱动。

这场谈话，终归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烙印。而那个一对着她就笑的灿烂的少年，其实不知不觉中，也在她的心里有了位置。

也许她还不懂情爱，但她能看得出，谁是真心对她的！

……

清雅这里辗转难眠，公主府里的江之衡却是一夜好眠。

他高兴的不仅是和他的雅儿妹妹畅聊了一番，最值得他高兴的是，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走的那条路。

可这点儿开心，在想到一会儿得去皇宫里给皇舅舅请安时，都没了。因此，即便是在一家四口难得吃个团圆早饭的时候，因着江之衡的沉默，也没有了想象中的热闹。

慧敏公主不喜欢这样的安静，她看着饭桌上的两个儿子，长子今年弱冠，亲事已是迫在眉睫。可怜他们家明明是富贵至极，但能挑选的人家却是少之又少。

而小儿子，翻过年就十三了，因着京都里没个好名声，就更不用说找一个可心的儿媳妇了。

唉！

难不成她堂堂燕国的大长公主，一个子孙满堂的愿望，竟都成了奢望了吗？

“遥儿，你说让你皇舅舅直接给你赐门婚事如何？”长公主看着长子问道，可长子还没反应，小儿子却有点反应过激。

“噗———”

江之衡胡乱擦了擦嘴巴，然后抢过婆子递过来的帕子，手忙脚乱的擦着旁边大哥身上的狼藉，嘴里还不停说着抱歉。等发现擦不干净了，才回头说道：“母亲，皇舅舅的眼光，您觉得靠谱吗？”

“咳咳～”江之遥本就因为无妄之灾没了好心情，弟弟的话又差点让他噎死。他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这小子就是回来给家里添堵的。

“放肆！”江蓦瑾瞪了小儿子一眼，但仔细看眼里却没怒气。因为，他心里对儿子那番话也是赞同的。

“我明明说的是实话，大哥之前那门亲事不就是舅舅指的嘛！结果刚定下，那姑娘就想不开抹了脖子，害的大哥到现在都背着个刑克的名声。”江之衡不害怕挨揍，更是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自己错了。

被弟弟吐了一身粥的江之遥，却没多大反应，他这些年已经淡然了。但弟弟这么说话还是不合适的，“你就仗着皇舅舅宠着你，天天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江之衡嘴角抽搐了下，再次看了眼狼狈的大哥，他的嘴……确实没把门儿的。

江之遥懒得说了，虚空点了点他，就回院子里换衣服去了。留下慧敏公主和江蓦瑾无语的看着小儿子。

“你呀！”慧敏公主看着没法儿再吃的早饭，无奈的放下了筷子。

而同样没了胃口的江蓦瑾却是强忍着才没揍人。一旁侍候的丫鬟婆子都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主子迁怒，饭厅里的气氛一时压抑到了极点。

一旁已经安生下来的江之衡把父母的表情都收在眼底，却什么都不准备说。因为他说出来，除了增加他们的担心外，没有任何好处。

他暂时，还得是那个混小子！

……

吃过早饭，江之衡就坐了马车往皇宫里去。他有特权，马车可以直接进宫门，在临近政殿时下车即可。

“公子，到了！”江海在马车外敲了敲车门，提醒江之衡可以下马车了。

江之衡敛了眼里的汹涌，从马车里走出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着急跳下来，而是站在车厢外，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城，看着这个燕国的皇权中心。

“公子——”江海再次提醒，这毕竟是在皇宫里，公子再特殊，也要有分寸。

江之衡轻轻笑了声，这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往御书房走去。

这会儿已经下了早朝，明顺帝却还在御书房里处理政事，听太监禀江之衡在门外候着，便让人赶紧进来。抬头看见准备行礼的外甥，还没说话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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