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还未散尽之前,秦杋便悄悄走了,下山后,路上有一黑衣人拦路,只见那人戴着一张样式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张紫黑色的嘴唇,声音低沉而诡异,那人问道:“你可是与什么人打斗过?”
秦杋拔剑进入防御状态,趾高气昂地说道:“何人在此?竟拦我的路!”
只听见那人轻笑了一声,诡异而嘶哑的声音轻蔑地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告诉我你同什么人打斗过即可!”
秦杋刚在逐月赛中受挫,现在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闯出来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挑衅她,她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就此作罢,便说道:“什么东西,也配在本小姐面前猖狂,今天便教训教训你这不知深浅的东西!”
那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轻蔑地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不是我对手!”
秦杋气不过,不再与他多说,直接发起进攻,两个人便打了起来,一柄细长的剑快速略过那黑衣人的前胸后背,每每进攻都被他躲了过去,秦杋怒道:“只会躲闪,算什么英雄,有本事硬碰硬和我打一场!”
那黑衣人仰天大笑,说道:“好!”说完便在原地双手结印,只听见他嘴里念着什么咒语,霎时风起云涌,那黑衣人的衣袍被风吹得放肆舞动,秦杋也差点站不住,只伸出手挡住袭来的灰尘和树叶。
紧接着,秦杋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她睁眼一看,空中有数个长着獠牙的猛兽超自己袭来,秦杋立马站起来,挥剑去砍。只见这些东西有首无尾,速度快得惊人,只一会儿,秦杋便应付不住了。
十几个回合下来,秦杋的力气渐渐被消耗殆尽,可那些个猛兽却像是精力永远也用不完一样,攻击速度丝毫不减,很快秦杋便败下阵来,被那些个猛兽头打得落花流水。
那黑衣人见她败下阵来便收手了,走到秦杋面前,俯视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同哪些人打斗过了吗?”
秦杋翻过身,由于体力消耗尽了,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一手握剑杵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只是踉跄了几步,又摔倒下去。
那黑衣人见她这番模样,笑着说道:“你知道你败在哪吗?”
秦杋抬头死死盯着他,眼神充满怒气与不甘,,咬牙说道:“我何曾败过?刚才是我大意了,我们再战一场!”
那黑衣人哈哈笑道:“不必再逞强了,输了就是输了,再战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你败在不会法术!你和我对战时如此,和别人对战时亦是如此!”
“法术?”秦杋半信半疑地问道。
那黑衣人笑了笑,说道:“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单靠武术就能打败那些白令行的弟子吧?”
秦杋忽然想到刚刚在圣罗法场,如雪隔空操控湖中的水将自己困住的情景,难道她使用的便是法术?如此看来这一切变说得通了,这黑衣人的话也并非不可信。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何居心?”
那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天下皆以在白令行修行为荣,以白令行的修行法术为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白令行更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许多比他厉害的门派定义为邪门魔道,使得天下驱之。究竟何为正?何为邪?呵,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那黑衣人忽然蹲了下来,继续说道:“你若想胜过白令行的人,我可以教你法术!刚刚与你交手,我不过只用了一成功夫便将你击溃,你若想比白令行那些弟子强,眼下只有我能帮你!”
秦杋听他说肯教自己法术,心里确实有些动摇,可是这人仍有许多可疑之处,便问道:“你为何要教我?”
那人盯着自己,眼神突然坚定而凶狠,说道:“你与其他人不同,你不是白令行门下的走狗,况且,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不仅不会成为白令行的弟子,而且还与白令行有仇,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强烈的复仇欲和胜负欲!戾气和**,凶残与韧性你都有,你这样的弟子,我很喜欢!”
秦杋被他猜中了心思,一时心虚了起来,他说的没错,此次比赛败给如雪,她确实很气恼,与如雪的一年之约,她一定要胜!她败给谁都可以,败给如雪绝对不行!
那黑衣人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知道说中了,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说道:“这颗药世间罕见,你吃了便可越过炼气阶段,直接开始修行法术!”说着又拿出一本书,说道:“这是一些最基本的法术秘诀,你的天资还不错,学会这些应该不难,你不必现在就答应我,这两样东西送你便是,这丹药吃与不吃,这法术修与不休,全在你!”
秦杋虽心有疑虑,但是这两样东西对她的诱惑真的非比寻常,她一心想要战胜如雪,眼下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试一试又有何妨。于是便收下这两样东西,问道:“我要如何联系你?”
