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房内,太医面见了萧王,跪地奏明情况:“大王,夫人无大碍,只是受了寒,祛除寒性就能恢复。”
萧弋寒满心怒火还未发作,那太医等不到大王的回应,立马战战兢兢的道:“夫人不慎中了点春情毒,好在即使被人刺穴散去,又跳进湖里降心火……”
萧弋寒握了握拳头,太医又道:“而且,夫人之所以体虚,也是吃多了腹泻之物。”
腹泻?萧弋寒一眼扫去,步履匆忙的朝外而去:“明日起,你便不用留在萧城了,去西京任职吧。”
太医汗涔涔的谢恩道:“谢大王不杀之恩。”
用过药后一个时辰,楚姮才醒来,花霜上前伺候,被她挡了一下,花霜端着燕窝粥的手抖了下,道:“夫人快吃些东西吧。”
楚姮横她一眼:“我怎么回来的?”
“是大王把夫人从湖边带回来的。”
“嗯。”楚姮没多问,安静的吃了点东西,又休息了之后,让人准备热汤沐浴。
萧弋寒再来落华轩,屏退了众人,往帐内走去。浴桶中,女人闭目休憩,模样楚楚可怜。
也不知怎的,她突然睁开眼,就看到萧弋寒徐步入内,冷厉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看。她愣了片刻,方将身子没入水中,疾声道:“站住。”
萧弋寒一声冷笑,意味不明,并不客气的质问:“偌大的王宫,都是寡人的地方。”
“我一个生病的女人在沐浴,衣不蔽体的,萧王难道不该回避一下吗?”
“既是寡人的夫人,寡人何须回避?”
楚姮美目一横,十分不满的纠正:“偷香窃玉,这就是萧王的为人做派?”
萧弋寒直接靠近浴桶,掬一捧凉了的水朝她脸上浇去,令她气恼不已,忙不迭的伸出玉臂拭去脸上的水珠。
“欺强霸弱,卑鄙!”她不徐不疾的道。
“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他讥笑出声道,冷眼下透出几分憎恨。
她小脸微抽,知道跟他争口舌没意义,不再多言,可他不离开,她也不敢出水。临危不乱的气息渐渐紊乱,她凤眸无辜又惊恐的盯着他道:“大王请出去。觊觎侄媳,可是有悖伦理!”
萧弋寒大笑,看她咬牙切齿的说出可笑的话,不觉得有意思。“你和佑德并无婚约,两国也无结盟,寡人何来的侄媳。不过如今你入萧宫,倒算是和赵国结盟了。而且,不日后公子琰亲自来萧城,便是为了谈这两国联姻的事,这以后,寡人再布告天下。”
楚姮暗自猜测,告知外界以前,她成为月夫人的事都不会公布出去,赵国也不算真正的被萧弋寒要挟,只要她在这期间设法不见,就能让萧弋寒的如意算盘落空。
“琰哥哥要来?”她忽而浅笑,转移他的话题。“何时来?”
萧弋寒道:“届时你就知道了。”
楚姮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像在恨他不直言相告。
“你且放心,这段时间,寡人不会动你。”
“你是怕我满身伤痕被我琰哥哥瞧见,怕外面的人对你非议不绝!”她气得把自己缩进愈发冰冷的水里,才能更加清醒。
萧弋寒接连笑出声,越往前,她就越是挡住身前春光。
两日后,天气更加晴朗,殿前有人来落华轩传萧王口谕,楚姮便随来人去了禁苑。
“见过大王。”楚姮施了一礼。
“起来。”萧弋寒坐在阔气的红木椅上,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楚姮走近后还是隔得稍远,被他狠狠扫了眼,索性躲得更远些。
“敢问大王找我来所为何事?”
他嘴角一扬,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看戏,一出精彩的好戏。”他朝她再次朝她招手,笑意更甚,却也寒意更深。
楚姮略有些担忧,虽然自己被困在萧王宫,可也算是完好无损,如今让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倒是让人把她自愿服侍萧王的事坐得死死的。
在她出神时,萧弋寒不知何时上前,拉扯着她的手腕,不容反抗的拖到身前,压在腿上坐下了。
“放开!这样不合规矩!”她实在无力再去纠正,可任她说破嘴皮,看来萧弋寒也不会听进半分。
“好好坐着。”
他命人押来囚车,囚车以圆木为轮,外面罩着黑布。过后,侍卫请示于他,押来一群衣衫破烂的奴隶,一个个被铁链锁着,瘦骨嶙峋的脸上露出一双双空洞的眼睛。
奴隶的眼睛里散发出恐惧的目光,不仅是他们害怕,楚姮也隐隐觉得不安。
下面有个模样奇怪打扮也不同他们的伶人笑呵呵的上前,谄媚的对萧弋寒道:“大王和夫人请看。”
“看什么?”楚姮手心冒汗,紧张的盯着那些浑身抖动的奴隶,奴隶则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黑布笼子。
伶人亲自上前扯下黑布,众人眼前猛然露出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一声吼叫骇人得很。
楚姮浑身一颤,强自镇定下来。
“猛虎食人。”
在表演还没开始前,萧弋寒于她耳边轻声说道,撩面的气息侵入心底,搅得她心神不宁。
那伶人也不知施了什么法子,众目睽睽之下,当即就把右手伸到笼子里,猛虎马上朝他手臂咬去。
“嘶——”奴隶们颤着双腿左顾右看。
楚姮不忍的闭上了眼。
伶人惊奇的没哼一声,就连萧弋寒也看得目光发直。
被猛虎咬了三两下之后,伶人仍是不吭声,就活生生的把他胳膊肘以下的部位给扯断。一地的血十分醒目,禁苑之内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楚姮闻声看了眼,伶人正吊着被咬断的胳膊洋洋得意的上前。
萧弋寒看着他面不改色的样子,爽朗的笑了。“有趣,有趣!竟还有不怕老虎的人!赏十金。”
“多谢大王赏赐,小人失去一条胳膊,只为博得大王一笑。”
萧弋寒笑意更深,几声过后问那伶人,“你且将胳膊举起来寡人看看。”
“是。”伶人随即答道,却没马上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