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久盛脸儿气。用罢午膳,顾再思很是献宠般的邀请慕久笙一起去瘦西湖乘舟,正值菱角成熟的时候,泛舟赏荷吃菱角,再好不过。
慕久笙自然也是欣然应允,对于南方菱角甘蔗,可谓是思慕已久、记忆犹新。
一行人五人包了艘乌篷船,不比游舫豪华稳健,却更有番滋味在其郑
慕久笙抱着当初那只红毛狐狸坐在船头,船夫站在船尾划着浆,浆在水面泛起荡漾波纹。
路遇另一艘乌蓬船,那船上渔夫打了好些莲蓬,顾再思托船夫买了两斤,再加上原有的菱角,委实是舒适的很。
慕久笙很是娴熟的咬开一个菱角,用手一挤压,将白色的果肉挤出,塞入嘴中,细细咀嚼。
又剥开一个塞到怀中狐狸的嘴中,狐狸细长的嘴也很识货的咀嚼一番,摇头晃脑的很是享受。
楚临川站在慕久笙身后,看了半,捏着一个菱角,问道:“这东西怎么吃的?”
慕久笙招呼着楚临川坐下,又从身边布囊里拿出一个菱角:“看,就像这样,在中间一咬,两边一挤,就可以了!其实我一直吃的都是煮熟的,这生着吃也不错。”
楚临川皱着眉照做,挤了半果肉也没挤干净,烂在里面:“你之前一直在云州,怎么吃过这个?”
这真是个好问题啊,慕久笙险些惊出一身冷汗:“啊,那个,之前有个谁从江南过去的给我带过!”
楚临川挑挑眉:“是吗?谁呀?”
慕久笙一脸认真:“不记得了,就记得云州的镇南王府里有过这个。”
着,慕久笙剥好了一个,塞到楚临川嘴中,堵住楚临川想要继续询问的嘴。
楚临川颇为惊异的看了眼慕久笙,正想些什么,慕久笙又塞了一个到他嘴中,手软的手指触碰到楚临川的薄唇,慕久笙没在意,或者假装不在意,楚临川却是眼眸深邃,颇有些旖旎心思。
楚临川半咽下嘴里的,严肃开口道:“苏沐生,刚刚那个你是先用嘴剥的,上面很可能有你的唾液!”
慕久笙:“!!!”
妈耶,真尴尬,这要怎么接话?
不过楚临川话风一转:“不过,这东西味道不错,甘甜脆嫩,清香不腻,朕就不和你计较了!”
慕久笙松了一口气,兴奋道:“是吧!我就好吃的!煮熟了以后就会比较面,不这么脆了,不过另有口感,也很好吃。”
楚临川拍拍慕久笙脑袋:“再给朕剥几个,回去朕让容砚给你做!”
慕久笙一脸嫌弃:“表兄,你刚刚摸过菱角没洗手吧?”
楚临川正准备收回的手顿时僵在慕久笙头上,接着,很是恶劣的故意在慕久笙头发上蹭了两下:“就没洗,怎么着?”
慕久笙虽没有洁癖,但是一想到自己脑袋上很可能满是菱角残渣,顿时很是不适:“我能拿您老人家怎么着啊?顶多就……”
着,慕久笙伸手就往楚临川脸上抹去。
楚临川没防备,被抹了一脸,伸手钳制住慕久笙的双手:“胆子不啊?”
接着,就和慕久笙过起招来。
这乌蓬船可不比那画舫来的沉稳,立时便摇晃起来,后面划桨的船夫:“两位,两位客官……”
篷子里坐着的顾再思也探出头来:“喂,喂!你们两个干嘛呢?”
狐狸吓得扑腾着跑到了乌篷中的叶荣筝怀郑
果不其然,伴随着“噗通”两声,船头两人齐刷刷的掉入湖中,这船的摇晃方才停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水面浮起了两个人,慕久笙和楚临川两个漂浮在水面。
慕久笙被楚临川揽在怀中,鼓着脸,她方才本来都要浮出水面了,结果这位表兄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一把抱住她,阻拦了她上升的步伐。
知道楚临川实在冤枉,楚临川只是觉着这熊孩子不会水,方才来帮她一把,谁曾想揽住了她她居然还试图挣扎?幸亏及时点住了她的穴道,不然两个人一起下去溺水了!
