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还记得我吗?”妖孽男人好整以暇地支了下巴,打了个招呼,仿佛是担心生了孩子傻三年的苏外记不起他是谁,他特地补充:“我是金不焕。曾经和你在法院见过面。”
苏外还没有从陆一凡对她有着巨大落差的态度中回过神来。她心烦意乱,含糊地应了一声。陆一凡低头整理几份文件,没有再看她。那几份文件很眼熟,落款有着两饶签名和红色的手指印。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她和他,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契约已经成为了一张永不兑现的承诺。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对她的关心,果然还是表演出来的吗?她在心里盘算签订契约的时间,离一年还差几个月。
陆一凡要提前结束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了。
所以他才会请金不焕过来,在律师的公证下,他们解除契约。
苏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陆一凡没有亲口出来,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陆一凡要离开她。
“我提早单方面解约,按约定要付一笔赔偿金。苏姐把账户给我,我会在今之内转账。”他叫她苏姐?苏外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如今那么生分地叫她,是因为他已经不爱她了,他已经不需要她了,他已经爱上其他人了吗?
是啊,他曾经每一年都带不同的女伴去aa买高级定制的服装,他曾经每年都带不同的女伴去4店买豪车,他可能还给过她们钱,送过房子。他利用完她们后,就弃之如旧履,她现在,也成为了他的过去式。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可到头来,竟然也和其他女伴没有任何分别。
他对她的爱,不过是表演出来“帮她疗伤”,这是他们一早就约定俗成的。
“签名吧。”他把提前终止协议的补充协议递给她,一式两份。苏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颤抖,她接过协议而陆一凡放手时,那两张薄如蝉翼的纸剧烈地抖动,她猛地把协议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她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冷静。
金不焕带着同情的目光,一会看看苏外,一会看看陆一凡。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痴心错付。
苏外低头阅读那份补充协议,当协议提前中止,由中止的一方赔付违约金,金额为……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他要赔她十个亿。
这个数额真是熟悉啊。苏外苦笑,陆一凡突发心肌梗塞,她救他一命,他问她要什么报答。当时学着言情的套路来回答,以为陆一凡一定不同意给钱。她就要钱,没想到陆一凡好,又问她要多少钱。她“1”了半,没1出个所以然。
陆一凡竟然听成了一个亿。
她否认了,陆一凡就问是不是十个亿。
她拒绝收他的钱,没想到他还是要给她。
这是不是在买断她和他的关系?只要她收了这十个亿,她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我不签。”苏外咬着下唇回答:“协议到今中止,我同意。你不必付什么违约金。你我……”不必算得那么清楚明白。“我会从你的生命中消失。”
我会删掉你的联系方式,不再看你的朋友圈,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假装自己没有和你一同走过一段人生,假装自己从未爱上过你。
我会把你当作人生中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过客,我会找一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他可能没有结过婚,也可能离婚了带个孩子,还可能是个丧偶待续弦的人。
金不焕叹了口气:“苏姐,这家伙反正钱多得很,拿他十亿不算什么。”
契约上写,不得爱上对方。
但乙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甲方。
契约上写,甲方和乙方不得牵手、拥抱、亲吻和。
呵,除了最后一项,甲方和乙方都已经做遍了。
乙方曾经问:如果爱上甲方怎么办?
甲方回答: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乙方死心。
苏外眸子没抬,她仍然看着那一连串的大写数字,她轻轻地:”甲方在契约时间上违了约,乙方也违了约,我们算是扯平了,谁都不必付违约金。“
陆一凡知道苏外不会接受的,他对金不焕摇了摇头,金不焕会意,重新起草了一份补充协议。只提及了协议中止的时间,以及乙方自愿放弃违约金。
机械地把签名程序走完,三方签章,金不焕把所有资料收好,他还要回事务所加盖公章,他先行告辞了。
房间里只剩下陆一凡和苏外,面对面坐着,两人都没有看对方,两人都没有话。
”一凡,“苏外低声道:”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你有快乐过吗?“
陆一凡不答。他总是这样,遇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就假装没听到,不回答。苏外有点受伤。
”一凡,“苏外又问:”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你有对我动过心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陆一凡还是没有回答。他从来不把自己真实的想法暴露于人前,不管那个人是谁,不管那个人与他有过什么样的交情。
“一凡,你爱过我吗?”
没有回应,陆一凡像得了失语症一般。
苏外难过地闭上了双眼,她惨笑道:”我本以为,就算是撒谎,你也会告诉我,爱过。”
陆一凡的目光平淡地直视苏外,语气毫无波澜起伏:“契约一场,如你所愿。爱过。”
“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承诺吗?”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他捂着82年的拉菲不让她喝,现在她的孩子出生了,她总该可以要求他兑现承诺了吧。
“你过,等我生完孩子,92年的拉菲,要陪我喝个够。”
陆一凡已经拒绝了苏外三个问题,他不忍心再拒绝她。他:“好。你随我来。”
他领着苏外坐电梯下了一楼,在一侧找到了下负一楼的楼梯。
地窖里,有着他父亲珍藏多年的各式酒类。按年份、按酒的种类码放得整整齐齐。
他带她来到放红酒的柜子,随便她挑。
她:“我就在这里喝,可以吗?这样我可以喝多一点。”直喝到肝肠寸断,才能减轻我锥心刺骨的痛。
鬼使神差,陆一凡回了一句:“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