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今天本就是有目的性的带梁夕川出来的,她讨厌欺骗和背叛,而梁夕川对于她的防备和别有用心,让她对梁夕川拥有的耐心,快消磨干净了。
云祁不是看不出来,梁夕川对于她收留他这件事一直都感到莫名,若今日告诉了他原因,能打消他的疑虑,让他心甘情愿留下,那自是在好不过。
“三年前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为了生活,不择手段,处处算计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你在我身上用手段,我很理解”云祁声音温和,像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件。
梁夕川微微侧目:“你早就知道我在利用你!”不是疑问,而是惊叹。
没想到这个叽叽喳喳的姑娘会有如此经历,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不知晓你的经历,但第一次见你时,你眼底的藏着的恨,与我是一样的。
咱们可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苟活的人啊!你说是不是?”没了平时的娇俏,身上散发着从骨子里透出的冷,面上阴沉麻木。
此时的云祁,第二次让梁夕川觉得,云祁就像是另一个自己,没有了伪装,真正的展露出了另一面。
“你藏的很好!”梁夕川不得不佩服云祁,即便是和她相处已有几天,但却是在她不愿遮掩的时候,才发现她是个与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
云祁不可置否,话头一变,伸手将头上的珠花取了下来,与那只木簪摆在一起,谆谆善诱:“你说,一堆好看的簪子中,我为何就偏偏选中它了呢?难道是它比较幸运?”
梁夕川没回答,一时半会儿,梁夕川摸不准云祁的心思。
“以前的我就像这只木簪,没有价值,被人嫌弃,无人问津。
但却又和这只木簪一样幸运,它遇到了我,我遇到了白砚浓,白砚浓将我从一只廉价木簪变成了一个昂贵珠花。
本质上,你也是这只木簪,现在,你的幸运也来了,你想从被人嫌弃的木簪,变成这精致昂贵的珠花吗?”没有武断的决定,而是询问。
“所以收留我的原因,就是在同情一个与你遭遇相似的人?”
云祁耸耸肩,表示认同,她当初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才觉得留着梁夕川的,也没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要搁常人身上,一定会因为云祁的说法表示耻辱和愤怒,但在梁夕川听来,云祁能如此坦荡的说出她的想法,到真的是让他放下了些戒心。
原本只是因为白砚浓的条件留着,现在,倒是多了自己的几分真心。
也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二人还真是有了心心相惜的感觉。
“如今你已然把我带到了长秋城,我便是不同意,怕是也不行了吧!”拐着弯的认同了云祁的一套说辞。
对于白砚浓和梁夕川两人之间的交易,二人默契的选择不告诉云祁。
一眨眼,云祁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云祁:“既告诉了你原因,就放下原先的顾虑,不要在动小心思上下功夫,好好做事!”
梁夕川也是惨,接二连三的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又被人进行言语上的敲打,实在是失败。
以至于他对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怀疑,自以为算计了所有人,到头来发现人家根本就不屑于理会他的这些手段。
——
第二日
“公子,有客人到了,老爷让你去前厅迎客”府中的小厮到了白砚浓的院子通秉。
白砚浓的眼神从棋盘上移开:“好,我马上过去。”
在白砚浓转头的一刹那,云祁暗搓搓的移了一颗子,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管家得话,恭敬地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白砚浓的院子。
白砚浓扫了眼棋盘,到什么也没说,继续下自己的棋。
见白砚浓没啥反应,估模着他没发现动了手脚,云祁得意的落下自己的子。
结果,云祁还没乐呵多久,就发现自己被白砚浓压制的死死地,根本无路可走。
见云祁哭丧着脸,白砚浓放下手中棋子:“你看,我让你一步,你也赢不了。”语气中没有丝毫嘲讽。
“我就不应该来找你玩”云祁小声控诉。
“走吧,舅母到了,我们去晚了不好”对于云祁的控诉,白砚浓选择性失聪。
前厅
云鹤坐在上位,和林玉印聊着:“明天的宴会,女宾就要劳你多操些心了。”
林玉印笑着说:“瞧父亲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人,操心那是应该的。”
云鹤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说不上不满意,但也不太亲近,为人确实贤惠,但却是个事儿多的主,嘴也碎,藏不住事儿。
而云祁身份这事儿,云家除了云鹤和白砚浓知道外,其他一概不知道内情,都只以为是云鹤小儿子留下的闺女。
在云鹤和林玉印说话间,林玉印身旁坐着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直安静听着,未说一句话。
云鹤视线放在了那小姑娘身上,有些担忧地问林玉印:“兰君还是不爱说话吗?”
林玉印的眸子暗了暗,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还是老样子,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云鹤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
咋眼一看,云兰君安静坐着,倒是配极了她那副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娇嫩的样貌。
可安静的原因,却是她六岁那年曾被人贩子绑走,七日后才被救出,此间经历了什么,无人可知。
自救回来后,除了跟救她回来的白砚浓说过话,就再也不曾开过口。
林玉印自知对不起这个女儿,便将一门心思都用在了云兰君身上,走哪儿带哪儿,儿子都不管了,就盼着云兰君有天能和她说话。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厅里阴郁的气氛,白砚浓和云鹤前后脚进屋,给云鹤问完好后,白砚浓看向林玉印,给云祁介绍:“这是我舅母,你叫婶婶。”
云祁极其上道:“婶婶好!”
林玉印高兴的应了,夸道:“这就是云祁吧,长得可真水灵,这小脸,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喜人!”
“婶婶也好看”互夸谁不会。
白砚浓又给云祁介绍云兰君:“这是兰君,舅母家的大女儿,就比你大一些。”
云祁笑眯眯地叫:“兰君姐!”
云兰君没理,也没回应,眼神就只盯着白砚浓看,从白砚浓一进屋子中就这样看着。
云兰君没理云祁,云祁也不觉着尴尬,自顾自的在云兰君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一脸看好戏地瞧着云兰君和白砚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