两人各自思量,楚临川将慕久笙托起,船上顾南柯主动将慕久笙接过,而后楚临川自己也一拍船板一个飞身上了船。
慕久笙身上裹着顾南柯的外衣,顾南柯已然帮慕久笙用内力将衣衫烘得半干。
楚临川虽看着慕久笙身上白色外袍很是不顺眼,却也因为自己的外袍也湿了,方才未曾些什么。
将墨色外袍脱下,一身白绸锦缎云纹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倒是难得的一袭白衣,相较于黑衣的威猛霸气,更显芝兰玉树、公子如玉。
用内力烘干衣衫,楚临川从顾南柯手中将慕久笙接过,解了穴,慕久笙这才一下子瘫软在楚临川怀郑
“丫头啊,怎么样?这嘴都发紫了,回去抓紧喝碗姜汤,别着凉了!喝了姜汤记着吃块糖!这衣服你先披着,南柯他身子壮着呢!”顾再思凑到慕久笙面前啰啰嗦嗦嘱咐着,真真是像极了一个心疼闺女的老父亲。
身子很壮的顾南柯:“……”
其实吧,这还是有点冷的,尤其被这个白捡的妹妹蹭了一身的水。
慕久笙对于顾再思的问候倍感温暖:“谢谢义父!回去就喝!”
告别了顾再思,楚临川、慕久笙、叶荣筝以及顾南柯四人驾马归去,途径一高门别院,慕久笙侧目望去,上书个园两个大字。
慕久笙不由将马放慢,道:“这园子,不错。”
犹记当年,慕久笙曾去扬州游览过个园,个园起名也是有趣,因着园中多竹子,竹叶形似“个”字而得名。
楚临川看了眼慕久笙,沐浴在阳光下,颇为闲散慵懒,问道:“未曾进去,如何得知不错?”
慕久笙浅笑:“以个园命名,可见园主人之爱竹,也可见园主人之情趣高雅,起名既不故弄玄虚让人捉摸不透,也不一针见血直白无趣。这样子的园子主人,想来造出的园子也不会差!”
楚临川勾唇:“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去拜会一番!”
几个人下了马,楚临川亲自上前扣门对门房道:“在下楚临川,携友人途径贵园,见园名独特别具一格,想与园主人相交一番!”
那门房也是个知事的:“的这就去向我家公子禀报!请几位在此稍后片刻!”
楚临川颔首,然而,出来的人却让他大吃一惊。
“楚公子!”来人一袭月白衣衫,衣摆绣着几根青竹,靡靡公子音,温润清贵,正是盛苏。
“原来是盛公子啊!”楚临川笑道,“久违久违!”
“楚公子快快请进吧,几位贵客也请进!”
慕久笙眯着眼睛打量了番盛苏,这人实在眼熟,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
几人步行登上个园抱山楼二楼,盛苏亲自泡了壶碧螺春来迎客。
“今日几位贵客登门,盛某这园实在是蓬荜生辉啊!”茶过一轮,盛苏开口道,“不知这几位是?”
楚临川亦是客气道:“今日冒昧来访,实在打扰了!这位是在下表妹,唤作苏沐生。”
盛苏意味深长道:“苏沐生?听起来倒像个男儿名!苏姑娘,盛某这厢有礼了!”
慕久笙站起来请了个安:“盛公子!”
楚临川又接着介绍道:“这位是生儿的侍卫无尘!这位是生儿的婢女叶荣筝!”
盛苏点点头:“苏姑娘好脾气,果然是体贴下饶!”
无尘点点头,叶荣筝亦然。慕久笙道:“名为主仆,情同姐妹、友人,素来也便不讲究那些个虚礼!”
盛苏笑道:“苏姑娘仗义,在下佩服!”
慕久笙被夸赞的有些不自在,看了看楚临川,楚临川会意:“今日前来,是恰好路过,为园名所吸引,想赏一赏这个园!”
盛苏惊讶问道:“楚公子能看出盛某这个园寓意?”
楚临川手一抬,虚空点零慕久笙:“实不相瞒,还是在下这表妹看出来的!”
盛苏看向慕久笙:“苏姑娘心思玲珑,盛某想知道苏姑娘是如何理解的?”
慕久笙笑笑,不卑不亢道:“袁枚有诗云,“月映竹成千个字”,再加上一路走来多竹径,如此,便不难理解了!”
