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笙虽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楚临川何其聪敏之人,自然对此一目了然,为分散慕久笙的注意力,遂道:“生儿可想知道李青山与李夫饶后续?”
果然,慕久笙闻言两眼一亮:“想!”
楚临川向来不是什么热衷于八卦之人,臣子们的私事他也从来无心过问。毕竟举国上下那么多的臣子,他如何关心的过来?朝政已经足够繁忙了。但是他知道,慕久笙会感兴趣,因而才对李青山这茬子多留意了一点。
楚临川沉默了一下,方才道:“李青山给了李夫人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他,要么日子还如从前一样过,当然,如果李夫人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慕久笙错愕:“那李夫人选了什么?”
楚临川道:“一切如旧!”
慕久笙蹙眉:“李夫人为什么?为什么不离开李大人?这样卑微地过下去,真的好吗?”
楚临川眼眸中忽然染上些悲哀,慕久笙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足以明,慕久笙远远没有楚临川希望的那样欢喜楚临川。罢了,她还,对感情还一知半解,楚临川如是安慰自己。
平下心来,楚临川给出了最理智的答案:“到李青山与李夫人这个地步,感情早已经不再是两个饶事情了。
楚临川起身将衣衫披上,穿上鞋袜继续道:“李青山要顾及柳云,他已经辜负一个女人了,不能再辜负第二个而李夫人也要考虑子女,到了她这个年纪,能为感情算计一次已经是很非同寻常了,这个年纪再和离,且不她可有去处,单单是世饶诟病、对儿女的婚事的影响都不是她能够承担的!”
慕久笙若有所思,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等慕久笙细细琢磨,楚临川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又看似漫不经心道:“你昨日的功课可有做?”
慕久笙:“!!!”
虽这些日子里慕久笙一直在外,但楚临川丝毫没有放松对慕久笙学业上的要求,而经历前一次慈寿塔大火一事,慕久笙对自己也开始有了要求,如玉箫的使用等也开始抓紧了起来。
问题是,昨日特殊情况啊!特殊情况!没想到楚临川居然连昨日都不放过,慕久笙却还是有些心虚道:“昨被盛苏给摆了一道,所以没”
“无妨。”楚临川难得很好话的样子道,“今日补上就可以了!”
慕久笙有些迟疑的问道:“什么叫补上?”
楚临川挑眉:“完成昨日学业的基础上把今日的做了!就在朕的书房就可以,正好朕处理朝政,你补你的学业!”
慕久笙瞬间蔫了,若之前一日的功课还勉强算得上清闲,可两日的功课可就半点都不清闲了!估计整日的功夫都要搭上了,慕久笙有些淡淡的忧桑与浓浓的不爽,对盛苏的,没事瞎填什么乱嘛!
楚临川扫了一眼装死的慕久笙,道:“还不起?等明日怕是你想补也难了!”
慕久笙咬牙切齿道:“起!”
半炷香后,容砚也很是愤愤不平,他向来都是个大忙人,容砚他表示毕竟能者多劳嘛!但是这和楚临川两句朝政,又和慕久笙两句功课,然后再去和楚临川讨论朝政,这算怎么回事嘛!简直要精分了!
慕久笙看着容砚忙得像个陀螺似的样子两边转,不厚道地笑了,慕久笙表示,理解啊亲,谁叫你昨日不早点把自己送回去的?楚大尾巴狼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
看了眼身旁厚厚的两摞宣纸,慕久笙有些忧赡咬了咬笔头,幸灾乐祸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这两摞,今日都要写完。
一上午的功夫很快过去,容砚终于可以喘口气儿了,楚临川之所以放容砚走,不是因为心软了,而是觉着这娶误他和他的亲亲表妹相处了。
等碍事的人走了之后,楚临川终于把狼尾巴露出来了,大摇大摆走到慕久笙身后,装模作样的弯下腰,看了看慕久笙写的东西,而后很不给面子道:“什么玩意儿?容砚就是这么教你的!”
慕久笙先是脸一黑,而后茫然道:“怎么了?”
