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海面上的晚风也是燥热的。
这温度,冬真的就要来了吗?克里森都开始怀疑在龙石岛看到的白色信鸦是不是学城的学徒因为拿不到项链恼羞成怒私自放出来的。
克里森看看坐在一个板条箱上的苏,风吹过她火红的发丝都带上了好闻的气味。
“我能……坐在这吗?”克里森指指悬在头顶的马灯,“这里亮堂。”
苏微微点头,她总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克里森擦擦头上的汗,更热了。坐在苏的旁边吹风,哪怕是坐在冰封千里的长城顶上吹暴风雪,觉得热都是正常的。
“你在看什么呢?”苏问道。
“呃,一些航海的基本知识。我不太懂的这些。”克里森手里拿着本航海学教程,其实那本书早就翻烂了。
“我其实听过你。我遇见过一位名叫葛尔丹的学城学士。”苏突然道。
“啊?”克里森不由自主的惊叫起来,葛尔丹学士,克里森记得这个人,他时候因为渎神的传闻被成灌魔药的时候,这个学士来看望过他。
“他是我姑父罗德塔利在学城的最后一任导师。”克里森。
“就是留在密尔的那个吗?”
“是啊。后来,他来找罗德,我生零病,顺便看过我。他鉴定我得了战争创伤障碍,就是……就是被打仗吓坏聊病,可我那会才六岁。”
“那这听起来很奇怪啊。”
“是很奇怪,他的话也没什么人信,因为他根本都没有医学链条,只是个历史方面的专家。但我还是挺感激他的,毕竟他不用我喝草木灰泡的酒。”
“你还挺幽默的。那位老者是个长夜方面的专家。”
“嗯,他现在得有一百岁了吧。他沉迷于长夜前的往事,给了罗德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论文题目。罗德一怒之下摘了项链回家了。”苦水短暂的在克里森心里翻腾了一下。若不是这件事的连锁反应,克里森何至于此。
都他妈怪长夜。
“那么,葛尔丹学士是怎么判断的呢?”
“他……”克里森望向苏,她脖颈间巨大的红宝石倒映着马灯的光芒,向锁骨之间沉下去,使得克里森顿时只想把一切都倾诉给她,“我也不知道,他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长夜的事情。”
“喔,可是那时你只六岁啊。”
“有些故事是我梦到的,有些……我只是听奶妈讲的而已。”克里森忍住了,还是没有把山姆威尔塔利在自己脑子里的事情出去。
“哦这样啊。”苏笑道,“葛尔丹学士告诉我,你很特别。”
“哪里……只是些故事罢了。”克里森道。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他想。
“是啊,故事……可以讲给我吗?”
“讲……哪一段?”
“我们现在在密尔海湾里,马上要经过石阶列岛了,最终要去里斯,那就讲这里的故事吧。”
“这里可没什么长夜里的故事,长夜的时候……这里估计也和现在一样热吧。”克里森拿袖子偷偷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让我想想……”
石阶列岛是个充满传奇的地方。
在万余年前,石阶列岛曾是多恩之臂的一部分,它是一座大陆桥,连接着维斯特洛和厄斯索斯大陆。先民通过这里,带着青铜武器、皮制铠甲和马匹,从厄斯索斯大陆来到了维斯特洛。
他们在此建立了维斯特洛大陆上的第一个人类王国。
没人知道先民源自哪里,就像也没有人知道森林之子的来源一样。
此时维斯特洛的主人还是森林之子。先民们害怕森林之子刻在心树上的脸孔,大肆破坏所到之处的鱼梁木。这一行为使得双方起了冲突,森林之子使用魔法升起了海水掠过大陆,摧毁了多恩之臂,形成了石阶列岛,虽然此举摧毁了人类的国家,但剩下的先民还是开始了与森林之子间的战争。
战争持续了两千年,最终森林之子没能战胜人数更多、体型更大、体力更强以及拥有青铜文明的先民,先民逐渐控制了维斯特洛。
而石阶列岛呢,这里渔获挺多的,但却不是地理位置很险要的地方,她几次迎来了她的国王,但是每个王朝的统治都不长久。
史书记载的前两次都在坦格利安王朝时代,都是坐不上铁王座的坦格利安搞事儿,都很快就散了。
第三次则是长夜后的铁民入侵了。
长夜中,席恩葛雷乔伊为了救出他的姐姐雅拉葛雷乔伊而死于他的伯父攸伦葛雷乔伊,之后雅拉为了给弟弟席恩报仇,带领全部铁民去往了攸伦控制下的龙石岛。
彼时的龙石岛是坦格利安家族的龙兴之地,岛上居民还有把女儿送到领主的城堡里求龙种的习俗。据即使长夜之时,坦格利安王朝已经灭亡了十几年,岛上的普通渔民有些还是坦格利安那样的银发紫眸。
总之,长夜后,从龙石岛归来的铁民号称带了坦格利安家的后代回到铁群岛了,此后他们一直都自称有一部分的坦格利安龙家血脉。
在铁群岛沉没前的五十多年,当时的一个船长声称自己古老的坦格利安血脉让他做了可以预见未来的龙梦,在他的预言中铁群岛会发生末日浩劫,随后他带着三百条船迁出铁群岛进攻了里斯,他们成功了,把好好一个自由城邦变成了海盗城邦。
而后,在所有人都以为海盗们只是找个借口的时候,铁群岛真的发生了剧烈的火山爆发和地震。一半的岛屿都沉没了,其余的也被岩浆,地震和海啸摧毁了。滚烫的气泡自海底翻腾而上,炸裂开变成滚滚浓烟,剩余的的铁民非死既疯,仅有的几个保持理智走出这片烟海的幸存的目击者也患上了灰鳞病。
铁群岛这个名字就慢慢被人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烟海,或者铁烟海。据在坦格利安家族入侵维斯特洛前,他们的旧国瓦雷利亚也发生过一样的末日浩劫。
一句话也不愿和众人多的苏竟然这样和死胖子克里森聊了半宿,笃尔躺在桅杆之间的吊床上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