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盛家,除了盛景淮所在的屋子,其他屋子均不会亮灯,每每都是常溪夜半出来开门,迎面都是漆黑。
这雨一下就是月余。
每日,盛景淮都会让人请她去和他用餐。
原先膳食大多数是按照盛景淮的口味准备,可这月余来,丫头仆从们似乎也摸准了常溪的口味。
在准备膳食时,就多偏向了她的。
九英去了那么久的九天,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她又不能突然搞个失踪不见,万一盛家只是寻常人家,她这样会吓着别人。
夜色来临之际,常溪又站在房间门口看了很久的雨,她不是没有试图用灵气去试探这雨水是否怪异,是她试探过了,没什么异常反而说不过去。
身后突然被一股温暖包裹。
是一件貂皮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常溪回眸,沾染了些许雨珠的清秀面庞落在了盛景淮眼里,他从怀中抽出丝帕,温柔细致地帮她擦脸。
这丝帕和他的人一样,都有股清隽香气。
好像,她总是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
不知不觉中都成为了一种习惯。
“溪儿。”
他一开口,连常溪都怔然,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眸中全是询问和惊讶。
以及,还盛着一丝丝不动声色的不知所措。
他只笑,抬手把她披风下的发撩了出来,还压了压被风吹乱的发丝:“认识你这么久了,一直姑娘姑娘的叫,总觉得不好,我想改口。”
看似是征求意见,实则他已经改口了。
“以后,你也可以唤我景淮,要是还想再亲近些,你还可以唤我小景。”
常溪被他带着离开了屋檐,往后退了些:“可你说过那是你家人唤你的小名,我不是你的家人。”
盛景淮眯了眯眸,片刻神情落寞起来:“来这里的第一天,你可是说过了,我可以帮你当家人的。不过,要是你介意,那还是……”
“就这样叫吧,景……淮。”常溪改口道。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用这种神情看着她时,她总会没来由地心颤和心软。
特别是他这双浅色的眸,她好像见过,在梦中。
——
入睡前,丫头进来帮她拆解发簪珠钗,这两个丫头盯着铜镜中她的脸,都笑得如沐春风。
“姑娘,恭喜恭喜啊。”丫头月牙笑言。
“为什么要恭喜我?”常溪略略抬眸,望向铜镜中的她们。
丫头星子用木梳梳着她的乌黑的长发:“我们公子二十年来都未曾对一个姑娘家这么用心,姑娘,这还不值得恭喜吗?”
常溪沉默不答。
月牙拿了洗漱的铜盆过来,眼中满是羡慕:“昨儿个我见公子在修书一封,是要送去给远游在外的老爷的,我瞧着啊,这是要和老爷提姑娘的事。”
“跟长辈提起我的事,是因为我在盛家住太久了吗?”
月牙扶额:“哎呦我的姑娘,您可真是后知后觉啊,公子和老爷提起您的事,那就是对您有意的意思,要是换做他人,公子是断然不会这么上心的。”