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云祁荡着腿,坐在白虎山洞旁的一棵树龄上百年的榕树上,望向即将落山的太阳,感受着夏天的静谧,不禁回想起以前。
那时刚得知要让她留在这山里,云祁是极不愿意的,她的心里藏着滔天的仇恨,怎会甘心蜗居在这偏远的深山上。
但紫虬散人说了一席话,提醒了云祁,凭一个漂泊无依的她,如何斗得过权势滔天的国君。
即便是下了山,恐怕连保命都是一种奢侈,更遑论报仇了,她只有先把自己变强,才有底气。
后来,云祁拜了紫虬散人为师,专心学习药理,武功,占卜,将能学的都学了个遍。
紫虬散人也说过,她只有学好一门就好,毕竟技艺在精不在多,可云祁坚持要每样都学。
紫虬散人知道她的心思,多学一样,能多条复仇的机会,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会报仇,没有因生活安逸就遗忘过往。
罢了,或许这就是云祁的宿命。
一开始还担心云祁会力不从心,可后来紫虬散人发现,那个半大的小姑娘真的都在认真学,并且学的很好,是个极有天赋的。
其实,光靠天赋怎么行,云祁曾无数个日夜,自己爬起床,躲在山林中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困得不行也强撑着。
她从始至终都明白,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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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云祁将所有技艺都学精,她琢磨着,也许是时候该下山看看了。
“满满,回家了”白砚浓站着树下喊到。
云祁低头,惊喜地看着树下的人,‘噌’地从树上跳下去。
白砚浓站在树下,稳稳的接住云祁,放在平地上。
“石头!白城一趟顺利吗?”云祁仰着头,略有担忧的问。
云祁也是一年前才知道,白砚浓的父亲是一城之主,但白砚浓与家中人的关系似不太好,这三年,好像带上这次,也就只回去过两次而已。
白砚浓好笑地揉揉云祁的脑袋,低声说:“顺利,还从山下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知我者,石头也”云祁说着,迫不及待地拽着白砚浓向竹屋的方向走。
低头看了看拉着他的手,柔软光滑,已不似原来那样满是疤痕,白砚浓嘴角弯了弯,师父的祛疤膏着实好用。
想当初,他和师父可是用了两年的时间,真心以待,毫无保留的对云祁好,才让这个小姑娘慢慢放下防备,展现出了她最真实的一面。
他也是那时才发现,云祁顽劣,凶狠的躯壳下,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和一般大的姑娘一样,会撒娇,会调皮,会制造出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不在像原来那样刻意搞怪,甚至去迎合他和师父的性子。
也恰如师父所愿,云祁磨好了白砚浓的洁癖症,但只限于她。
云祁在刚知道白砚浓的洁癖症时,总爱往白砚浓身边蹭,心想着,要不了他的命,隔应隔应也是好的。
于是乎,便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渗透进白砚浓既定的规则。
从白砚浓碗中夺食,进他药房捣乱,偷穿他的衣服,这些都是小意思。
霸占白砚浓的床铺,往他房间放各种稀奇古怪的昆虫,小动物,这些事情云祁更是干的得心应手。
白砚浓不是没警告教训过,但几次下来云祁屡教不改,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白砚浓是打也打不得,想骂又无从开口。
实在无可奈何,他便从心中宽慰:自己认下的妹妹,就应该惯着。
敢怒不敢言的白砚浓就这样憋屈的惯着云祁,其实主要还是上头有个师父给云祁撑着腰,白砚浓不敢有异议。
直到最后白砚浓被云祁磨的没脾气,除了将不知名的东西放进他房间这件事忍不了外,白砚浓也默认了云祁搅乱自己的生活,不经意间,那洁癖症便对云祁本人免疫了。
随着时间的变化,双方渐渐敞开心扉,云祁也不会在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而白砚浓也从心里接受了这个让他寡淡生活变得有趣起来的妹妹。
跨越心里的鸿沟,两人发现,原来不曾见过的世界,不曾体会过的情绪也十分美妙,彼此在世界上多了一个亲人的感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