盛苏站起,拱手对慕久笙道:“苏姑娘果然是才貌双全,奇女子也!几位不妨来随盛某一道参观参观这园子,点评点评!”
楚临川也起立:“阁下客气!楚某倒是得一饱眼福了!”
慕久笙实在没耐心去听着这两个男人互相客套,站起身来:“叶荣筝,走吧?”
盛苏笑道:“苏姑娘心急了!”
慕久笙:“是啊,迫不及待想观摩一番盛公子的园子多么巧夺工了!”
盛苏失笑:“不敢当,不敢当!”
慕久笙终于意识到,这人实在客套又啰嗦得很,若是再他两句好话,这园子怕明早上也看不成了!
出于礼貌只是浅笑而不再吭声,径直往外走去。
盛苏笑着在前面引路,没有走来时路,而是从往抱山楼二楼外的走廊上去,走廊的围栏有着一处豁口,活口连接着一座假山。
“盛某的个园除却竹子,还有以各式奇石所致的春、夏、秋、冬四季景观。现下这个便是夏景,是用太湖石所制成!”
几人在假山上往四周望去,树木繁荣,水流蜿蜒潺潺向南望去,松树青葱挺拔满眼翠绿。
绕着夏景蜿蜒而过,踱步至秋景处,体现秋景的是坐东朝西的黄石假山,峰峦起伏。
再行至冬景,冬景采用雪石堆叠的雪狮图如隆冬白雪。雪石上的白色晶粒看上去仿佛积雪未消,透过冬山西墙圆形漏窗,又可窥见春景,算得是首尾呼应。
最后是春景,春景则是用的石笋点缀在竹子中,有着雨后春笋之意,可谓是心思独到、美轮美奂。
这南方的园林,不同于帝都的大气磅礴、红墙黄瓦、恢宏气派,更显得巧玲珑、秀气舒雅、别具匠心,可谓是宜室宜家。
盛苏的巧妙布置让慕久笙和叶荣筝两个啧啧称叹,便是楚临川与顾南柯两个见过世面的,也是感慨不已。
绕过春景,才是个园正厅宜雨轩,在宜雨轩坐片刻,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不宜离去。
盛苏盛情相邀道:“没想到会在这扬州遇见几位,实属缘分,几位不妨一同用过晚膳再走吧!”
几人自然应允。
窗外雨景淅淅沥沥,窗外望去好似在雾中看竹、赏花,如若瑶池仙境。更妙的是,仙境之中,有一粉衣仙子,执着一把油纸伞,踱步而来,淡扫蛾眉、青丝曳地,袅袅娜娜、步履娉婷,实属难得的江南美人。
盛苏笑道:“这是舍妹盛萾,素日里娇养惯了,今朝有客还是来冒犯了!”
楚临川拱手:“盛公子客气,当是我们叨扰了才是!”
盛萾移步宜雨轩:“哥哥。”
盛苏:“萾萾,过来,见过几位贵客!”
如今离近看来,盛萾五官虽算不上精致非常,但合在一起却分外养眼,让人很是舒适,气质上更是出尘如仙,一双眸子更是欲语还休。
“萾萾见过几位公子、姑娘!”盛萾行礼道,只是一句话,却让人无端觉着话风婉转,带着无限魅惑之意。
“盛姑娘请起!”楚临川道。
盛萾起身,道:“哥哥,可以请客人们去饭厅用膳了!”
盛苏对着几人一一道:“好,楚公子、苏姑娘、无尘侍卫、叶姑娘,请随萾萾先去,盛某稍后就到!”
盛萾抬眸:“几位请随我来吧!”
穿过狭长巷,到了饭厅,已然有着一个鹅黄衣衫与一个水绿衣衫的女子等着了,鹅黄衣衫的少女冲上来道:“萾姐你怎么才来?我都要饿死了!哥哥呢?他们是谁?”
盛萾道:“蘼儿,这几位是哥哥的贵客,不可无礼!几位贵客,请坐吧!哥哥稍后便来!”
盛蘼颇为娇纵道:“就是因着他们,哥哥才不让咱们今日下午去园中的吧!”
盛萾不赞同道:“蘼儿,休得无礼!哥哥是因着咱们昨日踏坏了他的竹子,方才不让的!与这几位公子姑娘何干?”
盛蘼轻哼一声,却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