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清歌这种明知找死，干脆躲远点的想法，楚离凰只能报以哂笑。

“大千世界，万千位面，之所以有这么多降临者来到这虚无之地，其实都是为了获得一个资格。”楚离凰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到底怎样才能把这个精明的小徒弟骗过去。

资格？

顾清歌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四人，姬霜和司空家的两个老头，为什么会跟她舅舅一起，往虚无之地的方向过去？

楚离凰说端木凤桓被控制了，又是谁控制了他？

姬家的姬霜还有司空家的两个老头，难道也被控制了？

“我这人啊，可是惜命得很，找死的事，我可不做，师父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抢那个什么资格？”顾清歌矮下身，替端木凤桓检查着，还不忘嘲讽楚离凰一句。

楚离凰摇摇头，道：“狂澜帝为了这虚无之地，将这个位面划为已有，本座若想要他连占的机会都没有，既然早就放弃了，如今又何必再要？”

这两位呛声的功夫，零度冷着脸在一旁，恨不得现在楚离凰给他一个命令，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不然他真怕主子回过神来，会把他杀人灭口。

不得不说零度现在的感受，跟曾经流光的感受，简直是如出一辙，都看到了主子不一样的一面，都小心翼翼的装着小透明。

“师父，我舅舅是被谁控制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吗？”其他三个人的死活她可不关心，她在意的是端木凤桓的命。

楚离凰没有答话，看了一眼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零度。

后者会意，很自觉的走到了端木凤桓身旁。

“小姐，他们四人中只有那两个人没有被控制，是不是被控制的两人都要救？”想了想，零度还是征求一下顾清歌的意见，毕竟其中一个被控制的人，是姬家的姬霜。

顾清歌诧异的顺着零度的视线看去，发现他正看着的就是姬霜。

姬家的姬霜，还有她舅舅端木凤桓，两人都是被控制的，反而司空家的两个老头子没有被控制，也就是这两个老头，是清醒的？

“救！”

罢了，既然姬霜是被控制的，那说不定姬家跟她舅舅失踪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总之先看看姬霜醒了怎么说吧。

零度手中，黑色的雾气逐渐凝成实体，漆黑的绳索将司空家的两个老头绑了个结实，确定这两个老头就算醒了也不会给自家主子添堵之后，零度才一手一人，提着端木凤桓和姬霜离开了。

没错，他就是把人提着走的。

零度离开不久，树林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顾清歌挑了挑唇角，低声道：“师父，你说来的是人还是兽？”

楚离凰墨色的眸子眯了眯，道：“不管是人是兽，反正来者不善。”

废话，就是来者不善才来，要真是和善的，还真不一定会往这里来！

两人搭话的时间，几个全副武装打扮得好像骑士的人，从树林的深处走了出来，在一众盔甲骑士的身后，还有三个披着白袍手拿一根法杖的法师。

看到眼前这群人，顾清歌皱起了眉头。

风寰大陆四国的军队里，可都没听说过有这种全副武装盔甲加身的士兵，修炼者里更是没有谁会拿根法杖来施展玄技。

“上位面的皇廷骑士和治愈法师，看这阵仗，你们皇廷是来了个有身份的降临者。”楚离凰挪了挪脚，站到了顾清歌的身旁，话是对着骑士和法师说的，不过却是说给顾清歌听的。

皇廷骑士中领头的那位，听完楚离凰的话，立刻挥手停下了所有的骑士，左手握拳贴于右胸前，对着楚离凰行了个简单的骑士礼。

“不知这位阁下是？”

楚离凰冷哼一声，强大的威压朝着那名领头的皇廷骑士铺面而去。

“就凭你还没资格跟本座问话，让你家主子滚出来谈，否则本座不介意让你们全部留在这。”

除了领头的皇廷骑士，剩下的骑士全部都在一瞬间，被楚离凰的威压狠狠压跪在地，身体羸弱的治愈法师更是口吐鲜血，直接昏倒在地。

一股柔和的气息从树林的深处，朝着这个方向拂过，楚离凰施加的威压被这股气息吹散，只是在散去的一刹那，树林里响起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阁下境界高深，殷启甘拜下风。”树林中，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说着走了出来。