那人大笑,站了起来,说道:“你放心,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现!”说完便化作一股烟飞走了,秦杋见此情景,在原地怔住了,看着自己手中的丹药和秘籍,突然心里畅快许多。
她并没有立刻将丹药吃下去,而是将两样东西小心藏好,休息了片刻,待精神好些了,便启程回东阙皇宫了。
回到自己院内,新月和婉儿见她浑身沾满泥土,立刻出来迎接,扶她到梳妆台梳理一番,又唤人提来热水,服侍她洗漱沐浴。
待宽衣之时,秦杋将新月和婉儿支配了出去,说道:“你们帮我到花园里采些花瓣来,记住,要新开的,那些有些许蔫了的就不必要了。”
新月和婉儿齐齐应道:“是!”便齐齐出去了。
她们二人走后,秦杋才拿出刚刚的丹药和秘籍,审视一番后,找了块干净的布包了起来,藏到了一个不常打开的箱子里,才放心宽衣洗漱。
此时此刻,秦杋脑子里想的全是那黑衣人说的话,愈发对那颗丹药和那本秘籍产生了兴趣,自言自语道:“那丹药果真有那么神奇?若是用来诓我的毒药怎么办?”仔细思考了一番,又说道:“我与他无冤无仇,应该不会给我下毒,况且以他的身手,若想杀我,刚刚与他打斗时便可动手,又何必多此一举,看来是我想多了!”
越想心里越痒痒,于是起身披上一件纱衣,将那丹药和秘籍又翻了出来,拿银针试了下毒,发现并无异样,便迫不及待地吃了下去。
谁知,丹药入肚,烈火焚心之感骤然袭来,秦杋一时痛苦地倒地,心想莫不是那黑衣人诓自己的,这丹药吃下去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怎会是什么有助于修炼的好药。
此时新月婉儿正好采完花瓣回来,秦杋听见她们入院的动静,挣扎着将那本秘籍塞入床底。
新月婉儿进来后看见她倒在地上,头上挂满汗珠,表情痛苦,慌忙上前搀扶,惊呼:“小姐你怎么了?”
秦杋痛得说不上话,任她们把自己扶上床,新月说道:“照顾好小姐,我去请太医!”秦杋一把抓住新月,使出浑身力气才缓缓说出几个字:“不,不许去,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抓着新月胳膊的手便无力地坠下了。
新月一时两难,看秦杋这般痛苦的模样,怎么会没事,若是没有传太医,秦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恐怕难逃一死,可是秦杋的脾气性格她也是知道的,若是此时违背她的命令去请了太医,日后她定会因此责罚自己,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不去了,既然她说无事,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漓湘院向来是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自己还是乖乖听话地好!
于是二人取来一些热水,用手巾擦了擦她身上的汗,又帮她把被子盖好,可是此时的秦杋怎盖得住被子,她浑身火烧似的热,恨不得立马一头扎进冰水中。于是费力地将被子掀开,一边说着:“好热!”
新月婉儿见她不停地出汗,身上热得不行,吓得都哭了,婉儿边哭边说道:“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这样下去,我们真怕您出事啊!”
秦杋此刻依旧苦痛不堪,这丹药的威力丝毫不减,使得她愈发疼痛,可她依旧不敢请太医,若是此时被太医识破,自己恐怕在这皇宫也呆不下去了。于是只能痛苦地说道:“不行,不能请太医,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
两人看她汗如雨下,实在不敢离开半步,哭着说道:“小姐,就让奴婢留下来照顾您吧!”
秦杋一时气恼不已,怒斥道:“滚出去,去门口守着,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两人被她吓到,只好遵从,于是双双退了出去,将门关好,守在门口!
房内,秦杋在床上痛苦挣扎,突然感觉心脏一阵绞痛,瞬间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染红了被褥和地面。霎时,又觉得浑身发冷,似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不一会儿就冷得浑身发抖,于是忙扯来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却依旧瑟瑟发抖。
秦杋心想,这究竟是什么丹药,一时之间自己竟经历冰火两重天的极致折磨,这药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有助于修炼,受这些苦倒也值了,若是假的,自己就算是翻山倒海也要将那人粉身碎骨,由于太过痛苦,没过一会儿秦杋便昏睡过去了。
待秦杋从昏睡中醒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一睁眼,一双紫色的瞳孔显得幽静而可怕,渐渐地,瞳孔的颜色由紫色变成正常的黑棕色,而这一系列过程,秦杋一概不知。
窗外已是皓月当空,秦杋此时身体未有任何不适,只觉口中仍有血腥的味道,很是不适便朝门外喊道:“新月!”
门外新月和婉儿听见后,立刻推门而入,此时屋内昏暗无比,二人连忙将灯盏点亮,遂跑到床边,半跪着问道:“小姐好些了吗?”
秦杋淡淡地答道:“嗯,帮我倒杯水,我要漱口。”
新月答道:“是!”婉儿问道:“天色已晚,小姐可饿了?我让厨房准备传膳来吧?”
秦杋说道:“刚出了一身汗,不太舒服,先伺候我沐浴梳洗吧,晚膳待会儿再传。”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又说道:“被子换床新的,地面也打扫干净!”
婉儿答道:“是!”
新月端着水在一旁等候,秦杋漱完口后起身去浴桶旁,二人便开始各忙各的。
此时秦杋只觉得浑身清明,隐隐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存续在自己的身体之中,秦杋心想,莫不是这丹药起了效果。待沐浴用膳之后,再拿出那秘籍练一练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