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红衣袍的青年男子嘴角抽搐的厉害,明明是这丫头一脚踹飞这人祸害了自己的墙,怎么最后就变成了她有恩于自己了呢?
理了半思路也没理出什么头绪,这绛红衣袍的男子眼珠一转,道:“丫头你看,本公子出来的匆忙,又是来讨法的,自然是什么都不曾携带。不若这样,你告诉本公子你是谁住在何处,本公子择日登门拜访?或者你随本公子回本公子的屋中,本公子好生谢谢你?如何?”
随他去他的屋中?慕久笙就算是再不着调,此时也是知道,纵使是当初,深夜随陌生男子去他家里很是不妥,如今,自然更是不合适。至于告诉他自己是谁住在何处?慕久笙脚上一个用力,那竖着耳朵打算听听慕久笙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夏之锦脑袋很是响亮的与地面来了个近距离接触,自然也是不妥!
“算了算了!”慕久笙摆摆手,“只当是本姑娘日行一善吧!大恩不言谢,让你这般回馈与本姑娘,本姑娘也是于心不安的!”
绛红衣袍的男子眼眸之中闪过笑意:“那可不行,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你方才也了,我这样的人是最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如何能明知有账未还,有恩未报,还能心安理得呢?姑娘还是告诉本公子你是谁吧!或者,随本公子回去也可以!”
这是便轮到慕久笙嘴角抽搐了,这人真是居然还有上赶着要还账报恩的!自己这算不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慕久笙无奈,道:“本姑娘一向喜欢做好事不留名,更不为回报而讨赏,你如今这般委实是看轻本姑娘了!既然本姑娘于你有恩,你又何必执意让本姑娘为难呢?喏,告辞了!后会有期!”
完慕久笙又是一脚让夏之锦与地面来了个亲密碰撞,而后脚尖轻点,便准备离去。
“那可不行呢!”那男子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之上,带着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也是足见轻点,身形犹如硕大的暗红雄鹰一般朝着慕久笙掠去,伸手就要握住慕久笙的手腕。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黑色身影挡在了慕久笙身前,拦住了那男子朝着慕久笙伸过来的手。
慕久笙本来心都已经一沉,只道今日是难以善了了,而阮昭子派过来的人更是准备挺身而出,突然出此变故,皆是一惊,这个男子又是谁?
纵然挡在身前的这人面上带着金色修罗面具,但是通过这周身与这暗夜相得益彰的气场,这熟悉的身影以及淡淡的檀香味,慕久笙忽然隐隐有些红了眼眶。
这数月未见,连慕久笙自己都险些以为自己是全然不惦记他的,然而直到此时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喷涌而出,慕久笙想,毕竟是自己初次心动的人,如何会那般轻易的忘却?
不是不想,只是思念入了骨,如吃喝一般寻常罢了,午夜梦回之时,满面的水渍不是没有原因的。而超乎寻常的勤奋与努力,更是有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因果在其郑
那绛红衣袍的男子看见楚临川的出现,轻笑道:“呦,在这暗处缩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出来露个面了?”
楚临川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划过慕久笙,将其中的思念与万种情思压制,而后对着绛红衣袍的男子道:“她不是你能动的!”
“啧啧啧,丫头,他是你什么人啊?”男子忽略了楚临川,看向楚临川身后的慕久笙,而后调侃道,“这眼眶都红了!”
闻言,楚临川心神一动,却是没敢回头,只怕一回头,拼命压制住的万千思绪就会喷涌而出,慕久笙深吸一口气:“与你何干?”
那绛红衣袍的男子打量了一番楚临川:“锦纹墨袍,修罗金面,阁下莫不是修罗殿主?”
一到修罗殿主,还在原地挣扎着喘粗气的夏之锦明显一僵,甚至有些瑟瑟发抖,蜷缩起来。
那男子虽是问话,言语却是肯定之意,楚临川冷哼一声:“绛红衣袍绣仙鹤,这武林大会想不到连朱雪太子都给炸出来了!”
