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旧日婚约

话分两头，再说那烈灼颜。

进到听雨阁，烈灼颜向烈泽明施一礼：“叔父！”

“颜儿来了，快坐。”烈泽明示意。

将寒笙立于一旁，坐定，烈泽明问道：“秭归白家可到？”

“已到半山。”

“见过了？”

“是。”

点点头，烈泽明看向烈灼颜：“颜儿，你可知现使用的寒笙是何人所赠？”

“秭归白家，白幼君之妻——柳书兰。”

“你可知为何？”

抬眸，见叔父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烈灼颜道：“联姻！”

深深叹了口气，烈泽明徐徐讲起往事。

单说这白家，本也不是江湖世家。白佑君遵父业，祖上又在各大世家地段均有医馆。悬壶济世，家风严正，白家又医者仁心，对世人多有助益，所以在江湖上享有声望。

后来，因机缘巧合，迎娶了玄女剑传人柳书兰，而名噪一时，世人将其列入现今的五大世家之一。

话说这玄女剑创始人，乃是当时名赫一时，孟怀谷前辈。此女闭月羞花，疾恶如仇，仗剑天涯，扶危救困，不知多少人为之倾慕。

然而，就在百年前，孟怀谷不知为何，突然远游。自此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说回白佑君，他与柳书兰婚后，真是琴瑟和谐，伉俪情深，夫唱妇随，相敬如宾。很多人为之，心慕手追，惭凫企鹤。

二十年前，白家夫妇上山，为好友烈钢夫人送安胎药。

不料，当夜雷声大作，暴雨如柱。两位夫人突感胎动。经过大约二三个时辰，分别降下烈家之子烈灼颜，以及白家之女白碧宣。

见天降麟儿，又是一男一女，烈钢夫妇甚是欢喜。询问过白家夫妇意见之后，两家喜结秦晋之好。

烈钢还把随身佩戴之宝玉，拆开挂在了两个孩子的脖颈上。

那宝玉原名凤鸾叠玉，形状相似，制材相同，霜华之色，图腾梨花。可拆合为两块，又可合二为一。甚是金贵祥瑞。

作为回礼，柳书兰将师父赠予自己做陪嫁的，原师祖孟怀谷所铸佩剑寒笙，送给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烈灼颜。

据传，此剑乃是用玄铁和紫晶石铸成。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剑身还有强大的磁力，能令对手的兵器失去控制，决胜于千里。

烈家对此剑极为重视，后又将本家图腾雕刻在其剑柄上。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白夫人生下碧宣两月之时，随侍在侧的乳娘突然失踪，碧宣也下落不明。

烈钢夫妇更是身染重疾，不幸去世。

为孩子的事儿，白烈两家倾其所有，竭尽所能，可那孩子却如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失去孩子的白夫人，更是整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好在生下白巧玲之后好转了许多。

喝了一口茶，烈泽明道：“前段时间，你白伯伯采药回程，路过此处，上山找过我一回。”

“我们的意见是，毕竟事情已过去多年，不如取消你与碧宣的婚事，改白巧玲许与你。”

“这一来，不违背你父亲当日烈白两家的联姻之愿。二来，也算是圆了白夫人的思子之情。”

“噢！这件事你大可放心，还并未让他人知晓。我和你白伯伯的意思是，想先问过你再做打算。”

自己的婚约，烈灼颜自然听人说起过。前因后果，思虑多时，烈灼颜早在心里有了打算。

“我愿意等！”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烈泽明，听到这话，呛得连连做声。

“孩子，这种事，切不可任性为之。你可知那宣儿已失踪多久？是生是死？你等？怎么等？等谁？等多久？如果最终还是找不到她，难道你……”

“父母之命，必当遵从。”烈灼颜坚持道。

“你……”看着烈灼颜那一副无动于衷，听之任之的神态，烈泽明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烈灼颜的这种执拗，到底是因为自小自己对他太过严苛，还是因为他本性就是一个，胶柱鼓瑟，抱令守律之人。

“禀告宗主，山下有人斗殴。”门外小童禀告。

“叔父，灼颜先行退下。”

烈灼颜拿剑起身，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