阴柔的面容有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之色，像常年呆在阴暗处不见阳光，又像是生病濒死的毫无血色。

似血染的红唇与那苍白的肌肤，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鲜明对比，金色的锦衣灿烂夺目，更加衬得那皮肤，白得渗人。

顾清歌看着走出来的男子，小声嘀咕道：“白得跟鬼似的，要不是还会喘气儿，我指不定得以为是从哪个孤坟里爬出来的。”

男子的境界比顾清歌高太多，她的话哪怕声音再小，自然都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炫目亮眼的光芒突然在她眼前出现，白色光芒如利刺般直扑顾清歌的喉咙。

楚离凰手一伸，将顾清歌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后，墨色的眼眸划过一抹危险的暗光。

“小小的皇廷圣子也敢对本座的徒弟动手？”楚离凰开口，醉人的嗓音满是浓烈到极致的杀意。

殷启在动手的时候，满心都是不屑与愤怒，被楚离凰的威压之力所伤便罢了，如今一个中品天境的垃圾竟然敢嘲笑他这个皇廷圣子，若不杀她的话，他这个圣子颜面何存？

可是他忽略了，顾清歌可是站在楚离凰身旁的人，像楚离凰这样能够以威压就重伤他的强者，如果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会让顾清歌这么弱的人，靠近身侧。

从殷启动手，到楚离凰开口，短短几息间，他就清楚知道，他将楚离凰彻底惹怒了，如果想要平息楚离凰的怒火，只怕他要付出的代价，是极为恐怖的。

“阁下与本殿皆是降临者，既然都是为了虚无之地而来，如若大打出手未免有伤和气，本殿不知那位姑娘是阁下高徒，所谓不知者不罪，若惊吓了阁下高徒，本殿愿意赔偿那位姑娘。”殷启眼睛转了转，蹦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楚离凰可不打算如此买账，当着他的面就敢对顾清歌动手，这个殷启莫不是以为他楚离凰真的怕了皇廷？

就在楚离凰正要动手的时候，被他拉到身后的顾清歌，温软的柔夷拉住了他微凉的大手。

从楚离凰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顾清歌满眼挑衅的看着面前那个殷启，道：“殷圣子，既然你也知道惊吓了我，那本姑娘就接受你的赔偿，不过不知道圣子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愿闻其详。”

殷启这下才看清顾清歌的面容，刚才被气昏了头愤怒出手，根本没注意顾清歌长什么样，现在一看，不免惊为天人，连带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这可把楚离凰气得不轻。

这个狗屁的皇廷圣子，到底是几个意思，就凭他那副死人脸的样子，也敢打他小徒弟的主意？

顾清歌抿着唇，淡淡道：“都说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刚刚圣子殿下既然送了本姑娘大礼，那……自当奉还！”

言罢，顾清歌的身影突然自楚离凰身后凭空消失。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像单曲循环一般，充斥着殷启的脑海，左边脸颊上那明晃晃的红色巴掌印，在苍白的皮肤上清晰得遮都遮不住。

皇廷骑士们全都傻了，眼中只有顾清歌那如残影闪现的火红色裙摆，还有那只大胆的敢扇了他们圣子殿下耳光的手！

啪！

就在殷启傻眼的瞬间，顾清歌站在他面前，一扬手，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到了他右边的脸颊上。

看着那张苍白阴柔的脸上，一边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顾清歌满意的点点头，闪身溜回了楚离凰身边。

还不忘火上浇油：“这样就对称了，圣子殿下，这份回礼你可还满意？”

殷启差点咬碎一口牙，眸中的怒火几乎燃烧成了实质，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只怕顾清歌已经死了千万次。

“这礼不错，本座倒是挺满意的，只不过……”楚离凰冷漠的神色，在顾清歌扇了殷启两耳光后，瞬间阴转晴，醉人的嗓音柔和得差点把顾清歌腻死。

“圣子殿下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这礼回得让你不满意？那……你不满意我就满意了，不服气……你来打我啊！”顾清歌冲着殷启，咧着一口白牙，挑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