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府没走多远,一人就迎了出来。
“小砚!”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激动地喊道,此人正是白砚浓的外公——云鹤。
“外公怎可亲自出来迎?”拉着云祁在云鹤面前站定,对于云鹤的此番行为有些许不满。
云鹤拍拍白砚浓的肩膀:“自家没那么多规矩,再说,这儿就只住我一人,旁人又瞧不见!”
云鹤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怜福薄,女儿和小儿子都已不在人世,只余一个儿子,在京都任户部尚书一职。
这长秋城的府邸,就只住了云鹤和一些家仆,偶尔才会有些晚辈来看望云鹤。
云鹤知晓白砚浓的性子,若在不打个叉,怕还是会在争辩一番:“饭菜都备好了,咱们先用饭,用完饭再说!”
然后给一旁一直候着的下人交代:“告诉厨房可以上菜。”
下人走后,云鹤领着白砚浓云祁二人进了用饭地厅堂。
下人进进出出,不一会儿,一张红木圆桌上就放了三四道样式极好的的菜品。
云祁瞧着,眼睛不由散发出光,要知道她可是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只在马车上吃了几块梅花糕。
察觉到了云祁默默吞口水的行为,云鹤不由得笑了一下,觉得这个小姑娘煞是可爱。
拿起筷子夹了颗青菜放进自己的碗里:“都动筷吧!”
这才见云祁拿起筷子,朝她爱吃的菜下了筷。
看着云祁的动作,白砚浓的嘴角弯了弯,觉得云祁倒是个会装样子的,平日里在他面前可没这样懂规矩。
——
用过饭,云祁见二人有话聊,觉得自己在这儿影响人交流感情不太好,向二人交代后,极自觉的跑出厅堂,去找被安顿在别处的梁夕川。
看着云祁着急忙慌的背影,云鹤叹慰:“这姑娘的性子倒是极好的,遭此大难,还能有如此品性,紫虬散人和小砚没少费心吧!”
白砚浓摇了摇头,垂眼看着刚端上来的清茶:“她贯是会将人爱看的一面示于人前,倒也糊弄住了外公?”
话虽是如此,可弯的嘴角却是骗不得人的。
“哦?那她还是个会看人眼色的姑娘呢!”云鹤瞧着白砚浓的表情,倒也顺着白砚浓的意思往下接。
白砚浓没在说话,外公夸的话她并不否认。
云鹤见此,调侃:“小砚,我怎觉着你对这个云祁姑娘,如此不同,提及她的好,你这嘴角可都要咧到耳根了!”
“自家教出来的姑娘,提及她的好,当然欢喜”白砚浓也没否认自己确实因为云祁笑了。
这可是让云鹤大吃一惊,白砚浓十几年了,可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你想清楚了,不是让她做我外孙媳妇,而是孙女?”云鹤问。
白砚浓拧巴着眉头看着云鹤:“自然是孙女!”
云鹤抚着胡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砚浓,他觉得到最后,云祁一定是叫他‘外公’,而不是‘爷爷’。
“我都吩咐好了,后天就宴请宾客,明日你大舅母就会到,到时宴会就不用咱俩操心,交给行就行”云鹤交代道。
说完宴会的事,云鹤又开始考察白砚浓的学业。
因着云鹤曾是文官,所以白砚浓每次来看望他,云鹤都会考他一些关于朝廷上的事,白砚浓不甚了解的,便会告知与他。
毕竟紫虬散人虽然可教白砚浓很多,但不曾入仕,便没法确切传授。
白砚浓也乐得跟着云鹤学这些,他虽未有为官之心,但不善言辞的二人,还是能为这事谈很久,以此来增进感情也甚是不错。
——
反观云祁这边,梁夕川正在他自己屋中用饭,就被云祁拉着一起上了街市。
“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新鲜的白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声声叫卖不绝于耳,云祁眼巴巴地看着扛着糖葫芦串的人从身边经过,还是忍着没买。
梁夕川一直跟着云祁,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卖糖葫芦的,等那人混入人群才移开视线,继续逛着,便问:“你认识那人?”
“不认识,但我认识他扛着的糖葫芦”
“想吃就买啊!”有些不理解云祁这种想吃不买的行为,她不可能是因为没钱。
“石头不让我吃,而且我不久前已经吃了一串了”云祁伤心地撇着嘴说。
“你倒是听他的话”梁夕川戏谑地说到。
瞪身旁的梁夕川一眼:“你懂什么,那可是咱的衣食父母,我不听他的话,咱俩可都要被轰出家门的,到时候咱俩喝西北风?”
“为何要带上我?不是你自己的事吗?”
听了梁夕川的话,云祁苦口婆心的说:“小伙子,你怕不是忘了,我是你老大,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有天流落街头了,你能好?”
梁夕川口头应了云祁的话,表示对于云祁的说法十分赞同,可心里却想:要是哪天你被轰出家门了,我肯定一脚蹬了你,跑得远远的。
二人正悠闲的逛着,突然看到一个卖簪子的小摊,想着原来让白义买的簪子,也不知道他买没买,云祁准备现在自己买一个。
走到小摊前,老板客气地招待:“这位姑娘瞧瞧,可有心仪的簪子,咱家的簪子可都是真金白银打的,就这木簪,也是珍贵的木料打的。”
云祁没搭理老板,自顾自看着,她要是信这老板的话才出鬼气了呢,要真的那么好,那么值钱,会出来摆摊?
现在人说谎一点水准都没有,连自己什么情况都不考虑。
挑来挑去,云祁最后选中了一个制作略粗糙的桃木簪子,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三个铜板”
老板也挺实诚,价格还算公道。
其实不然,傻子都看出来那簪子制作粗糙,老板还真不好在加价。
从荷包拿出三个铜板递给老板,捏着簪子继续逛。
梁夕川看了眼云祁头上纯银打造的珠花,上面嵌着的宝石都是真的,有些不理解云祁为何会买一只如此粗糙的木簪。
前面的云祁先开了口:“好奇我戴着那么名贵的珠花,还买这个木簪?”
梁夕川‘嗯’了声。
“因为,这才是我本来应该拥有的”云祁轻声说,怕是身后的梁夕川根本就没听到。
看不远处有个亭子,正巧云祁也走累了,便领着梁夕川过去。
坐在石凳上后,云祁手臂放在石桌上撑着脑袋,双眼放空,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梁夕川说:“知道我为什么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留着你吗?”
“不知道”梁夕川确实是很好奇这个问题。
如果是刚开始云祁是因为觉得他身手好留着他,可在得知他胳膊有问题时,依然要留他,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