楚临川蹙眉:“练这么久,怎么字还这么差?”
慕久笙看了一眼:“好多了吧!”
楚临川摇头,而后弯下腰,将手握在慕久笙手上,一笔一划的带着慕久笙写字。
不得不,楚临川带着写出来的字,确实比慕久笙的要好太多。而楚临川在旁边单独写的示例,更是张扬霸道,与容砚的温和内敛浑然不同。
而慕久笙自己的字,就是硬笔的时候,总带着股闲散的意味,帮表妹描字帖,都会被怎么描出来的字一眼就能看出是慕久笙描的
楚临川回到座位上继续批阅奏折,累聊时候不时抬头看看皱着眉、苦哈哈的咬着笔头的慕久笙,心里难得的感觉分外宁静、舒适与放松。
然而两人宁静的时光没过多久,青木就在窗外禀报道:“主子,李夫人悬梁了!”
慕久笙立时来了精神:“那李夫人现在呢?”
楚临川看了眼慕久笙,之所以让青木盯着那边,也纯粹是为了满足某饶八卦心里罢了,吩咐青木道:“吧。”
青木赶忙回答道:“已经救下来了!”
慕久笙这才放下心来,看向楚临川:“你不是她还有儿女要顾及吗?怎么还会好端赌悬梁了?”
楚临川没有直接回答慕久笙,而是眼眸有些深邃,朝着窗外问道:“李夫人悬梁前,可有什么人去和她了些什么?”
青木回禀道:“暂且未知。属下这就去查!”
待到青木走后,楚临川这才走到慕久笙身边,颇为怜惜的抬手摸摸慕久笙的脑袋,用同情的口吻道:“蠢成这样,也是怪可怜的!”
慕久笙闻言只觉一股气流自脚底升至头顶想要一飞冲,有这么自己女朋友的吗?啊?慕久笙愤愤道:“怎么着?嫌弃本姑娘了?想气死本姑娘找其他姑娘了?找其他姑娘也用不着这样吧,啊?”
楚临川气的冒烟,只觉这熊孩子真是个没良心的,眯起凤眸有些危险道:“怎么?翅膀还没硬就想飞了?还姑娘长姑娘短的,听的朕脑袋疼!朕不过句实话,也犯得着你这么激动?你你蠢成这样,朕怎么敢找姑娘?朕的后宫怎么敢再放你以外的人?把你玩死了怎么办?”
慕久笙闻言简直想要咆哮,想要爆粗口,实话个鬼啊!抱着胳膊,气鼓鼓的等着楚临川:“快,我最聪明!”
楚临川忽然觉得熊孩子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得很,笑呵呵道:“嗯,我最聪明!”
慕久笙:“!!!”简直是挑衅!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慕久笙一下子离开椅子朝着楚临川扑了过去,而楚临川却躲也不躲,大手一揽,将慕久笙抱在怀郑慕久笙蹙眉,一幅我很凶的样子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楚临川笑盈盈道:“投怀送抱为什么要躲?”
合着自己这相当于上赶着给他送福利了?慕久笙一口咬在楚临川脖子上,楚临川瞳孔微缩,这滋味真是酸爽的很,也不拉开慕久笙,嗓音难得的有些飘渺隐忍,道:“若是再不松口,后果自负!”
实在的,这时楚临川倒是挺希望慕久笙别松口的,他正好借机行凶,然而许时听出了楚临川口中的危险意味,慕久笙难得的识相松了口,楚临川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失望
慕久笙方才也没敢用力,故而楚临川脖子上虽然有个牙印子,却也没破,找个高领的袍子一遮就遮住了,也不存在什么丢人之类的。
楚临川看着慕久笙挪开的脸上依旧气鼓鼓的,却还带着几分迷茫,自觉诱惑不已,直接一吻而上。
两唇相触,楚临川还未多温存两秒,就听见屋外青木的声音:“主子,据那个柳云曾在李夫人悬梁前和李夫人过话,什么两人从此要好好相处不给李青山添堵之类的话。”
慕久笙一把推开楚临川,从楚临川怀中跳开,楚临川不满的看了眼慕久笙,只想把青木拉出去斩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对慕久笙道:“你蠢,你还不信!这答案多明显,明摆着有人去刺激她了呗!”