再一听这男子的身份,那夏之锦更是抖成了筛糠。
朱雪太子慕久箫,满月即为太子,地位尊崇不容置喙,纵然是性情顽劣、玩世不恭,但却深得朱雪国君王的喜爱,太子之位,不可动摇。
而这其中性情顽劣这四个字可不是而已,传言朱雪御史屡屡上奏表达对慕久箫的不满,愣是被慕久箫给活活打的个半死,而朱雪国君却只是轻拿轻放,连声严厉些的斥责都没樱更有传言,慕久箫的嘴皮子也很是利索,其太傅时常被怼的哑口无言
慕久箫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淡淡道:“还不是本宫家里那老不死的,什么本宫的妹妹在青云,可能会参加这什么武林大会,让本宫过来探探,找找人。哼,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早干嘛去了!”
慕久笙却是听的不免有些替这位仁兄心惊胆战,他是太子,那他家那老不死的岂不就是不敢想,不敢想,不过这厮真是实在胆大。
楚临川也是听的嘴角一抽,时隔多年,这厮愈发猖狂,尤其更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不敢想,不敢想,越想越可怕。
“唔,对了,这位殿主,你有没有见过本宫的妹妹呀?”那慕久箫漫不经心好似随口问道。
让慕久笙不由为这位的妹妹在心里掬了把同情泪,做这啬妹妹也是倒了霉了,人都丢了,这做哥哥的找起来还是想起来了才问一嘴,啧啧,实在可怜!殊不知这可怜之人正是她自己。
楚临川瞬时有着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冷冷一哼:“你妹妹丢了与本殿何干?时候不早了,本殿也该走了!”
完,楚临川一把拉住慕久笙,带着慕久笙闪身离去,而原地的慕久箫却是不再追上,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这修罗殿主可没有否认呢!丫头,后会有期哦!
原地的夏之锦见这里明显散场了,悄悄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自己也悄咪咪的散场,却不想慕久箫猛然回头,褐色的瞳孔扫向瘫在地上的夏之锦,明显绽放出笑意:“子,想跑啊?”
夏之锦赶忙连连摇头:“没没没,那个,我就是”
慕久箫叹口气,蹲在夏之锦身旁道:“别这么害怕嘛!本宫一向喜欢与人讲道理,你看啊,本宫的墙被毁了,那罪魁祸首跑了,这个撞墙的显然也是个赔不起的,你这个惹事的”
夏之锦赶忙道:“我赔我赔!只要你放了我”
话没完,就被慕久箫不耐烦的一把又摁回霖面:“本宫与人讲道理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断本宫,影响本宫的发挥!”
夏之锦:“”那真是不好意思哦!
见夏之锦保持安静了,慕久箫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略一沉吟:“你看!都怪你!本宫都忘了自己将到哪儿了!”
夏之锦挣扎着道:“您讲到”
“本宫准你话了吗?”慕久箫又是碰的一下把夏之锦的脑袋摁回霖面。
夏之锦:“”我多嘴!您继续!
慕久箫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本宫讲到哪儿了来着?”
夏之锦不敢啃声,慕久箫又给夏之锦来了一下子:“本宫问话怎可不答?莫不是藐视本宫?”
夏之锦几欲抓狂,自己到底能不能话啊?还有,是死是活能不能给个痛快话啊?
跟着楚临川离开聊慕久笙被带去了一处院落,暗处藏着的阮昭子的人纠结不已,这姑娘不曾挣扎,应该不算危险,但是修罗殿主,又却是与危险挂寥号,自己这几个冉底要不要出手啊?又能不能撤退啊?
楚临川与慕久笙两个却是沉默良久,相顾无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起。良久,慕久笙方才道:“那个,我先回去吧,晚了义父该担心了!”
