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浓进了屋,并未四处大量,径直走到正对着房门的木桌旁坐下。
虽已在一起生活三年,可白砚浓秉承着女子闺阁不可随意进出的规矩,还未曾进过云祁的房屋。
说起来,这间房原本是为白砚浓的弟弟白昭微准备的,可富贵家的少爷却不都像白砚浓,能将这儿当成个清净地过日子,白昭微怕在这山上吃苦,就从未来过,于是乎,云祁来后就住了进来。
看到屏风后床榻上凸起的一块儿,白砚浓收回目光,转了个身后坐下,朝向了云祁屋内书桌的方向。
“师父他……”
不等白砚浓说完,云祁就打断:“石头,你说我是不是太过狂妄了,就像师父说的,那可是一国之君,我且练在多本事,也怕是连他的身都近不了。”隔着被褥,云祁的声音有些闷。
白砚浓未搭话,他不想骗云祁,也不想让云祁伤心。
云祁自嘲的笑笑:“看来,我还真的是渺小又无能呢!”
微凉的风顺着敞开的房门吹进屋内,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低低地啜泣声一齐传入白砚浓耳朵,没来由的,白砚浓感觉心口一酸。
“满满,你够好了”白砚浓只低低道了一句。
不知多久,云祁哭够了,擦干了泪,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坐到了白砚浓面前。
发丝凌乱,眼眶也都红肿,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调笑:“石头,原来我在你心中那么好啊!”
“满满,已过去三年,你且在等两年,待及笄,他老人家也就放心了”白砚浓未接云祁的话。
云祁没搭话,白砚浓继续道:“师父年岁大了,就想让我们好好的,就听他的,少让他操些心。
你若想下山,我就这两年带你在通幽国到处走走看看,也好让你看看你不知道的世事。”
云祁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同意了白砚浓的决定。
对于云祁来说,她心中所想并不像口中表达的那样决绝,她早已将紫虬散人和白砚浓当作自己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亲人,又怎会舍得离开。
她最开始想要走,就是觉得,若早些离开,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牵挂,可告诉师父的,却是那个仅占一成的原因。
如今,二人已如此相劝,她又怎会不答应。
两年,也不久,就用这时间,去认识师父口中的险恶世道。
——
第二天辰时
白砚浓和云祁收拾好了包袱,与紫虬散人辞行后,踏上了下山的路。
“石头,俺们这去,刚好赶上南溪镇的集会呢!”云祁轻盈的身姿在林间穿梭。
反观白砚浓,背着两人沉重的包袱,脚步却依旧轻快,不紧不慢的跟在云祁身后不远处。
听了云祁的话,‘嗯’了声便不在说话。
云祁回到白砚浓身边,调侃:“石头,你变了,你昨天明明很温柔的安慰人来着,现在又对我这么冷漠,怎么,不想和我一起下山吗?”
“没有,只是还不习惯去陌生的地方”白砚浓老实的解释。
云祁疑惑地问:“那你原来找我那一年怎么过的?”
“自是有人在我到的地方提前准备好衣食住行”
“那师父为何不直接让那些人去找我?说不定就能早点找到我,也不用让咱俩受那么多罪”
“师父让找,我便找了,他也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才会让我找”
紫虬散人绝不会告诉二人,他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媳妇儿自己找。
“像你这么毫无保留,如此听话的徒弟,世间怕是不多见了”云祁咂咂嘴感慨。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可能这就是我和你该经历的一劫”
“……”
云祁不想和白砚浓讨论命数什么的,刚准备岔开话头,就见已几日不见踪影的白虎蹲在不远处看着二人。
云祁激动的拉拉白砚浓的衣袖,说:“饱饱来送咱们了。”说完向白虎挥挥手,示意它过来,可白虎依旧蹲着,没有动。
云祁见此,不禁疑惑地迈步走向白虎,可白虎见云祁朝它走来,转身跑了。
云祁顿住步子,一脸茫然,虎子也变了,不再是那个跟在她身边极其粘人的虎子了。
“它舍不得让你走,所以才跑了,大概觉得你会因为疑问追过去”白砚浓在云祁身后开口。
“?”云祁一脸问号。
“那年我下山它也这样”
“现在的动物都这么通人性吗!那当时你追过去没有?”
“没有”
“我好像多此一问了,你看着就不像重感情的人”说着向白虎离开的方向走去。
白砚浓没在开口,默默跟在云祁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