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待我并不友善,刚一下车,一阵狂风吹来,整齐的发髻落下几缕碎发,缠绕額间。
容云鹤耐心地替我整理,未曾注意车夫自己收拾完了,就要掉头离开。
容云鹤急忙追上,没料到车夫颇为朴素,“那地方是草民这辈子都不敢沾染的,二位都是里头的贵人,不收银两了”
少顷后容云鹤回来,“我把银两留在他车里了,只多不少,他还没发现”
我点点头。
“昨夜喝了酒,翻墙怕是不太稳当,还是走门吧”
我点点头。
“这是宫里来的姑姑”容云鹤竟还带了宫牌在身上,一本正经地摆在行宫守卫面前。
“您请您请”守卫点头哈腰。
踏入宫门,一片萧瑟落入眼中。天气愈发显得冷。
“这是什么地方”一阵风吹来,掀起地上一片灰尘,落叶厚的像一层地毯。
容云鹤自顾自地带着我走。
一路破旧,不忍再看。
随他转了许久,最后来到一间小小院落,前后左右都被低矮的树林环绕,与世隔绝,仿佛一处世外桃源。
寻遍前后也不见一个人影。
正纳闷之余,院外蓦然传来一声,“姐姐?”
一个略微清瘦的男孩子,一身青衣,提着一柄光泽凛冽的长剑急促地小跑过来。
尚未喘过气,就把剑一丢,急匆匆地弯腰行礼,“易青拜见姐姐”
我附身扶起他,打量着他稚嫩的脸庞细细思考着“易青”可惜实在没有一点印象。
“娘说过,姐姐总有一天会来看我的”易青一脸欣喜。
“这是庶出四子,就是你们说的小六,生母是明昭仪”容云鹤在一旁给我解释。
“姐姐进来坐”易青拉着我走进了里屋。
“姐姐还记不记得,易青的名字是许后娘娘赐的”
我不由一愣,蓦然想起一段过往。
那年猝不及防就要入宫选秀,父亲安排的教习排满了日程,我过得浑浑噩噩,无暇顾及他人。
那时候的确有个和母亲交好的侧室,入府十几年才得了个孩子,却先天不足,身子格外羸弱,母亲忧心得紧,给他取名易青,总要忙里偷空为他祈祷。
我蹙眉,愈发疑惑,“你身体不好,还是要多静养”瞥了眼地上的长剑,“少动刀剑”
易青哈哈大笑起来,底气很足,丝毫没有病弱模样。
我转头看向他,他轻声解释,“许后见事长远,赵氏在府外的一举一动都纳入耳中,可惜身体积劳成疾,每况愈下,唯恐时日无多,死后不能再保儿女的平安荣华,便故意设计易青体弱之事,只求为你为太子,多留一线希望”
容云鹤给我和易青倒了茶。
“可惜易青年纪还小,不能为哥哥姐姐做些什么”
他水灵的眼中有几分落寞,我一下子心疼不已。弯腰将人抱起。有些费力。便干脆蹲在他面前。
“姐姐不要你做什么,哥哥姐姐们都办不好的事,又怎么能强求易青呢”
我情不自禁地去擦他额上的汗珠。“快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