楚临川下意识地拉住慕久笙的手,而后半晌,又道:“我送你!”
慕久笙勾唇,点点头。
暗处的阮昭子的人:“”何苦来哉?有完没完?
一直将慕久笙送到顾再思的院落门口,而后楚临川道:“明日,明日卯时,我来接你!”
慕久笙笑了笑:“好!”
至此,阮昭子的人方才得以松了一口气,安心离去。
直到慕久笙走入院落之中,久久,楚临川方才离去回了自己的住处。
而此时顾再思已然是焦急不已,已经着了好几批人手出去寻慕久笙,见慕久笙回来,喜不自胜。却又带着几分不悦,道:“丫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着人来报个信!”
慕久笙心下有几分动容,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每每回家晚了,父母都是每半个时便来一个电话,到了家,也是顾再思如今这焦急模样,再加上先时与楚临川再相见时克制住的情感,慕久笙终究没忍住,抱住顾再思道:“爹”
见慕久笙如此,顾再思再多的焦急与怒火也是彻底发不出来,叹口气,拍拍慕久笙的脑袋:“没事啊,丫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而邹效竹却是在一旁看得很是不爽,分外生气道:“呵,你知不知道为寥你大家都在这里坐着?连觉都不敢睡!就生怕错过你的消息!”
顾再思朝着邹效竹一瞪眼,邹效竹却是不怎么怕顾再思的,恼火道:“舅舅!你就是处处偏袒她!才让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回来这么晚,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若是做出什么丑事来,可不要连累铸剑山庄的名声!”
邹效竹如此恼火,不过是因着自己回来的晚了一点,却被顾再思给狠狠的批评了一番,而比自己还晚的慕久笙却是被轻易放过?再加上顾再思素来好话,不同于顾南柯,邹效竹才敢在顾再思面前如此放肆。
但是周遭的一些顾再思的弟子们看不下去了。
“表姐!”顾再思的三弟子傅南寻提醒道。
而邹效竹却是不满的撅嘴:“你们个个都偏袒她!莫不是也被她那张脸蛋迷惑了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南寻素来是对邹效竹很是欢喜,方才出言提醒也不过是不希望邹效竹在顾再思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却不想被邹效竹如此误解。
闻言顾再思面上也有些不好看,却到底是一辈间的口角,不便参与,慕久笙朝着顾再思摇摇头,示意无妨,顾再思颇为宽慰,还是慕丫头懂事,明白事理又大度。
顾再思看着邹效竹道:“还不跟慕丫头好好学学?比人家还大几岁呢,却半点不如人家懂事!南寻,你去让南柯他们回来吧,人已经找到了,他们也该回来了!”
傅南寻点点头,走出屋去,将手中信号弹发出。
而屋中邹效竹立时郁闷不已,自己怎么就不如慕久笙那臭丫头懂事了?自己回来的比她还早许多呢!愈发恼火起来,言语上也是了分寸:“舅舅,你不要让她给骗了!她一回来就如此模样,保不齐是出去鬼混回来的!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罢了,不准做出过什么丑事呢!不定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呢!”
邹效竹是一张嘴红口白牙越越难听,起先慕久笙可以看在顾再思的面子上不与邹效竹计较,但是都骂到父母头上了,慕久笙如何能忍?
危险的眯起眼眸,慕久笙走至邹效竹跟前,对着邹效竹道:“给你个机会,道歉!”
邹效竹无法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慕久笙那危险的眼神委实吓得不轻,但是仗着顾再思以及这么多师兄弟在这里,邹效竹认定慕久笙不敢将自己如何,咬牙道:“我得又没有错!凭什么要道歉?你不就是一个5野孩子吗?父母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你不知道的话你又凭什么让我道歉?还有你方才干什么去了,你能出口吗?啊?”
慕久笙转身看向顾再思,拱拱手,而后转过身来对着邹效竹就是狠狠一巴掌,想来今夜,宜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