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城邦是和维斯特洛七国完全不同的世界。只是回到这里时，克里森也没体会到他想象中的轻松。

刚进入港口时，他就看到了港口矗立的巨型蒸汽塔吊。

他本来以为那东西会吊起船上的货物，结果它直接吊起了一条和克里森他们这大相似的汽轮船。

码头上人声鼎沸，无数的交易就在塔吊下进行，人群对扫过头顶的黑沉沉的吊臂阴影习以为常。

蒸汽确实能驱动很多东西，人力或者风力不好办到的那种。比如给气枪打气，人也可以，只是用打气筒加压大概要打几千下，所以用蒸汽机来做更合适。

蒸汽炮也不过是投石机的延伸。

但是眼前的塔吊，让克里森想起了布拉佛斯海港上的泰坦巨人像。那是山姆威尔的记忆，山姆威尔平生唯一一次离开维斯特洛就是去布拉佛斯。

整个码头的人，只有克里森仰头仔细盯着，蒸汽动力的抓钩带着钢缆，穿过了那条船生满贝壳的船底。

这就是蒸汽的伟力！人力，魔法，巨龙，这是其他力量不可能做到的。

密尔是久负盛名的工艺品之都。这里出产手工织物，地毯和蕾丝花边，以及全世界最纯净的玻璃。密尔优良的玻璃窗格和透镜可按与东方香料等同的价格出售，密尔还出产淡绿神酒。

一群人在码头等候托尼莫特。

“这是乌玛，”托尼莫特和克里森介绍到，“我的管家。这是克里森，我来自高庭的客人。这几位是他的随从。”

乌玛按高庭的方式向克里森行礼道，“有什么事情请您吩咐。听来了尊贵的西方客人，我专程找了几匹快马来。”

“呃，不用了不用了，我看那马车挺好……”克里森道。

无论怎么，这半月的航行生活确实让克里森从朝不保夕的紧绷中松弛下来了。现在，他还真不愿意骑马。

再那马车确实看起来很奢华。像剧院包厢一样的设计，车身宽阔，四个轮，车身和马车夫的空间是隔开的，前头四匹马拉着。

托尼莫特脸色一沉，“怎么就来了这一辆车？”

管家乌玛面露难色道，“老爷平时也只有您坐车啊……”

“我不是写信回来了吗？”

“老爷！是的不对！但是信确实没收到啊。”信鸦的信件，丢信率还是挺高的。

笃尔也面露难色，“少爷，我们几个不会骑马啊。”

“呃你不是多斯拉克人吗？”一路同行的水手问道。

“我们是海上的多斯拉克人！船就是我们的卡萨拉！我们终将回到大海里！”笃尔严肃的道。

水手还想什么，笃尔的肱二头肌让他闭嘴了。

克里森摆摆手制止了笃尔。可是他那句“我们终将回到大海里！“还是让他心里一沉。这句话笃尔过很多次，尤其是起他那随着”骏马号“沉入海底的船长时。笃尔或许是真的不明白。

“那就是您几位都不骑马？坐车？”管家乌玛问道，好像面露难色。

“嗨，老头儿，你那不是有车吗？我看挺宽的，我们几个坐得下呀！”笃尔还在气头上，大大咧咧的道。

托尼莫特也无奈了，道，“确实我这几位朋友不太适合在城里露面，就坐车吧。”着他走到车前，车夫给他拉开车门。

然后托尼莫特从车上轰下来四个酥半露的姑娘。

“……”克里森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刚才管家乌玛和托尼莫特的表情都多少有点尴尬。

笃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大副忍不住锤了他一拳。

随着托尼莫特坐在车里，克里森反而不知道该啥了。

这车里都快要晃瞎了，托尼莫特给这车里几乎是镀了一层金，给笃尔的肱二头肌都照的金光灿烂。他这品味真不像个富了几百年的家族出来的世家子弟。

而且刚才那一下儿，大家都有点不知道该什么好。

克里森只好往窗外瞧，虽然只过了三年，密尔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大不相同了。城市边缘烟囱林立，雾霭笼罩下仿佛蹲坐着的巨兽。

“那是钢铁厂，刚开始生产。我弄了一个工厂用矿石冶铁，另一个工厂用铁块炼钢，质量还不能造出全钢的轮船来。还是造一些枪炮，木质汽轮船的铁甲这种的。我确实不知道布拉佛斯到底怎么弄来的那么多铁船。”

“伊班人做得到吗？”

“过去我肯定觉得，不能，但是现在……”托尼莫特用眼神指指笃尔的刀。

笃尔正在专心抠脚，丝毫没有注意到被人are了。

笃尔在场，两人都没把伊班的话题深。对于克里森而言，这事不是不能告诉他，是没把握。

突然告诉他，“你哥俩不是人你们是两条鱼，你们孤儿因为是湿生卵化的。”这个比较容易挨打。

毕竟陌客的镰刀还再他腰上挂着呢。

在船上讨论这把刀那，克里森开始是不信的。不能一把刀抡起来没声音就它是陌客的刀啊。

然后托尼莫特笑道，“你没理解死亡是无声的这句话。持刀者想杀的人，就一定会被这把刀杀死。这死亡会是一个合理的进行过程，当然不会我拿着这把刀，一句你死了，你就被红酒呛死了。这太夸张了。”

“那你指的是什么？”克里森懵了。

“这把刀代表因果。比如我挥刀杀你……算了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这个话不合适，比如我拿着这把刀，要杀了泰陀斯那老贼。现在咱们在海上，他在君临，那我只能想想而已，我把它扔出去，它也不会自己飞几千里飞上铁王座砍了泰陀斯的狗头。但是我若是拿着它，和泰陀斯对打，无论我的技术多烂，只要能碰到他，他就一定会死。他穿着铁甲就能砍穿铁甲，穿着瓦雷利亚钢鳞甲就能砍穿瓦雷利亚钢鳞甲，我可能和他死在一起，但是，只要我想让他死在这把刀下，他就一定会死。毕竟，凡人皆有一死。”

克里森懂了，若不是这把刀，笃尔也不会如此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