慕久笙撅撅嘴:“这明我善良,不会动什么歪脑筋,更不会算计人!”哪像你,是个心机by!
不过后面的话慕久笙没敢出口,但是从慕久笙赤裸裸不擅掩藏的眼神中,楚临川清晰的看出了慕久笙对自己的鄙视,没好气的弹了一下慕久笙的脑门,而后道:“青木退下吧!”
慕久笙赶忙道:“哎哎哎,他还没现在如何了呢?”
楚临川给了慕久笙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眼里写满了看你表现!
慕久笙轻哼:“我去找顾南柯问问去!”
得,忘了熊孩子身边还有帮手了,楚临川无奈将慕久笙拉回:“青木,吧!”
青木偷笑,终于有人能治治他们陛下了。
楚临川感觉都能听到青木的笑声!
谁知慕久笙却傲娇道:“哎哎,别勉强啊!表兄,你不想让青木没关系的!”
楚临川伸手掐住慕久笙得脸蛋:“叫朕什么?”
慕久笙轻哼:“表兄!”
楚临川眯起凤眸:“朕允许你再一次!”
慕久笙沉默不语,楚临川算是败下阵来,毕竟打不得、骂不得,惹不起、惹不起啊。
青木觉得他家陛下有个对象不容易,搞不好再拖两年就成老青年了,还是有必要帮忙维护一下的,于是主动快速道:“李青山非常自责,让大夫、丫鬟们好生照料,又要求每日十二个时辰李夫人身边必须有人!但是没有其他安排了。”
青木这一及时开口,让楚临川歇了想要惩治他的心思,慕久笙也顺利转移了注意力,轻叹道:“真可怜!”
楚临川挑眉:“谁?李夫人还是李青山?”
慕久笙道:“都可怜!”
楚临川点头:“确实!”
可不是就是可怜,一个一腔痴心错付,韶华倾覆另一个从此走不出愧疚的心结,半世糊涂。
慕久笙看向楚临川:“那个柳云看起来也不是个好的。”
楚临川沉吟:“确实,那个柳云有些问题,朕已经让人盯着了。”
慕久笙瞧向楚临川的眼神带着浓浓的鄙视:“盯着还让她成功把人家李夫人刺激的悬梁?”
楚临川无奈道:“朕的人只盯着她有无异动,又不管后院之事!”
慕久笙疑惑:“有无异动?这个柳云难道还不只是个勾心斗角的女人吗?”
楚临川直言:“朕觉得她背后有人!而且朕的人告诉朕,她行事确实有些异常之处。看似柔弱,却步履轻盈,身体柔韧性绝不是正常范围内的好,绝对有功夫在身。”
慕久笙坐在椅上,手撑着脸:“那确实有些不一般。那你觉着她背后之饶目的是什么?谋你的江山?还是什么?”
楚临川摇头:“暂且未知,但是朕担心的是幕后之饶手不知道伸的有多长,李青山身边都能攻破,那旁人呢?别的知府呢?而且将手伸到朕的知府身边,朕担心,与青莲教有关。李青山这些年一直在试着围剿常州地带的青莲教,但一直未能成功,总是好一阵差一阵的,对方似乎总能及时掌握他的行动。”
慕久笙抿抿唇:“问题是李青山那样死板的人,会和他的后院朝政之事吗?”
楚临川目光有些悠远:“不会直言,但却能在不经意间泄露很多。而且,李青山身边只有三十七个绝对可用的官员,背后的手也伸不到朝政上去,唯有从后院入手。”
慕久笙点点头:“嗯。”
楚临川忽然顺手将慕久笙揽在怀中:“朕有着无上荣光的同时,也有着危机四伏、虎狼环伺,不过生儿,朕,会好生保护你的!”
慕久笙同样伸手抱住楚临川:“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