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许久,恍惚间醒了。
他迟疑很久,伸手捧着她的小手,
手指探进那手链空出来的缝隙,慢慢地,慢慢地,取了下来。
怀中的人呢喃了几句,又睡了过去。
他望着她的眉目,已经有了她生气的样子。
提着那手链,一抖,借着光,看清了那手链。
这手链中间镶着一颗红宝石,样子有些像红豆。
左边是三颗红豆样式的玛瑙,右边则是两颗。
这里好像还刻着字,但是……看不清。
他放在手里,摸索猜测着。
幸好之前和一些特殊的商户交流过,也学了一些以手识字的技能。
每颗都有字,摸着那凹陷的地方,
这是……“人”
这个和之前的有些像,对,是“个”。
……
全部摸完以后,他知道是什么了,
全部合起来,再排个顺序,结果就出来了。
是……
“三生三世两个人。”
那这样的话,这红豆玛瑙的数量,也是算好了的。
卫星河攥着那红豆手链,心里有些嫉妒。
突然从梦中惊醒,一睁眼……
伸手便想要拿回那红豆手链。
卫星河更快一些,将那红豆手链藏在了身后。
“星河,还给我。”
宫浅语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身后,完全没有感受到围绕在他身上的悲伤气息。
“这是南皇炎送你的?”
她的武功没有卫星河好,一直也没有能拿回自己的手链,反而被死死地困在一个角落。
见她没有什么动静,心里的嫉妒疯狂生长,像是一个无底洞,要把他自己拉下这无尽的空间。
步步紧逼,
“为何他南皇炎就能在你心里占据这么久?他凭什么!
他设计你,设计整个皇室。你明明答应了长老们,复辟大离的,
你明明说了,要亲手杀了他的!”
少年红了的眼眸里,她看见有什么东西好像撕裂了。
“明明之前计划好了的,怎么他南皇炎一来,你便愿意成为他的金丝雀!”
她垂下眼帘,是呢,她也觉得自己很是失败,懦弱,没有骨气。
可,她见到南皇炎以后,她心里就有一种直觉,对他的信任。
少年倾身,两人的面庞贴得更近了一些,
“你让我唤你姐姐,可星河不想要个姐姐,
星河只缺一个妻子。”
她身子一颤,随后又陷入安静。
她知道。
在她的安静中,少年越来越失望,她连安慰一下他,都不肯吗?
既然这样……
少年勾了勾嘴角,手中的手链往窗外一丢。
“不要!”
“卫星河!”
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怒目圆睁,胸脯因怒气强烈起伏着。
“滚开。”
她使劲一推,本来也没有打算禁锢她的人被轻轻一推,后背撞上了马车内壁,闷哼了一声。
那喊住了马夫,正准备下车的人,身形一顿,又跃出了马车。
卫星河靠着那软垫,原来清澈带着些天真的眼眸顿时失了颜色。
这巴掌,她打得好重。
口腔弥漫着一股鲜血的味道,很是腥。
她一路回去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那手链,是她最宝贝的。
如今,那场宫变越查越有问题,她不敢乱下定论,更不想丢掉自己的手链。
拾起那条手链的时候,前面的小巷里传来女人的叫声,凄惨尖锐。
将那条手链重新戴上。
屏息凝气,背贴着墙,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女人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她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人,才走了出去。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还在往外汩汩地流着血。
满条巷子都是血腥味。
她探上那女人的脖颈,已经没有呼吸了。
挑开她胸口的衣衫,心口处竟然被剜了一个口子,心脏没有了踪影。
掩着口鼻,咽下喉间的恶心感。
又检查了其他几处,小腹上还有一道旧的伤疤。
这个位置……
一般被伤,不会刻意伤到这儿,除非……是有疾病,为了治病,在这儿用了刀子。
而且……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位置的伤疤。
这条黑漆漆的小巷,突然火光往这一处聚集,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皱了皱眉,刚起身,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利剑。
“押走!”
一个肥头大耳,穿着臃肿官服的人,色迷迷地盯着她看。
“是。”
那捕快把她的手背过去,在众人的围观之下,押去了官府。
她也不做挣扎,任由他们押去。
她倒想看看是什么伎俩。
自己特意选在半夜,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不睡,等着逮人。
马车:
卫星河听见了不远处的喧闹声,蹙眉,
他一辆马车挡在路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往这边?
像是早有预谋,全往一个地方涌去。
“午一!”
卫星河朝外喊了一声,一个身影蹿进了马车。
午一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又想退出马车。
“做什么?”
在语语那里受了气,还不能在他身上撒个气?
“不……不敢……”
“快说,结结巴巴的。”
午一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豁出去了!
“不敢打扰阁主和主子的好事。”
午一偷偷瞄着他主子,按照平常,这么说,主子应该很高兴。
卫星河嗤笑一声,“什么好事。哪有好事。”
“阁主呢?”
午一才发现阁主不在马车里。他才处理好客栈的事情,一赶回来就被喊了出来。
也不让人休息休息。
卫星河动了动唇,掩下眼眸中的失落。
“谁说她不在,”
他顾自地便朝外喊了一句,“继续赶路!”
“可……星河大人,不等阁主了吗?”
马夫是阁里守卫化装而成的,他有些迟疑,毕竟阁主才是自己要守着的人。
“分头行动了。走!”
他烦闷地锤了一下旁边,马夫听出了话语里的不耐烦,扬鞭长驱而去。
午一处在马车里,不知是该进去坐下,还是退出去。
在边缘试探了一下,放心地挪到了卫星河对面。
“坐小爷旁边!”
不耐烦地用脚踹了他一下,下巴指了指,“那,她坐了的!”
“哦哦哦。”
午一吓得马上挪了个窝。
“那个……主子,阁主真是和我们分头行动?”
卫星河微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没好气,
“你是大人,我是大人?
你是少爷,我是少爷?
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一顿劈头盖脸,给午一问懵了。
行,他多事。
他还不管了,哼。
地牢里,又湿又冷,周围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冤声。
看来这赵大人办的冤假错案还是很多的。
“嘿嘿。”
一脸肥肉挤在一起,两眼放光,那猪蹄伸出就往她身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